对于这一点, 雪姬有些困惑地摇头:“我只看到了香奈惠。”
不知道是她之前的能力不够又或者新的能力发动需要满足某种条件,她见到的鬼杀队队员不少,但唯一有异常的只有蝴蝶香奈惠。
令她困扰的同时还有另一件事,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香奈惠, 可香奈惠拒绝让我跟着保护她,也不同意呆在蝶屋。”
雪姬双手捧着茶杯,目光追随着小船一样在水面上打着旋的茶梗。
不是她自夸,不断的战斗到现在,雪姬对自己的实力有了更加明确的认知,至少在目前的鬼杀队,她是最强的。
有她在的话,哪怕是遇到了传说中的上弦鬼月,她都有很大的把握保护好香奈惠,而蝶屋作为鬼杀队重要的后勤之一,保密工作十分到位, 只要香奈惠不出去,恶鬼想找到这儿恐怕得费好一些功夫。
但是……
蝶屋, 蝴蝶香奈惠安静地听完她的诉说之后,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摸了摸她的头顶,“让小雪姬担心了这么久,真是对不起呐。”
“姐姐!”就站在一边的蝴蝶忍像是猜出香奈惠的回答,担忧又焦虑地唤了一声。
蝴蝶香奈惠冲自己的妹妹摆了摆手,神情一如既往的温柔,但她握向刀柄的手,挺直的脊背,看向两个人的目光,无一不在无声诉说着她的决意。
“我从来都没有忘记,父母死在恶鬼手上的那一天,”提起无法忘记的过去,她垂头看着腰侧的日轮刀,紫藤花一样好看的眼中充满了悲伤。
距离父母惨死已经过去了三年,她和自己的妹妹加入鬼杀队,逐渐开始了新的生活,她尝试着放下痛苦和伤心,尝试着振作起来向前看,
她遇到了悲鸣屿行冥,遇到主公大人,遇到鬼杀队的大家,在蝶屋有了新的家,还能帮到受伤的剑士们,
一切都在慢慢变好,对此,她真的很开心,
但内心的深处,她从来都没有忘记失去双亲时的痛彻心扉和抱着妹妹被恶鬼逼到死路时的无能为力,
她从来没有忘记过当初选择握住这把剑的初衷,
杀尽作恶的鬼,让这世上不再有人需要经历和她、和她的妹妹一样的伤痛。
她是鬼杀队的花柱,
在她的背后是无数在黑夜中悲鸣的普通人,
是战斗至绝境而期盼着希望降临的年轻剑士们,
是许许多多还没有成长起来的孩子们,
如果连她都在危险面前躲起来,
那她到底是在为什么而战!
她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咬牙走到今天!
她还有资格握住这把刻着“恶鬼滅殺”的日轮刀,成为支撑起鬼杀队的柱吗!
早在加入鬼杀队的时候、
不、
是更早之前,
在她拒绝被寄送到普通人家而是选择拿起刀的时候,她就已经有了战死的觉悟,
如果这是她命中注定的结局,
如初春的枝头绽放的花朵一般美丽的女子抽出刀来,眼中是一位战士绝不后退一往直前的勇气和决心,“那就让它来吧,我可是不会认输的!”
对香奈惠十分在乎的蝴蝶忍这一次却没有反对,她默默地注视着自己的姐姐,捏紧了手掌,一边把牙齿咬得嘎吱嘎吱想,一边翻箱倒柜地翻出自己研究出来的所有强力的紫藤花毒一股脑塞进香奈惠的怀里。
这段回忆的最后,被雪姬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是香奈惠看着妹妹时无奈又包容的微笑,
雪姬悄悄瞥一眼炼狱杏寿郎,
这让她想起了之前杏寿郎安慰她时那个让她晕晕乎乎的笑。
杏寿郎和香奈惠,
一个像火焰一样明亮又温暖,一个像春风一样温柔又随和,
明明是不一样的两个人,
明明是不一样的笑容,
隔着时空在她的脑海中交汇,
却带给她相同的感觉。
炼狱杏寿郎对蝴蝶香奈惠的选择没有任何意外,
不如说,任何一位柱、甚至是鬼杀队的剑士们放在和花柱同样的处境,
做出的决定不会和花柱有任何区别,
换做是他,也是一样的。
敌人的强大不能让他们屈服,更不能让他们退缩,
往前推一百年,
两百年,
五百年,
甚至一千年,
在剑士们不会呼吸法的时候,
在鬼杀队没有专克恶鬼的日轮刀的时候,
那些先辈们就是凭借这样绝不退缩的意志在一个个不眠之夜用自己的生命铺就满是血泪的抗争之路。
往后再数十年,
二十年,
五十年,
哪怕是再过几百年,
鬼杀队一代新人换旧人,唯有这份意志永远都不会改变。
炼狱杏寿郎的耳边传来少女小声的抱怨:“香奈惠简直和杏寿郎一样固执。”
“唔姆……”这种时候,他是不是该说,“谢谢夸奖?”
雪姬恨恨地撇开眼去,
她才没有夸奖的意思呢。
“哈哈哈哈,抱歉抱歉,这只玩偶送给雪姬,算是我的赔礼!”
炼狱杏寿郎朗声地笑着,反手从身后拿出一只布偶,托在手心,递到少女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