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喂,一个人吃。
两人就这么在宝座之上旁若无人的互动着,座下的气氛也逐渐变得活跃起来了。
戚静姝脸上挂着淡雅的笑容,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白皙可人,小口小口地抿着茶杯,那双含水的眸子时不时朝牧听舟望过去,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私底下已经在死死地揪着身旁父亲的大腿了。
左护法眉心狠狠一跳,愁着脸将她的手捏在掌心之中,悄然传声:“姝儿啊,你到底想要干嘛?”
戚静姝眸光紧紧地盯着正将牧听舟伺候地舒舒服服的裴应淮,传声的声音之中带着咬牙切齿:“你说呢?”
“你先前不是跟我说这什么聿珩仙尊肯定会宁死不从吗?!怎么我现在看着他倒是心甘情愿的样子?!”
左护法揉了揉眉心,慢声解释道:“那是因为尊上在他体内种下了化骨草的种子,哪怕只要他心中有一丝反抗的杂念都会承受抽筋削骨之痛,自然是不敢忤逆尊上的。”这话算是祁萧然说给他听的,其中含了多少水分谁也不知。
戚静姝轻哼了一声,静默片刻之后,她突然又问:“爹,你说我现在去同尊上请安,在示舞一曲,尊上会不会多看看我?”
左护法闻言冷汗直冒,他一直知道自己女儿的心思在尊上身上,但是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大胆,敢在这个时候去打扰牧听舟,没看见他已经陷入温柔乡无法自拔了吗!!
他思忖片刻,正准备挑一个合适的说法,试图打消戚静姝心中的妄念。只是还没有等他开口,便察觉到手中蓦然一空,怔楞期间,身旁的戚静姝已经倏然站起,迈着摇曳的舞姿缓缓走到了大殿正中央。
我草!
左护法回过神来,心脏狂跳,一个激灵就想要将戚静姝拉回来,却冷不丁地被座上的牧听舟冷眼扫了一眼,又条件反射地端正地坐下。
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在牧听舟面前放肆,但自家女儿又不能不救,万般无奈之下只好疯狂给坐在对座的祁萧然使眼色。
只是后者完全沉溺在逗鸟的快乐之中,全然无视了左护法的眼神求助。
戚静姝此刻已经屈膝跪地,顶着那双风情万种的明眸,柔情似水地看着座上的牧听舟:“阿姝给尊上请安了——”
“为祝贺尊上此战大获全胜,阿姝在此献舞一曲,以表阿姝对尊上的赤胆忠心。”
牧听舟一言不发,吃了两个提子感觉皮有些涩嘴,蹙了蹙眉心,在裴应淮递上另一个提子的时候眼疾手快地夺了过来,一把塞进他的嘴里。
裴应淮猝不及防地被塞了个提子,还没有反应过来,腮帮子就鼓出了一个圆滚滚的形状,有些茫然地看着牧听舟。
“吃。”牧听舟言简意赅,“然后自己感受感受。”
裴应淮应了他的要求咬开口中的提子,感受着口中的甜润的汁液和那一丝难以察觉的青涩感,默默地吞下了提子,开始着手帮他剥皮。
即便是汁水淌了一手,他面上也无任何不耐烦,仿佛是心甘情愿地做着这一些事。
牧听舟在心底轻哼一声。
待到裴应淮剥完一颗提子,他满意地张开了嘴,将将剥了皮的提子含进口中,舌尖抵着抿了抿,这才像是看见底下还有个大美人跪着似的,施舍般投了一个眼神过去,含糊道:“那你跳吧,跳完记得收拾干净。”
——跳完记得收拾干净。
戚静姝恍然想起,在上一次筵席之上,好像也听见了尊上说过这句同样的话。
上一次说要献舞的,据说在舞曲之中有意要凑近牧听舟,最后因为靠得太近,身上的香露味刺激又腻人,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两条正在翩翩起舞的手臂已经被砍了下来。
四溅的血液和截断的薄纱铺散了异一地。
当时的牧听舟也淡淡地道了一句:“记得收拾干净。”
自那之后,便再也没有人敢在筵席时上供献舞了。
戚静姝很明显回想起了这件事情,她躯体一僵,猛然回想起当时的场面,再结合上牧听舟方才说的话,顿时小脸煞白呆在原地一动不敢动了。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接近牧听舟,平日里也不过是跟在她爹身旁,远远地观望着他。
她借由着父亲的地位,又是整个幽冥屈指可数的姑娘,平日里牧听舟对她做的事基本上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爱女心切的左护法也会每一次都为她善后。
左护法心中叹了口气,顶着众人怜悯的目光走上前去,准备将戚静姝搀扶起来,却没想到她死死攥住了左护法的袖口,像是铆足了勇气,小声地说了一句话。
“尊上,若您不嫌弃,我府邸内也有三两人从九重天上来的人,被下人调教的很好,各个身娇体软,很会伺候人。定会比……他更让您满意的。”
“……”
左护法倏然瞪大了眼睛。
此话一出,整个大殿又回到了方才的一片死寂。
就连满心只有逗鸟的祁萧然都慢吞吞地回过神,用一副十分新奇的眼光看了看戚静姝——还有她旁边面色铁青的左护法。
牧听舟不见喜怒,偏过头将有一颗提子含入嘴中,慢条斯理地将酒杯放在桌案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响。
在沉寂的大殿中尤为突出。
见他的表情好似并没有多生气,戚静姝深吸了一口气,甚至不管身旁的左护法再怎么给她使眼色,鼓起勇气继续说:“尊上,我认为这位……聿珩仙尊并不能将尊上伺候的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