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那个时候,正碰上那几个脑子不清楚的说话最管用的时候,平白接了个原本不用接的任务,出去冒险了这么多年。”云平江接话。
“行了,少在家里说他们,晦气!”唐明丽说道。
她是极不喜欢尚虹这几个人的。
她觉得尚虹这个人特别别扭。
就是那种非得做些什么来证明自己有魅力有能力的人,还特别喜欢别人的奉承。
本来吧,这是个人性格,唐明丽看不惯,不跟这样的人多来往就行了。
但尚虹把这个心思用到了正事上,左右了很多政策,这就让人厌恶了。
这满京城除了溜须拍马的,哪家人说起她都要“呸”一声的。
她拉着云挽月的手,悄摸摸把云笙前段时间把那几人套了麻袋的事情说了。
姑嫂两个你一句我一句,说得不亦乐乎。
几天后,封寄余约上云平江和霍北望去钓鱼。
三人去了从前常去的湖边,偷得浮生半日闲。
“平江,这次,咱们云笙又立功了。”封寄余把米糠团吧团吧往水里轻轻一丢,打个窝,笑着说道。
“哦?我家云笙去寻个宝,还能立功啊?”云平江把蚯蚓挂上鱼钩,拿起鱼竿往水里一甩,也不问云笙立了什么功,开口就是夸,“我们家云笙就是厉害。”
“确实厉害,我们云笙啊,是个福将,她走到哪里,胜利就在哪里。”封寄余拍了拍手,也开始挂蚯蚓。
“对了,她立了什么功?快跟我说说,等我回家了,说给家里的两位女同志听。”
“让北望跟你说。”封寄余一甩鱼竿,同时把话题甩了出去。
霍北望在云平江和封寄余你来我往的一句句对话中,终于找回了当初铁三角的状态。
他笑着把当时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也跟着夸:“我就没有见过这么灵动聪颖的孩子。”
他放松地坐在小马扎上:“我们还互相认证了身份,呵呵。”
“呦,你难得对小孩这么有耐心的。”封寄余调侃。
“哈哈哈,我见着云笙就很觉得很亲切,她说话做事,都是我欣赏的样子,我哪里有不愿意给出我的耐心的。”霍北望说道。
铁三角钓着鱼,聊着孩子,渐渐地话题就放到了正事上。
谁也不知道这三个衣着朴素,坐着小马扎,因为钓到鱼高兴得不成样子的中年男人,此时讨论的,是怎么尽快把尚虹他们搞下台。
远远看去,这仨跟隔壁喜欢钓鱼的大叔大伯们好像也没有多大的区别。
事情说完了,鱼也钓好了。
封寄余把鱼给了云平江,回办公室加班去了。
云平江就拉着霍北望回家吃饭。
“赶紧的,别磨叽了,你嫂子都盼着你好几天了。”云平江说道。
“那我也不能空着手就上门啊,我们再约个时间,容我去买些礼物才好。”霍北望笑着说道。
“咱们这交情,还需要你带礼物才能上门?”云平江笑骂道,“你再这么说,我削你了啊。”
“哈哈哈,好好好,我不说了还不行嘛,我也想念嫂子做的菜。”
“那还等什么?走啊!”
两人把东西收拾好,拎着鱼就往云家走了。
“北望来了啊。”唐明丽见到霍北望先是跟人好好寒暄了一下,又开始张罗起饭菜。
很显然,她对霍北望的印象非常好。
云平江和霍北望都不是等着吃喝的人,就帮着杀鱼洗菜。
家里很是热闹。
云挽月到家的时候,就看到院子里有个男人蹲着杀鱼,她以为是云平江呢,就笑着说道:“哥,收获挺丰富的啊。”
“我今天有口福了。”
“挽月,好久不见了!”霍北望听到云挽月的声音,杀鱼的手一顿。
“北望哥,是你啊,我还以为是我大哥呢。”云挽月笑着说道。
她也不着急进屋了,坐在院子里的木凳子上,把包放在腿上,看着霍北望杀鱼,边跟他聊天。
“你这回会在京城待多久啊?”云挽月问道。
“这次回来,就不走了。”霍北望说道。
“真好,你在京城,就能跟我哥常聚聚了。”云挽月笑着说道,“你不在京城的这些年,他常常念叨你。”
“我在外头也挺想你,们的。”
霍北望语气里的停顿,云挽月没有听出来,她看着霍北望动作利索地杀鱼,想起了很久以前,他们年轻时候的事情。
她感慨道:“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人生过半了啊。”
“那就过好剩下的那一半。”霍北望笑着接话,“我们未来的路也还很长呢。”
云挽月点头:“你说的对。”
云家热热闹闹招待着客人,云笙从小镇出发后,就一直在开车赶路。
开了几天的车,找到战国卜甲具体位置的兴奋劲过去后,云笙就又觉得开车开烦了。
她对自己的反应是有些好笑的。
是现在的生活给了她厌烦这个看不惯那个的底气吧。
要是换了上辈子,她就是再厌烦在冰天雪地里出门也没用,还是得出门挣钱。
此时夕阳西下,云笙找了个风景好的地方停下车,利索地跳上车头,双手环着膝盖看着西斜的夕阳出神。
真好啊,她想道,把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身心都自由的感觉,真好啊!
云笙换了个姿势,双腿盘膝而坐,从空间里拿出一瓶汽水。
她也不用什么启瓶器,直接用手把盖子拧了,往嘴里灌了一大口。
她其实是想喝酒来安抚这忽如其来的情绪的,但她要开车啊,只能用汽水来代替了。
云笙专心放任自己情绪,又仰头喝了一口汽水。
这辈子,什么都不一样了,真好啊。
岁月静好的人只有云笙。
小重山生产大队,南家两房人反目成仇已经成了定局。
南糖回家后带来蒋程永远不会回南家的消息后,两家人的关系更僵硬了。
呃,蒋程现在就是想回来也回不来了啊,他搁医院躺着呢,昏迷了很久很久了
对的,他也是吸了樊护小院里的混合药粉躺倒的那一波人之一。
一开始,南家两房人还只是吵架,就是打架也只在院子里发挥,发展到后来就是全武行了。
除了吃饭的铁锅和碗筷,两家人家里的东西基本都被砸了个稀巴烂。
这样的情况下,钱凤仙也顾上不南糖了。
南糖在贺家的日子对南糖这样从小娇生惯养的人来说,那就跟每天在地狱里煎熬着似的。
她之前在京城面对贺鸿志有多嚣张,现在就被贺家人整治得有多惨。
从前,她还不愿意照顾瘫痪在床的两老,现在,这些活都是她的。
她如果不做,赵翠菊就会打骂她。
南糖受不了回过娘家的。
这回赵翠菊可没有再惯着,直接追到南向前家里骂人。
她边骂难听的话,边把钱凤仙做的事情都抖了一遍。
最后,把南糖拉回贺家继续做牛做马,临走前还不忘嫌弃地让南糖以后不要随便回娘家,万一学她娘乱来,生了别人的孩子,她可不会善罢甘休的。
把钱凤仙臊得,差点找个地缝钻进去。
有些事情,她从前自己做的时候不觉得有错,还理直气壮的。
但当这些事情被别人从嘴里说出来后,那滋味,甭提了!
尤其是赵翠菊那鄙视的眼神,和旁边南向前看过来的杀人的眼神。
那一瞬间,她是真的为自己年轻时的冲动和狠毒后悔了的。
为了这个,钱凤仙心底也希望南糖暂时别回娘家了。
赵翠菊的嘴,能把她说没了的!
她受不住。
南糖没了娘家做为依仗,又没有了钱,每天睁开眼睛就是忙忙忙,渐渐的,她变得麻木了起来。
贺家人习惯的打骂,她已经不再反抗,她就想着等她生了儿子,等熬死了几个老不死的,她就可以翻身了。
可惜,贺鸿志从京城回来后,就没有再回过家了。
南糖开始了漫长的自我说服和等待。
回到部队的贺鸿志倒是得到了领导的赏识和战友的推崇。
他在大比中虽然只拿了第二的名词,但那是全国大比,这第二的含金量已经很高了。
他的领导更是准备重点培养他。
但是,见识过京城繁华,见识过蒋家出行就开车的阵仗后,贺鸿志并不满意现在的生活。
他觉得自己的人生不应该是这样的,他应该能抓住在京城的机会,一飞冲天的才对。
不过,他是个沉得住气的,虽然心里有诸多想法,但行为上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
在军队里,他对领导的赏识感恩戴德,恨不能掏心掏肺来回报,对战友的拥护真诚地给予回应,常常请战友们改善伙食。
反正自从结婚后,他的工资和津贴就再也没有寄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