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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喜欢、兴奋都写在脸上。
  姜宁的指甲用力地剌着杯身,指尖泛起了白,他冲叶默笑了笑,说:“越快越好。”
  隔天,姜宁就让两个助理先回香江,他随叶默出门走走。
  魏佐觉得姜宁这两天的情绪起伏有点大,跟叶默出门走走散散心也好,因此没多问。
  姜宁于是就随叶默回了家。
  仍旧是几天前来的那座高档小区,只是保安大叔不认得不戴口罩帽子的他了。
  叶默的家是撞独栋别墅,前有游泳池,后有小花园,车库中停着两辆轿跑,一辆保姆车,家中两个保姆正在打扫卫生,一只金毛犬看到叶默后欢喜地向他扑来。
  跟宠物腻歪了一会儿后,叶默拉着姜宁上三楼,“带你去参观我房间。”
  叶默房间摆着男孩子最喜欢的电竞桌椅,一把电吉他,还有一个落地书柜。
  书柜的一侧,摆着一张一家三口的全家福。
  “这就是我爸妈,他们都不喜欢拍照,这张照片是我十岁生日时,我求了我爸妈好久,他们才勉强答应跟我合影的。”
  正是“黑寡妇”给他资料上的那张照片,照片不仅洗了出来,还让叶默偷偷上传到了网络上。
  十岁。
  姜宁的十岁在做什么?
  跟随生活基本能自理的外婆一起生活,每天盼着父亲来带他离开,结交了几个好友,他们一起掏了好几处鸟窝,一次从树上不慎摔下摔折了小拇指,不敢与外婆说实情,学着电视里的剧情,用布条和小木棍固定住骨折处,一个月后,竟也痊愈了。
  还发生了一件事,因为外婆眼睛耳朵都不好使,来给他开家长会被同学嘲笑,当时外婆在身边,他忍着,隔天他的同学又拿这件事来嘲笑他,他就把他的同学都给揍了。
  以一敌多,姜宁受伤最重,即便如此,那些家长接受不了班主任息事宁人的处理方式,硬是把他扭送到了公安局。
  一个十岁的小孩,面对的是咄咄逼人的四对家长,安静地看着他们骂他没有教养,骂他有娘生没爹养……
  骂够了,又强烈要求姜宁家长出面道歉和赔偿,警方联系不到姜宁的父亲,让他联系其他亲人过来,姜宁当时很硬气,走到警察跟前,奉上双手:“你们拷我吧,要钱没有,道歉也不会有,命倒是有一条。”
  警察看着他又气又好笑,家长看着他无奈又不肯让步,最后外婆不知道从哪儿得知的消息,风尘仆仆地赶来,她让警察把姜宁安排在了一个办公室,她去跟家长交涉。
  最后事情解决了,外婆卑躬屈膝的样子也永久地印在了他的脑海中。
  他不得不承认,他跟其他小孩不同,他不可以闯祸、不可以任性。
  “你在想什么?”
  叶默的声音打断了姜宁的思路,姜宁实话实说:“在想我的十岁。”
  叶默很想了解姜宁:“快跟我说说。”
  “因为久拖工资,我和外婆身边的保姆相继离职,我跟我外婆生活在一起。每天跟我外婆一起买菜,因为她视力不好,奸商把烂菜叶子给过她几次;放学回家外婆教我做菜,还是因为视力不好,打翻了锅子,把胳膊烫伤了;掏鸟蛋折过一根指头,跟同学打架进过局子……不过后来我很乖了,不用任何人操心。”
  姜宁的十岁听得叶默一愣一愣的,他知道姜宁的母亲曾是大明星,因此在心疼之余提出疑问:“久拖工资,是因为没钱吗?好像不可能啊。”
  “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他冲叶默意味深长地笑,“你会知道的。”
  叶默只当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楼下金毛犬吠了两声,叶默半是欣喜半是担忧道:“是我爸妈回来了。”
  他从窗外查看情况,保姆已经先一步将他带男生到家的消息告诉了爸妈,此时,他爸正看向他这屋的窗口,与正好查看楼下情况的叶默对上眼神。
  明知他爸是反同人士,不仅他自己是gay,还把心仪的男生带回家,叶默心虚地回避了他爸的眼神。
  “怎么?不敢了?”姜宁激他。
  “当然不是了,我只是觉得我爸这么疼我,我有点辜负他了。”叶默叹息,“算了算了,不要把我打死就好。”
  “呵。”姜宁冷冷地笑。
  叶默不解地看向姜宁:“怎么了?”
  “我没怎么……我只是想到了自己的父亲,”姜宁坐在床沿边,演员的职业让他不到半分钟就落下了眼泪,“你有一个好爸爸,但我没有。”
  许是演的,又或许不是演的,姜宁哭得伤心,叶默蹲在姜宁面前,将他的脑袋摁向自己的肩膀。
  于是,叶默的父亲进来就看到了儿子跟一个男人搂抱的画面。
  开门的动静让二人立即分开搂抱的动作,姜宁背对着叶默的父亲,整理自己的情绪。叶默则磕磕绊绊地叫了声:“爸。”
  他爸的视线立时集中在姜宁身上。
  叶默介绍说:“他是我喜欢的男孩子,我把他带来见你们了。”
  他爸扶着门,明显被气得不轻,叶默的母亲过来正好听到这句话,用眼神示意叶默赶紧打住别说话。
  “我是gay,迟早要跟你们说的,我喜欢的人,也迟早要带来见你们的。”
  他爸被气到语无伦次,骂骂咧咧一通。
  姜宁整理完情绪,站起转身面向叶默父母。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表情没有一丝惊讶,反而叶默的父母看到姜宁像是见了鬼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