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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至垂眸看了她一眼,摘下腰间的青铜碎镜,直接放到赵止的手掌心,“不入眼的小玩意儿。”
  不过一片蓬莱外的仙湖。
  赵止没想到殷至直接把青铜碎镜塞到她手间,她试探地在手间摸了摸,发现碎镜的边缘像玉的质感,并不会划破她的肌肤,她不停地放在手掌心把玩,左抛抛,右摸摸,手腕上的银铃跟着晃。
  “如果能毁掉这个神镜就好了,”因果担忧地说,“上面全都是清心寡欲的蓬莱仙气,我光是看看都觉得清心寡欲了。”
  赵止抬眼看殷至,“世子大人,这青铜镜看起来普普通通,不像是配得上挂在世子殿下腰间的物件,难不成有什么特殊的效用吗?”
  殷至言简意赅道,“断情绝爱。”
  赵止:“.......”
  殷至看向沉默的赵止,他觉得这懵懂的小妖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情什么是爱,更不用谈断情绝爱是什么了。
  果不其然,赵止问,“世子大人,什么是断情绝爱?”
  殷至简短而冷厉地解释,“便是不要再做你看得那些话本上做的事。”
  赵止转了转晶亮的眼珠子,“不能再做狐狸和书生做的事了么...”她不解道,“可话本上说他们很幸福。”
  殷至冷淡地说,“不过人间短乐。”
  “可我...可我还没试过呢,”赵止靠近殷至,红着脸低下声音,“话本上说,纠缠的事情,可快活了。”赵止愈发凑近殷至,“世子大人,你怎么知道那只是人间短乐,难不成...你试过么?”
  殷至怎么可能试过,他身边的活物只有赵止一个,而现如今赵止像朵石榴花一样攀在他身上,她露出的那半截短截腰身白得扎眼,若有若无地蹭过殷至的手背。
  殷至移开视线,他的喉头略微滚了滚,把手边赵止刚煮好的花茶给喝下去。
  连茶水里都有着股赵止独有的甜味。
  茶喝完后,殷至把青铜碎镜重新挂回腰间,有了这方仙镜,神力的召唤之苦很大程度得被抵消,赵止便不需要再留在殿内诵读《祈神经》。
  随从和侍卫们毕恭毕敬地用轿子把赵止送出鬼殿,直到赵止进入因果为她伪造的鬼境之家后,才齐步离开。
  因果很担忧,“有了那青铜镜,殷至都不需要你给他诵读了,如果一直这样佩戴下去,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
  赵止看起来像是不太在意这件事,从乾坤袋中翻开一本《种鱼经》慢悠悠地看。
  “宿主,”因果还是担忧,“鬼世子不会以后就真的断情绝爱了吧,那你以后想要成为他的恋人可就难了。”
  赵止冷静地说,“我不会让他断情绝爱的。”
  “宿主,”因果问,“你是有什么想法了吗?”
  赵止说,“春许宫留给我的药,我还没有用。”她说得平淡,仿佛那只是一瓶普通的药粉。
  因果倒抽一口凉气,这世上,恐怕也只有它的宿主能一脸平静地说出要给神祇下药的事。
  赵止现在住的地方是因果为她安置的一隅小院,院外长满了花,屋上的灯笼上燃着点点鬼火,像火红的眼睛。
  烛火燃尽,赵止阖上书,闭上了眼睛准备安眠,但刚闭上眼睛,她又立马睁开。
  透明的卡牌在夜色里旋转,像是在向她暗示着什么。
  下一瞬,周遭的环境如同退潮一样被返上一层蒸汽,有力的脚步声靠近她的床榻,业溟直接将她抱进怀里,蒸汽裹住他们两人,业溟便如此迤迤然地把赵止抱回了自己的殿中。
  内殿的四周都是屏风,业溟并没有把赵止带回休憩处,而是抱到了一个桌上摆满各色木雕和画卷的内阁,室内地上也被铺满了花,业溟弯下腰,把赵止抱到一个绣有大串石榴的屏风前。
  窗外有巨物“咯噔”的齿轮转动声,但很快便只剩下风声。
  业溟冷淡地看向怀中的赵止,“你的家可真多,云界有,鬼境也有,要不要在蒸汽之地也给你留个宅子?”
  赵止看向业溟的眸子里只有无辜和不解。
  业溟被这眼神看得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他保持抱着赵止的姿势,他靠近赵止,用冷淡的语气在她的耳边说,“还是说,你不满足于宅子,而是想和我住在一处?”
  赵止退无可退,腰部被业溟腰间的佩剑硌得生疼,她温柔而委屈地皱起眉头,“少君大人,你硌到我了。”
  业溟恶劣地欣赏着赵止眼尾得红,“那便硌着。”冰凉的剑鞘探入赵止柔软的腰身,刺起一阵冰凉。
  第三十一章
  ◎你的被褥上都是你身上的香。”◎
  赵止一夜未眠。
  业溟让她坐在屏风前,摆弄着她的衣裳和姿势,而后拿起金砂笔,在宣纸上勾画她的轮廓。
  殿内的窗户都开着,能清晰地听到窗外巨物游动的声响,偶尔天空迸发出带火花的巨响,业溟只会若无其事地说一句,“在演练。”
  号角声响起,夹杂着一声声破阵曲。
  蒸汽从窗外涌入,赵止身后的屏风上挂着花,露水坠在花瓣上,摇摇欲坠,有几滴“啪”得落到赵止的后脖颈上,赵止转起好看的眼睛珠,想要躲开屏风。
  业溟开口,“别动。”
  赵止看向业溟,温柔的眼神中按压下一晚上不能动弹的无奈,她的身体又冷又僵硬,但业溟只在乎他笔下的金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