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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湛阳半点没觉得自己有说什么出格的话。他就问薛鹤了,这衣服好看吗?好看。女人家要是穿了他会想看么?想。有市场么?
  最后一个问题,薛鹤看一眼手底下这些新颖别致的华裳,别说有没有市场了,这做出来,就算不穿出门,收藏着也爽啊。只要有一个人穿着出门,被人瞧见了,他赌咒发誓第二天就有人学。
  于是到底不能违心地说一句没有。
  那就没问题了呀。
  林湛阳打算得清楚,他要的是才华被认可,甚至能够成为一个开创时代的先驱名垂千古——一时的污名算得了什么,历史总会还他清白的。只要想想往后他的作品保不准便成后世学生的参考范例,他就觉得爽。
  当然有名了有钱也很好,有钱才能支持他剁手买买买,好研究更多的材料搭配嘛。
  这可是低级文明时代,提取材料比原来的星际麻烦太多。就算有系统内置的材料分解器帮忙做出特殊效果的材料,可毕竟原材料也得花钱买、花钱实验呐!
  林湛阳便毫无负担地把自己的注意说了:“不若开两个独立的牌子,这些传统的衣服,还有些意外之喜自然是量少而精,价钱再高也不出格的。这些……价码也不低,不妨先从那些扬州瘦马里的头牌啊、有钱商户家的姨娘入手。”
  说得简单,仔细一想,发现实行起来也的确有可操作性。
  这些人底线底嘛!
  “还非得是有钱商户和头牌?”
  “那当然了,不然你送上去了人家也买不起呀。”林湛阳这话回答得肯定,随口指了几件衣服,说了价码,纯材料,不算他花的功夫心血,可让两人吓了一跳。再说自己的设计费,更能称得上狮子大开口了。
  “这衣服这么贵,哪儿能卖的出去。”
  “怎么卖不出去了?东西够别致、人无我有对了眼就能卖出去。”林湛阳言之凿凿地瞪了薛鹤一眼,哼道,“总之你若折了价码贬低了我的格,那我宁可自己买回来烧了一干二净,也容不得你随便玷污。”
  嚯!还有格呢!
  “你很缺钱?”司徒琅问。
  “缺,也不缺。我没啥日常开销爱好的,月钱都绰绰有余,可买材料不要钱啊!薛鹤,你拿眼睛瞅瞅,这件件衣服的料子,你可能说得出个所以然来。”
  说不出。薛鹤正琢磨着这件事没好意思问呢。他摸着手上那滑溜溜的材料,嘴里只顾得上啧啧称奇了。
  先前没仔细看,这会儿拿着久了,才发现这薄薄不打眼的衣服触之竟有种玉质冰凉,越久越舒服,既不凉得冻人,又妥帖丝滑的。
  当下里又琢磨起别的几件衣服,竟是套套都内有乾坤,一连翻了七八套,都没重复的。
  这可就撩得他心痒痒了。若能批量生产这料子,成衣倒是能缓一缓了。可一听林湛阳这口吻便知道,这东西做起来不便宜,怕是更不容易。
  林湛阳道:“制作困难和昂贵还是其次,关键是我先期为了试验出这个配比花的功夫才是最惊人。”
  这还是他星网工作室里恰好有一台模拟器,可以模拟推算出一个大致的实验方向;再有暖暖系统里的黑科技“设计工坊”,能迅速分解重构一些废弃的材料。
  就算这样,可替代配方毕竟还是得一点点试出来,若是倒霉了,千万次错都是正常。更别说他还有强迫症:总忍不住拿做出来的材料和自己原来用的那些比较。
  见过最合适的,又怎能容忍自己做出次品。
  “所以我不但缺钱,来多少钱我都不嫌多。我这些衣服,本来也就不是给穷人做的。”
  薛鹤和司徒琅这回才是真的大开眼界。这话听着厚颜无耻又市侩极了,这人说得却理直气壮至极。
  “做什么这般看我?”
  “……只是觉得,往日小看了你,竟没想到你还这般会做生意。”
  那当然了,好歹他也是自力更生从贫民区白手起家扎进星际最好大学之一的王牌专业的人好吗,怎么可能心里一点逼数都没有。
  真是个半点柴米油盐都不懂的人,也摩挲不出来那让人咂舌的附魔天赋呀?
  附魔,附魔,得先有高承载度武器可让人把魔附上吧。
  薛鹤回去与薛父一说,老狐狸半点不乐意都没有,还嫌弃自己儿子是念书念傻了:
  “以后遇到这种事,别傻不拉几上赶着劝人家撒手。你不想想林家四代列侯,那么一大笔家业是怎么打下来的。便是林大人,手上握着的也是鹾政,鹾政懂么,在江南管着鹾政,那便是陛下手里的半个钱袋子。他要半点不懂经济,能在扬州这火烧屁股的位子上坐稳这么多年?”
  念叨完了又觉得气,也怪自己从前忙,由他娘带着孩子,妇人眼皮子浅没个主意,不免与本家那些被官场尊贵迷花了眼的带跑偏。
  是,官老爷是威风八面,可没钱,圣人都得失眠。做生意怎么了,除了被打成贱籍,哪儿比别人差了?去看看那些传承绵长的世家,哪家不是暗地里一大批生意的,你以为光靠收贿赂讨赏赐就能攒下那些家业?
  薛鹤一面被教训得面红耳赤,他之前也是总以为自己家做生意而羞愧的。虽说不至于引以为耻得遮遮掩掩,可也总有些膈应。想得深了,一时竟红了眼眶给他爹叩头认错,只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