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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听舟此刻有些疑惑了:“见我?”不是说倾巢出动在找裴应淮吗?
  “——到了。”
  正当牧听舟揣着满怀的疑惑时, 妖族青年停在了一片芦苇丛前。
  这丛芦苇因无人管辖而野蛮生长, 现在近乎已经长到了半人高的位置, 都快要将牧听舟的半个胸膛给淹没了。
  这里的气息很杂, 空气中附带了沼泽泥土独有的土腥味,混杂着一股并不是很浓郁的铁锈味。
  牧听舟一只脚踏入了泥沼之中,黑靴上不小心溅上一两滴泥点,他垂眸看了眼, 这泥点是非常明显的暗红色。
  ……这群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他敛下心中的思绪,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妖族青年, 只见他微微抬起手,从那身破破烂烂的衣衫上掏出了一小枚刀片,轻飘飘地将自己的手掌划破。
  戚竹惊了一跳:“你在做什么!”
  妖族青年不作声,鲜红的血液顺着掌心流淌到地上,又渗透进泥土之中,他唇.瓣微动,无声默念着什么,随之脚下陡然升起一缕青烟,周遭的一切骤然亮起,随着一阵地动山摇的动静,几幢青色的房屋陡然显现,稳稳当当地屹立在这片泥沼之上。
  牧听舟暗骂了一声,难怪这群人这么信誓旦旦,感情是个拿身体献祭阵法的疯子。
  分明没有放多少血,可妖族青年的脸色还是变得惨白,他闷咳了一声,声音喑哑:“少爷,牧尊主,请吧。”
  牧听舟咬咬牙,还是率先踏入了阵法之中,戚竹左看看右看看,紧跟其后,待到三人全部踏入了阵法之中后,妖族青年一抬手,这结界就非常听话地合上了。
  实在没有想到妖族竟然这么擅长隐蔽,就连在城外不足百里的地方雕漆出这么一个地方都无人察觉,牧听舟心中警铃乍响,若是从前的他,有能力察觉到这群人吗?
  ……又倘若,他们想要在无声无息之中带走裴应淮该怎么办?
  他眉头紧锁,无意识地咬紧下唇,直到身旁出现了一个小心翼翼的声音:“你没事吧?”
  牧听舟回过神,扯了扯唇角:“我能有什么事儿,你还是多想想要是明日赶不上剑堂该怎么交代吧。”
  戚竹哀嚎一声不说话了。
  妖族青年领着他们来到了最深处的青瓦房之中,他四顾环绕了一下,轻轻将门关上,点燃了烛火,幽暗的房间顿时亮堂了一些。
  他热了一碗茶放在了戚竹和牧听舟面前,牧听舟没有动,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又给自己热了一碗喝了下去。
  妖族青年缓缓地开口:“牧尊主,咱们不如坦诚公布了说吧。”
  “吾为妖族族长座下第十三护卫阿玄,平日的职责是保护少爷的安危,所以其实一开始,我很不喜欢你。”
  “但后来的那枚丹药也确实出乎了我的意料,所以我也在想,或许你不是一个很难说话的人——”
  “那你就错了。”牧听舟冷淡开口,“要找好说话的,你不应该找我,应该去找裴应淮。”
  “并非如此。”阿玄说,“尊主或许已经通过旁人知晓了妖族潜伏在城镇之中的缘由。”
  他抬起头,从散落的黑色长发之后露出了一双漆黑的瞳眸,盯着牧听舟看了良久,深呼吸了一口气:“我们要找的不是旁人,正是您。”
  牧听舟:“……”
  阿玄继续道:“幽冥的地段旁人根本无法接近,更不要说眼下地火封印濒临崩溃,更是无人敢闯入幽冥之中。”
  “所以族长就派出了妖族去不周山秘境之中寻你……可接近你的人无一例外都没了消息。”
  至于为什么没了消息,那个时候的牧听舟身边只有一个人跟着,答案就非常地显而易见了。
  牧听舟沉了脸色:“你们跟踪我?”而他竟然对此没有一丝察觉。
  阿玄却道:“尊主,当时那个人跟在您的身边,吾等还没有近身就被发现了。”
  “……”
  牧听舟更气了。
  阿玄无奈道:“在那之后,您被带回了九重天,吾等就更没有办法接近了,只能徘徊在城镇之中寻找别的法子。”
  “所以,你们找我是要做什么。”
  牧听舟心中倏然松了一口气,既然不是找裴应淮,那看起来这件事也不算和自己完全没有关系——况且既然这群人有求于他,那他目前的立场还是安全的。
  “尊主还是聪明人。”阿玄想要扯扯唇角露出一个笑,可惜他看起来并不是很熟练的样子,只好作罢,“这其中牵扯到了很多复杂的事况,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明白道清楚的,眼下我只想问尊主一个问题。”
  “——您想要平息地火吗?”阿玄问道。
  牧听舟饶有兴趣地开口:“就连聿珩仙尊都没法解决的事情,你们有办法?”
  阿玄却答非所问,摇了摇头:“倘若妖族真的有办法呢,您又愿意付出什么代价来换取这个方法?”
  “哪怕……”
  整个青瓦屋之中仅回荡着阿玄一个人的声音,冷淡之中却又透着一股诡异,瞬间让牧听舟愣在了原地。
  阿玄唇.瓣上下煽动,一张一合,就在他说出“哪怕”两个字之后,牧听舟耳旁轰然炸响了一道声音。
  “牧听舟!回神!别信他!”景良的焦急的声音想起,与此同时,整栋青瓦屋猛地摇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