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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掏了掏耳朵,满脸交杂这不可置信与惊恐。
  什么玩意?!
  东粼剑同病相怜地望了他一眼。
  牧听舟这才消腾了些,冷哼一声,转身率先进了偏院。
  裴应淮紧随其后,留下穆尧一人满脸问号疯狂与打眼神暗号。
  可惜裴应淮目不斜视地走了进去。
  穆尧憋着一肚子问题,坐了下来,浑身不舒坦。
  他这副犹犹豫豫,要说不说的样子成功获得了牧听舟一个冷眼。
  “你到底说不说?”
  “说。”穆尧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决定直入主题,“你们……什么时候成道侣了?”
  轰——
  面前的桌子被牧听舟一巴掌劈成了两半,始作俑者笑问他:“想死?”
  穆尧:“……”
  他咽了咽口水,赶忙补救:“等等,我们说正事!说正事!。”
  “其实我这次来,不光是仙盟动荡,还有另外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说到这里,他正了正色,望向裴应淮:“你的剑骨,我找到修复的方法了。”
  牧听舟一怔,下意识地望向了裴应淮。
  后者端坐在他身旁,脸上甚至完全看不出有任何欣喜,察觉到他的目光后,偏过头来非常平静地问他:“嗯?”
  ……
  牧听舟不知道说自己在想,若是他恢复修为之后又用剑把他捅了改怎么办。
  如果,如果那个幻境是真的呢?
  现在裴应淮没有修为,算是个凡人,再怎么也不可能把他捅穿。
  但如果他之后恢复修为,第一件事难道不是杀掉先前对自己百般侮辱的人吗?
  就凭现在牧听舟对他做的,若是在他鼎盛时期早就不知道被杀了多少次了。
  所以,不能让他恢复修为——起码在两人定下神魂契约之前不可以,他必须将线索的主导牢牢抓在手心里才行。
  他脸色沉沉地望着穆尧,浑然不知自己的神色已经被身旁的人尽收眼底。
  穆尧小心翼翼拿出怀中揣着的一张纸,牧听舟探出灵力飞速扫了眼,上面写满了一些不知名的草药,密密麻麻的一片。
  就在穆尧想要将这张纸放在桌案上时,一声突兀地鹰鸣声骤然响起。
  一道黑影飞速疾掠而过,叼着那张纸飞到了一旁的屋檐上。
  气氛一瞬间凝滞到了冰点。
  牧听舟慢悠悠地站了起来,伸出胳膊,黑影扑闪着翅膀落在他的小臂上,将那张纸递到了他的面前。
  而他,甚至看都没有看一眼,屈指一弹,那张纸便被冒出的火焰给燃成了灰烬。
  东粼率先反应过来,怒拍桌案站起身,死死地攥着剑柄:“牧听舟,你——!!”
  牧听舟昂了昂下巴,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原本安安静静站在他小臂上的黑鹰振翅一扬,也虎视眈眈地盯着东粼,漆黑尖锐的喙嘴泛着阴冷的光。
  “我先前说了,裴应淮的命现在已经是我的了,他是我的奴宠。”他一字一顿道,“所以,要不要让他恢复修为,是我来说了算。”
  “……”
  “那个……药方姑且是我找到的,我能发个话吗?”穆尧弱弱地举起手,“虽说这是个药方,但上面的草药基本都是百年难遇的珍草,像什么九品凝神草啊,龙涎佛果啊,甚至还有一些都是传说中的草药,根本无迹可寻。”
  “况且,这副药方说是可以重塑剑骨,但从未有过先例,谁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效果。”穆尧叹口气。
  “这件事自然会有我来定夺,就不劳仙盟费心了。”牧听舟应声打断,冷冷地盯着他,“你现在离开,我还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穆尧见他油盐不进,欲言又止地望了眼裴应淮,最终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离开了。
  待他的气息完全消失后,牧听舟转头望向东粼:“还有你……”他拖长尾调,眯着赤瞳上下扫了眼,“若我猜得没错,裴应淮现在应该还没……”
  “牧延。”
  一个声音将他打断,牧听舟笑意淡了些:“算了,滚远点,别碍着我的眼就行。”
  将最后一个碍事的人也赶走后,牧听舟干脆环抱着倚在桌案上:“师兄,考虑的怎么样了?”
  “只要同我签下神魂契约,药方我可以给你找,顺带着仙盟那群叛徒,我也能替你杀。”
  裴应淮轻晒,漫不经心地拨动着茶盏:“等你什么时候愿意同我说清楚缘由了,我自然也会考虑的。”
  牧听舟气得咬牙切齿。
  神魂契约不比主仆契约,必须要两个人同时饮下对方的精血才能成契,相对于主仆契来说约束性也更高一些,这毕竟是刻在神魂上的咒印。
  若是契成,两人修为与性命相连,牧听舟也不必日日提心吊胆若是裴应淮恢复修为后会报复他。
  虽然这人打小性子就沉默寡言,但牧听舟却知道,他其实心眼比谁都多,想得比谁都远。
  唯独对裴应淮,牧听舟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一步都不能错。
  “罢了。”
  牧听舟骤然起身,似笑非笑地道:“反正师兄现在也别无选择,那就这般耗着吧。”
  说着,他缓步上前,绕到裴应淮的后方,修长的指尖围绕着背脊处那到狰狞的伤口打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