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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前弟妹说的话倒也不是全然没道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么,即是建造省亲别墅这等泼天的荣耀,不若请妹夫家也来注上一笔,大家都是亲戚一场嘛。”
  呦,这话说得,赦大爷你是认真的?
  这姑且不说自比为鸡犬的舍得下脸皮,你这分明是打秋风的勾当还说得好像是给你机会给你荣耀……要脸不?
  就算是见多识广如林管家,听到这话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抬眼往贾赦那边看去。得,甭看贾赦是说了这话,对上林管家的眼神倒是有意思极了,那分明是玩味地在看好戏呢!
  嗯?
  林管家顺着他的眼神往贾政夫妇两个那边看去,这二位虽说没直接表示赞同,可脸上却分明就是这么回事。
  没错,贾赦就是个看好戏的。别看他说的这话不讲道理,说到底也只不过是早一步更粗暴地把贾母的心思给揭破了而已。
  贾赦看得很明白,老太太和二房要造省亲别墅,东府那边没意见,甚至还挺热衷的,自己这个没大权的大房还能说什么?管家权都不在自个儿手上,公中出多少钱都不过是老二媳妇和亲娘说了算,自己和那个没脑子的老婆但凡有异议,一句“不识大体”、再加“不忠不孝”的组合套餐就下来了。
  那就不说呗。
  贾家的账面怎么样贾赦也不是不知道,他就想看看这群人能折腾出个怎么样的所以然来。
  再者,这么说也是想借着妹夫家讽刺东府想不开,想鸡犬升天?那也得娘娘真能得道、还能记住你呢。连他这个大房嫡亲的叔伯都不一定能被捎带上,东府隔这么老远,比起林家又有什么差别?
  哦别说,还真有点差别呢。
  妹夫可是朝中一品大员、三公之一,简在帝心的朝廷大员,要论起来娘娘都得巴结讨好了维持关系呢。
  贾赦这就差端一碟瓜子过来磕着看戏的种种心思,揉巴到一块儿就成了一副似笑非笑的微妙模样。
  林管家笑得很和气,跟个弥勒佛似的看向坐在上首、正扶着自己抹额的老太太,贾母这会儿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贾赦的话,脸色显得有些难看:
  “怎么原来国公府想要造院子给娘娘省亲?”
  “哎呦,昨儿个老爷听说这桩的时候,还说起过不知国公府是否会接娘娘回来呢。”
  “这个事儿是好事,大好事呀!事关要紧,小的不过就一个小小管家,这就回去禀告。”
  等他噼里啪啦地说完一通了,完了就一拱手行礼,迅速地溜之大吉了。
  开什么玩笑呢,林家又不是贾家,还需要靠女人家来争什么荣耀?
  退一万步讲,就算这贾元春真能一拖几挣回什么虚无缥缈的荣光……她一个连正经四妃都没排上的女人,又能带的动多少人?一个荣国府都够呛,宁国府都姓贾,大概还能牵扯着扒拉上,他们?他们可是姓林的!
  林管家用一种看起来规规矩矩、实际脚步如飞的速度飞快地出了贾家的大门,出了门还不算,还迅速上了马车,直到让车夫赶过了宁荣街的牌坊,确定这贾家没人再追出来了才长舒了口气。
  然后摇了摇头。
  这也真是叫老爷和二爷给猜的透透的了。
  怎么说?
  贾家人还当这省亲别墅是泼天的富贵,是大好的荣耀呢,却见不到这烈火烹油、鲜花着锦底下的危机。二爷那边知道旨意之后就收到了消息,说让林家要不然趁机在这里头狠狠捞笔钱,要不然就别掺和到这造“重宇别院”的造楼活动里。
  因为忠宁,哦不对。如今已经登基为皇的玄宇帝根本就没安好心呐。具体怎么没安好心,管家不知道这么深的事儿,总归老爷一看这消息就一副果然如此状,那准没错。
  老爷昨儿还说,贾家虽则如今浅薄了,瞧着有点日薄西山寅吃卯粮的意思,可寅吃卯粮也有寅吃卯粮的好呀,账面上没钱,就算贾家人看不穿,可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没钱就不会瞎折腾造房子。
  可林湛阳却表示那未必:
  贾家人不是没钱,是管家的把钱往自己兜里揽,这回涉及到宫里的“荣耀”,保不准他们就为了这桩泼天富贵孤注一掷了。毕竟,早年贾家可是站错了队的,该说包括贾家的四王八公都站错了队,跟在太子后头,太子倒了,还有余力的几个又好死不死不长眼睛地投了忠景王爷……
  哎,说说都是泪,总归贾家败落得早,到没有转投忠景那茬事,可也没好到哪儿去,这么多年了一直没再重回上游世家的交际圈。
  所以,现在这么一个“大好”机会摆在贾家人面前。
  “搞不好还能到咱们这儿来借钱。”林湛阳从星际时代来,对借钱贷款什么的心里障碍几乎没有。
  林大人当时有些不满臭小子张口闭口的钱钱钱……一身铜臭味可怎么得了哦。
  他没信,没松口。然后管家带回去的消息就打脸了。
  情况很一言难尽,可事实就是这样。他们收到史老太君送过来的信的时候,在一边的林二爷正好被林大人抓过来教“说话的技巧”,就学以致用地讨教起来。
  “若是贾家真要让贤德妃省亲怎么办?”
  林大人当时压了一顿天香楼说不会,听到这话哼哼唧唧:“那就说恭喜老太太终于能重见孙女了。”
  “若是不想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