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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估计整个上重天也找不出一个能这么颐指气使跟裴应淮说话的人。
  但是当事人只是轻笑一声,叮嘱道:“嗯,别跑远了,竹林的阵法……”
  “在来的路上就记住了。”牧听舟背过身挥了挥手。
  裴应淮扭过头瞥了眼身后的扬长而去的少年,指尖悄然萦绕出蓝色的剑光,可下一秒就见牧听舟停住了脚步,偏过头。
  “哦对了。”他轻啧一声,“别再把你的剑气缠在我身上了,受不起。”
  “走了。”
  啪嗒一声,木门被带上了。
  裴应淮微愣了下,随后勾起唇角,转头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了。
  ……
  牧听舟晃荡到峰外,又循着记忆穿过了竹林阵法,迎面吹来了一阵清爽的风,他舒适地眯了眯双眼,站在崖口伸了个懒腰。
  就在此时,胸襟内倏然传来了一个闷闷的声音,给牧听舟吓了一大跳:“喂,让我也出来吹吹风。”
  牧听舟将景良从胸襟前掏了出来,没好气道:“你个破镜子要吹什么风,闲得蛋疼。”
  景良:“你可真没礼貌诶,怎么还搞物种歧视?”
  他凑近镜面,睁大眼睛张望了番:“诶,这里就是你长大的地方?感觉还不错诶!”
  牧听舟随口应声,将景良揣在衣襟前,一路朝着山下走去。
  景良倒是对周边环境充满好奇,恨不得直接从破碎的镜框中钻出来:“这也是阿淮长大的地方吗?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来到九重天,没想到这里环境竟然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诶!”
  不顾景良的抗议,牧听舟面无表情地将他重新揣进了衣襟里,随手揪了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上,含含糊糊地说:“闭嘴吧你。”
  景良气了好一会没和他说话,须臾后,他终于有些憋不住了,忍不住问道:“你先前不是说不会走远吗?这都走了那么长时间了,怎么还没到头?”
  牧听舟没有应他的话,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你现在怎么跟个老妈子一样管得这么多,话说回来你怎么还赖在我这?”
  “我赖在你这?!你还好意思说!到底是谁之前把我带回来的你自己心里没点数?!”
  牧听舟道:“要我放你走?没问题啊,那我现在把你丢在这里,你自己能找到回去的路吗?”
  景良不吭声了。
  牧听舟轻笑一声:“你可是活了上千年的神阶品器,你要是想走我也拦不着,只要你能安然无恙地走出去,现在让我放你离开也没问题啊,可你行吗?”
  “所以,你什么时候找你家大人来接你回去啊?”
  “你是不是在套我话呢?我跟你说,你可别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好骗的我!”景良越听越不对劲,“倒是你,还想见我家大人,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啊?”
  牧听舟听了这话也不生气,淡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衣襟:“嗯,那你就保持着这副样子吧,反正被困在镜中的人也不是我。”
  还没等景良暴躁出声,牧听舟耳朵微动,听见了从不远处传来的动静,他嘘了一声:“有人,别出声。”
  他走了蛮长的时间,显然已经走到了平日里外门弟子活动的范围区域,有不少几名穿着内门弟子道服的少年正站在不远处,围聚在一起,不知在嚷嚷些什么。
  牧听舟打着凑热闹的心态走上前去,一眼就看见被这群内门弟子围在中间的人,嚯了一声。
  ——竟然是提前结束试炼打道回府的阮星宇。
  他显然并不擅长应付这一场景,有些手足无措地被围在了原地:“师兄师姐们……我这回,真的没发现什么东西,不周山秘境碍于什么原因被关闭了,掌教们直接带着我们换了一个位置,所以……”
  其中一名弟子硬声打断:“不可能一点发现都没有吧?阮师弟,虽然你是掌门的亲传弟子,也不能这样言而无信吧?说好的丹药,说好的法宝呢?竟然一个都没带回来吗?”
  阮星宇怯怯地回答:“真的没有,况且师父率先叮嘱我了不要捡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回来。”
  一个师姐不耐烦地说:“丹药和法宝哪是奇奇怪怪的东西?我看就是阮师弟收了钱不想办事吧?!”
  阮星宇登时傻眼了,连带着脸上那副厚重眼睛都塌了几分,着急道:“可我,我也没有收钱啊,师,师姐,话可不能乱说。”
  牧听舟倚在树旁,默默地看着这一幕。
  景良也听到了动静,悄声问道:“这是在做什么?趁火打劫吗?”
  牧听舟嗤笑一声:“不,这叫老虎不在家,猴子称霸王。”
  眼看着这群人就快要说出“实在不行阮师弟将灵石折现给我们吧”的俗套剧情时,牧听舟终于看不下去了,懒洋洋地出声:“不是吧,现在掌门的亲传弟子都混得这么差了吗,被一群才筑基的内门弟子搁这……”
  他想了想,用了一个非常恰当的词来形容:“碰瓷?”
  那群为首的少年面露不悦地转过身:“你又是从哪冒出来的,这里没你的事,滚一边去。”
  一缕刺目的阳光恰好投落下来,牧听舟眯了眯眼,唔了一声,感觉还是有些不太适应九重天上的这种处处是阳光的氛围。
  不过确实,好久也没人敢这么和他说话了。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风水轮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