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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非是在津沽海边捡到的宝贝?
  什么鱼的鱼鳞这么大还是半透明的蓝色?
  魏游用干净的毛巾擦干水分, 越过屏风走到距离床榻一步之遥处停住步伐。
  江盛指尖纠缠细线, 眼睛发直成斗鸡眼, 恶狠狠穿针引线, 不像是刺绣像是电视剧里的容嬷嬷给人扎针。
  等针头穿过面拔出,出声不容易惊到对方,魏游才把手里的鳞片递过去:“木桶里有一块鱼鳞。”
  鱼鳞?
  江盛竖起耳朵,鱼鳞对鱼来说绝对是敏感词。
  他抬起清透的眸子,愣了一瞬, 落在魏游手心里淡蓝色的鱼鳞上, 半透明淡蓝色的鱼鳞面流光浮动,这种特殊的鳞片——
  一看就是人鱼情朝期褪下的旧麟。
  求偶用的!
  因为怕鱼鳞从掌心滑落, 魏游的手指微微收拢护着,江盛掠过鱼鳞落在魏游脸上,平日里没仔细瞧,魏游长卷睫毛下镌刻着一双古潭深邃的眸,看向鱼鳞时深情专注, 就像是透过鱼鳞注视他的挚爱。
  明明魏游身上已经打上他的标记了!
  一想到有别的人鱼送魏游鱼鳞,江盛倏的腾起万般怒意,一掌拍过去:“魏游你居然背着我养别的鱼!”
  蓝色鳞片如断线风筝被高高抛起又□□撞在桌角,叮的一声掉落地面,魏游没有转身去管, 而是垂眸注视着仰望他的人。
  往日弯弯的月牙眼被通红的眼眶取代, 像是被人欺负了似的干瘪着嘴,满脸委屈。
  魏游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好端端的, 怎么……哭了?
  说是哭也不尽然,只是眼眶中有薄薄的水雾闪过,底下攥住被褥的小拳头蓄势待发,要是他说错一个字,估计今夜能尝到家暴的滋味。
  魏游把鱼鳞捡回来,在触及江盛高压线前询问:“不是你的吗?”
  他的?
  一句话让江盛酸意骤减,他脑袋懵懵的,还处于盛怒中,好半晌才看向鱼鳞。
  粗粗一看,是有点眼熟。
  他仔细端详魏游手里的鳞片,人鱼爱美,身上的鱼鳞摸过无数遍,被他打理地漂漂亮亮没有一个寄生虫,沐浴时每一片都护理到,都是他的宝贝。只不过鱼鳞在尾巴上时更有光泽,也更柔软些,他刚才气急没一下子认出来。
  还真是他的。
  他什么时候褪的鱼鳞?
  江盛抬头,看看鳞片又看看魏游:“……”
  有点小尴尬。
  捉奸捉到自己头上了……呸呸呸,什么捉奸,他才没有承认对方是他另一半。
  “是你的吗?”魏游问。
  “对对对,我的我的。”江盛点头如蒜,想要抢回鱼鳞,被魏游避开身。
  “这是什么鱼的鳞片?”
  “海、海边随便捡的,”江盛眼巴巴看着鳞片,“看着漂亮拿来收藏。”
  视线飘忽不定,耳尖通红,一看就是在撒谎:“我刚才听你说我……我背着你养鱼?”
  “我有说吗?”打死不承认,江盛顾左右而言他,“诶,你不是还没洗澡吗?怎么还不去。”
  “不着急。”
  魏游回忆先前的事,一开始见到鱼鳞时江盛分明是厌恶的,看他就像是看一个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负心汉,怎么一说是他的鱼鳞态度就一百八十度转弯了?
  平白无故被冤枉,魏游不依不饶:“你说我背着你养别的鱼,我想知道我什么时候养鱼了?”
  江盛哽住,磕磕绊绊道:“不、不知道啊。”
  “不说?”
  “没有的事说什么呀。”乌黑的眼珠滴溜溜的转,像是在说你看我多天真可爱,怎么会撒谎骗人呢。
  魏游不吃这一套,步步紧逼:“你眼睛还被气红了。”
  “都说没有了!”他怎么会被一片小小的鱼鳞气红,纯属污蔑,“那是沙子进了眼。”
  “干净的屋子里沙子进眼,”这年头还有人用这么拙劣的借口,“确定不是沙子进了脑?”
  江盛心底的酸涩荡然无存,磨得后压根痒痒:“隔几天不损我一下,你心里不快活是不是?”
  “你还没说我到底背着你养了什么鱼。”
  杀手锏一出,江盛被拿捏的死死的,哪里还顾得着被说,甚至退而求其次觉得嘴巴损点就损点吧,至少不会刨根问底。
  迫于心底隐秘的毫无头绪的羞耻,江盛像是做亏心事一样心虚地把香囊扔篮子,脱下衣服扯过被子蒙头就睡:“没鱼,困了睡觉。”
  声音在被褥内沉沉的,魏游都怀疑盖得这么密不透风会不会把自己闷死:“你鳞片不要了?”
  “不要了。”江盛赌气。
  一想到自己某处褪下的鳞片被魏游握在手心,带上滚烫的温度,江盛的鱼尾巴就十分躁动想要变出来让魏游摸一摸,羞耻的念头一冒出来,他抓着被褥沿整个人缩得更紧了。
  “鱼鳞真不要了?”见江盛的态度,这鱼鳞应该是挺重要的,现在人却猫被子里一动不动,魏游吓唬道,“数到三你不出来,我可就扔了。”
  !
  求偶的鱼鳞怎么能扔,要是被别人捡走了怎么办,不成。在魏游手里不反感,不代表在其他手里不恶心。
  缩头乌龟两腿一蹬坐起身,倾身想要抓过鱼鳞,手指却堪堪擦过握鳞的手背,他整个人扑在柔软的被子上,脑袋一空。
  手……太短了,没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