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弃感觉自己被耍了,瞬间满腔怒气,简直是疯了一般:“我当时只是拿了你天青宗一部分的古剑而已,仙尊这话的意思,难不成是要将我灵机宗的秘境都搬空不成?”
各宗掌门目光闪烁,就连轻英闻言都咽了咽口水,心道这也太霸道了些,仙尊什么时候性子这样强势了?
“陈掌门想错了,传承是为我那徒弟要的,她之前不小心误入灵机先祖的秘境,现在应该已经得到了传承。至于宝剑…本尊说的也是一份,那是天青宗应有的。至于什么缘故,你也清楚。”
“什么?宁安那臭丫头也配...”
姚月听到他的话,浑身的气势瞬间冰冷下去,随之威压以不可阻挡之势铺天盖地袭来。
各宗掌门神色一变,连忙施法离开此处,独独陈弃像是被定在原地一般,面色虽然惊恐,但丝毫无法移动。
远处的树叶仿佛是被一阵强风裹挟,悠悠而落,轻英侧头,将落在肩膀上的叶子捏在手里,然后轻轻捏碎。
她出神地盯着湖边的姚月,低语道:“天乾境的威压,果真不同于忘魄境。”
清湖荡漾,轮回阵的隐匿光罩被迫显露。随后,一股从姚月身上传出的灵气波动直接碾碎护罩,护罩破裂,化为点点荧光很快消散在空中。
星象遍布的阵法中央显现,宁安的身影却不见了。
“三年前,宁安还未引灵入体,你便对她以威压相胁,让其险些丧命...此事你忘的了,本尊忘不了。”
一缕墨发搭在姚月肩颈,她雪白的脸上五官清冷绝艳,眸色却如同冬季极寒的深湖,幽深晦暗:“一个传承,换一条命,陈掌门,这笔买卖值得很。”
说完,她面无表情地走到陈弃面前,将腰间长剑抽出。
陈弃全身入坠冰窟,即使咬紧牙关,痛吟仍然从嘴里溢出来。他看着前面走过来的人缓缓抽出佩剑,剑尖直地,更是心中惊惧不已,脸上早就褪去血色,苍白如纸。
“这...”
远处的三人见了,神色瞬间变化,惊惧间带着几分诧异,似乎觉得眼前这一幕很是不可思议。
石罗宗掌门石袁敏眉毛一皱,心道姚仙尊这是要动手?
而且看样子还是为了她的徒弟。
但此事却不是想象的这般简单,天乾境与忘魄境之间犹隔天堑,以天乾境的修为主动向忘魄境修士动手,颇有些前辈欺压小辈的意思。
而且姚仙尊和五宗掌门之间早就有过约定,六人曾以誓符立诺,私人之间绝不互相伤害,否则受刑于天,或自罚见血。
陈弃全身发颤,说出的话断断续续:“我...我宗可以让出一部分宝物给三宗,这份传承...就给贵徒...但是,宝剑符篆,天机宗必须占更大的份额。”
迫于姚月的气势,他错开视线说的艰涩,咳了一声才继续道:“这是天机宗的底线。”
“别...别伤我...”
“仙尊!陈掌门已经答应您的要求,请莫要伤他性命,否则...”
石袁敏话音未落,众人的眼睛就霎时睁大,被眼前的一幕惊得说不出话。
只见姚月面无表情地抬起剑,剑刃抵在她自己清瘦的手臂上。
——然后她毫无迟疑,直接划了下去。
鲜血瞬间染红白袖。
天乾境肉身已被道气侵润,对伤痛的感知要比常人敏感许多。
见到眼前这一幕,在场的四人心中皆震颤不已,心道这宁安到底是何方神圣,竟值得姚仙尊这般维护。
姚月捂着伤口处,面容苍白如纸,不过她神色未变,冷冷地望向目瞪口呆的陈弃,淡声道:“五宗曾约定,各宗掌门,加上本尊,不得互伤。”
“如今本尊破了誓,自然要接受惩罚,不过陈弃——”姚月的如墨的眼眸掩在一缕青丝下,让人看不分明:“下一次,若你天机宗再伤我徒儿,本尊必不可能如此轻易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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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徒孙,你看见水底的剑没有啊?”
淡淡蓝光的河底虚幻若梦,底部卵石水草杂乱,宁安在这松软的淤泥地里走了很久,都没有发现丝毫剑的踪迹。
刚刚她原本端坐在楚云亭中,没成想在一个眨眼之间来到了河底,耳边还传来荡尘先祖的声音:“这河中有一份传承,是灵机先祖所设,你既然闯了轮回阵,意图应该是它罢?”
“只要你找到这份传承,并且完全学到手,轮回阵即破。”
宁安心中回响着这段话,加快了步子找寻传承。
但传承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嗯?”弦注服
前面不远处出现了一颗发亮的圆石,宁安眸中微亮,很快就走上前去,弯腰将其捏在指间。
这是什么?
她打量着这颗石头,圆润光滑,内里好像有些瑕疵,裂缝隐隐泛着红光。
圆石忽然从她手指脱离,迅速飞到距离她额头一寸处。
灼热的刺痛感如同巨浪般汹涌而来,从脑袋蔓延到全身。
理智全然烧了个干净。
宁安在即将昏死过去时,听到耳边传来的话:“小徒孙,共三层考验,师祖我就坐在这亭中,等你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