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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应淮淡淡地侧目望去,才看清来人是他,手中的剑却没有收回去。
  很显然并不想搭理人, 他又重新将目光放在地上的那重结界上,完全无视了不远处还在地上扭曲爬行的戚竹。
  戚竹不敢吱声,也不敢怠慢,麻溜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这一回步伐变得小心翼翼了些,在边缘打量了好一会,见裴应淮没有什么举剑的动作后才蹭到了他的身后。
  戚竹讪笑了下:“后,后妃大人, 您这剑法, 哪怕是徐宗主来了也过尤之而无不及啊。”
  裴应淮没看他一眼, 戚竹依旧在锲而不舍地拍马屁:“就那举剑的姿势, 挥剑的招式, 简直就是仙人之姿!百年难得一见啊!难怪……难怪旁人都说您与幽冥尊主极为般配!”
  戚竹绞尽脑汁,前言不搭后语,平日里读书本来就少,已经想不到一丁点词汇来形容了。他有些挫败地低着头, 暗叹自己怎么这么蠢,轻信旁人中了圈套不说, 竟然还在自家领地里迷了路……
  身后传来的压迫感近在眉睫,戚竹一颗心瞬间提溜了起来,正准备不管不顾再往前跑去,谁知身旁头戴帷帽的那人忽地抬剑了。
  戚竹欣喜若狂地抬起头,就差直接在他面前跪下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方才说了什么,但裴应淮总归是愿意救自己了!
  身后那股压迫感似乎是察觉到了裴应淮身上散发的凛寒剑意,还未见人身,就忽地逐渐消散了。
  戚竹终于松了一口气。
  面对裴应淮投来的视线,他下意识站直身子,张了张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裴应淮还没出剑就已经把人吓退了,自然也就再次将注意力放在了地面的结界之上,谁也没有先说话。
  戚竹憋了半天也没憋出个什么东西来,还以为对方会对他为什么会被追杀问些什么,他挠了挠脑袋,这才试探性地开口:“后,后妃大人,您是迷路了吗?”
  裴应淮凝眸须臾,不冷不淡地瞥了他一眼,还是没有回话。
  戚竹:“……”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闷葫芦的人,心里憋了一口气,最终还是缓缓吐了出来,“后妃大人,实不相瞒,其实我是迷路了。”
  ——————
  戚清凌那边听了下人的汇报,再次核实是谁将戚竹带走之后,神色倏然阴沉了下来。
  他拧了拧眉心,沉声吩咐:“让元一和元二出去寻少主……隐秘一些,别让那群老东西给发现了。”
  元一和元二算是戚清凌比较信任的下属,让他们两个去好放心些。
  牧听舟适意地走上前,意味深长地道:“看起来,戚族长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戚竹不见了,戚清凌显然没有办法再端着先前那副姿态,他此刻黑沉着脸,盯了牧听舟半晌。
  牧听舟一点都不带怕的,眨了眨眼,姿态懒散地倚在墙边。
  在锦素长袍的遮掩下,他的小臂肌肉微微紧绷,余光瞟向了周遭。
  等待了好一会,才见戚清凌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他神情之中的清冷与端庄荡然无存,只剩下满目的疲惫。
  “尊主大人少安毋躁,若是真的想知道些什么,就随我来吧。”
  戚清凌的长尾耷拉在身后,随手一挥,遣退了身旁服侍的人,偌大空旷的偏院中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他苦笑一声:“你不用这般戒备,在妖族的地盘上……应该说在整个三界之下,都没有什么人敢在那人的眼皮子底下动你,更别说戚竹现在还是万鹿山的弟子。”
  牧听舟顿了顿,敛了身上的杀意,饶有兴趣地问:“你怎么认出来的?”
  戚清凌有气无力地道:“因为他完全没有做任何收敛。这妖族的结界为何能够规避天道的勘察自然是有道理的,像聿珩仙尊那样硬闯后破解阵法的人从未有过,所以自然是从一开始就察觉出来了。”
  牧听舟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戚清凌又道:“闲话就不必多说了,随我来吧,你们此行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凤凰传承吗?”
  牧听舟不置可否,上前一步,就听见戚清凌轻声叮嘱道:“尊上,我要使用传送符了。”
  下一秒,他的指尖夹出一张传送符,牧听舟的视线瞬间被那传送符给吸引了去。
  与其说那是一张传送符,不如说是一块古老的石头。这并不是一块净白的石头,相反,由于时间的沉淀上面已经有些发暗,周遭圈围着的一片字样早已模糊不清,唯独石块最中央刻有的一道奇异的形状深深印入了牧听舟的眸中。
  那是一只鸟爪的形状,锋利如弯钩一般的尖爪让牧听舟心头一震。
  “这是……”牧听舟微微睁大眼睛。
  “不错。”戚清凌点了点头,“这是凤凰骨,也是整个妖族之中唯一一个能够开启四方界的传送符。”
  四方界……
  乍一听到这个陌生的词,牧听舟下意识地想要继续追问,可谁知戚清凌倏然向那石块之中输入灵力,刺目的红光陡然亮起,一股温暖到近乎炽热的灵力瞬息间将两人包裹。
  牧听舟心神一怔,一股奇怪的感觉朝他袭来——像是重新回到了襁褓之中,被温厚的气息给包裹起来,有种……像是娘亲一样的感觉。
  但牧听舟生来就没有见过他娘,只觉得这股气息来势汹汹,不适感近乎将他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