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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把你乐的,”崔氏同样欣喜,但更沉得住气,“魏小郎君和江夫郎是好人呐,咱家送的咸鸭蛋太磕碜,拿出来时我脸都臊得慌。”
  金锭子在手,刘哥觉得钱袋子鼓鼓的,人都阔气了不少:“要不再送点别的?”
  两人想到一块去了,可送什么好。村里村外的送礼往来无非是鱼啊菜啊这类吃食,一到魏小郎君家,顿时拿不出手了。他们有的值不得几个钱,可贵的呢,他们又负担不起。
  正苦恼着,刘哥倏然“诶”了声,崔氏问:“怎么了?”
  “要不……镇上的公子哥儿们吃的用的都是好的,自然不缺。你说他们为什么来东渔村?还不是图新鲜。要说新鲜事儿啊,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过两天不是海龙王出海日了,咱们家去年大丰收,村长给了两个前排的位置,不如……”
  崔氏眼睛跟着一亮:“你是说把咱家祈福的位置赠与魏小郎君他们?这感情好啊,但是……村长能同意吗?”
  “我明儿出海回来问问村长。这事儿我看成,你还记得去年村口老宋家的位置不?”
  “记得,去年老宋家本家没来人,说是来了远房亲戚想饱眼福,就把名额给他们了。”
  “嘿嘿,”刘哥神神秘秘地摇了摇头,“什么远房亲戚,那是鲤州府城来的贵公子,也不知道从哪里得知的出海日,来图个新鲜,老宋家用十两银子把位子卖了出去。”
  “十两?”
  崔氏惊呼,一户渔民全家老小加起来七口人,一月赚取的钱堪堪二两,十两就能让普通渔民半年不愁吃不愁喝。
  “要是把名额给魏小郎君岂不是和卖位子的宋家做了一样的勾当。”
  不知道还好,知道后难免胡思乱想。
  刘哥不以为然:“身正不怕影子斜,再说,位子金贵才好。”
  后面的他没解释,但崔氏懂得,位子贵才对得起给的金锭子,今晚才能安心入睡。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妥协道:“行,就这么办吧。”
  这事儿定了,两人也不再说什么。
  沉默着走了一段小路,刘哥突然停下,来来回回嗅了嗅,摸出火折子停在竹篮旁:“闻了一路,你篮子里带去了什么,怎的这么香?”
  崔姐掀开竹篮盖:“哪有什么味儿啊,前段时间腌的咸鸭蛋罢了,还能是什么,早给魏家小郎君了,哪有东西……”
  正说着,就见篮子里躺着一盘油灿灿的红烧肉。
  崔姐连连“哎哟”,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刘哥深吸一口气,两眼发光:“好香甜的肉。”
  盛出来有段时间,比不得刚出锅那一会儿色泽亮丽,可闻着久久未散的香气,仍是恨不得立马夹一块尝一尝,最好再配点白米饭。
  崔氏一拍脑袋,后知后觉:“我说怎的篮子和去时一样沉,定是取咸鸭蛋时放进去的,魏家夫夫实在是太客气了。”
  刘家夫妇对望一眼,刘哥当下拍板:“我也不明儿出海回来再问村长了。明日我不出海,等天亮就去找村北村长家,软磨硬泡也要把祈福位置那事儿办妥了。”
  第66章
  小渔村平淡又朴实的日子过得飞快, 这日天微亮,一阵不知从何处传来的铜锣声,念咒似的, 嗡嗡的听得脑阔疼。
  朦胧的睡意被喧闹拍散, 魏游和江盛陆续醒来。
  “什么时辰了?”
  管家候在木质雕花落地屏风外, 恭敬:“禀王爷, 卯时了。”
  五六点钟,放现代夜猫子才刚放下手机开始睡觉,而对日出而作的古人而言田里的活都干了小半了。
  声响穿透耳朵,用被褥蒙头也没用,吵得江盛一手甩在魏游躺的位置, 没成想摸了个空, 他眯开眼缝看去,发现魏游已经抓起管家递过的外衫披在肩头。
  魏游回过头。
  床上的人头颈微抬, 眼皮半垂,头发凌乱搭在肩膀上,带着困意的脸拉得老长,活像是别人欠了他几百万似的,一看就是没睡醒。
  只有那双滚圆的杏眼盈满莹光, 在他身上来回横扫。
  魏游一顿,问:“起吗?”
  扬起的脑袋坠进枕头,传来闷声闷气的懒音:“打死也不起。”
  管家早就习惯了两人随意的相处模式,早已见怪不怪。即便出游在外身兼礼侍一职,也未出言提醒。
  果然, 王爷没苛责什么, 只是折回床边,指尖没入王君杂乱的黑发间, 轻轻揉了揉:“外头何事这般热闹,村中有人家嫁娶?”
  管家轻声提醒:“是东渔村祭海日。”
  “倒是叫本王忘了。”
  那日魏宅外的事情,魏游和江盛一概不知,只不过第二日意外收到东渔村村长送来的海龙王出海日祈福邀请,令人更意外的是所在位置在头排。
  虽有疑惑,但总归不是坏事,魏游思索之下还是应了。
  不耐烦的脑袋突然一动不动,明显是来了兴趣,魏游收回手,状似不察:“你且备一份早膳便可。”
  说话的一会儿功夫,江盛在脑海中把看戏的姿势都想好了,结果发现魏游压根没考虑带上他。
  这还了得?
  江盛脑袋不糊了,眼睛不酸了,噌得一下从床上蹦起来:“谁说我不去?”
  平日里不机灵,一遇到吃的理解能力突飞猛进,魏游笑道:“怎的一个呼吸前,本王亲耳听到有人对天发誓,打死也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