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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仗着外婆视物不清,当面拉起白赊月的手往外走。
  “去哪儿?”
  姜宁:“菜场,你想吃什么,今晚我做给你吃。”
  菜场很近,没走两分钟就到了。
  但这儿喧哗吵闹,电瓶车、三轮车在拥挤的道路上蛇形走位,空气中充满了鱼腥味、生肉味等各种味道,姜宁怕白赊月不适应。
  但白赊月一进菜场就相中了卖鸡鸭的小摊,“买只土鸭给外婆补补身子。”
  姜宁点头应好,买了半只鸭,搭配一些菌菇,准备炖汤。
  到了卖河鲜这里,老板很快认出来:“盲奶奶家的小外甥,怎么有空往我们这边跑?”
  “怕外婆想周边的朋友,回老家住几天。”
  “也对,多陪陪老人家,”老板拿出两只大闸蟹,“昨儿晚上来的,鲜活得很,知道你爱吃大闸蟹,拿走拿走。”
  这架势,像是要送他大闸蟹。
  姜宁索性多挑几只:“今晚家里有客人,我多买几只。”
  “都拿去都拿去,你跟我客气干啥!”
  姜宁笑说:“不太好吧,你也要做生意。”
  “我这不是有个不情之请嘛,”老板说,“我女儿不是在读大学么,几次三番让我碰到你,跟你要个签名什么的,会不会很麻烦你啊?”
  “不麻烦。”
  他的手在围裙上搓了搓:“我这儿也没什么纸和笔,要不等会儿我来你家?”
  “不用,我等会儿签完名,给你们送过来。”
  隔壁卖蔬菜的小贩忙说:“我妹妹也很喜欢你,既然帮二胖他女儿签名,不如也给我签了吧,”他笑嘻嘻地塞了一把秋葵给姜宁,“自己家种的,你尝尝好不好吃,好吃明年多种点,我拿出来卖。”
  姜宁笑着点头:“我多签几份,到时候让我助理拿给你们。”
  他收下这些,又在他那里买了把青菜,扫钱的时候多扫了五十元。
  小贩喊他,姜宁笑着又往买大闸蟹那里扫码付钱。
  走到菜场门口,姜宁蹲在水箱面前,挑鱼。
  “不是不爱吃鱼吗?”白赊月也蹲下来。
  “你爱吃啊。”姜宁戴着口罩,弯起好看的眼,“你是客人,当然要按照客人的喜好来。”
  菌菇炖鸭汤、红烧鲤鱼、凉拌秋葵、香菇炒青菜,再加几只大闸蟹,足够三个人吃的了。
  白赊月在姜宁的屋里电话遥控秘书,姜宁在厨房不紧不慢地烧饭做菜。
  外婆摸索着灶台走到他跟前,小声说:“你那个朋友是什么朋友啊,我听他打电话像是在吩咐工作又像是在训人,怎么那么凶。”
  “上司凶下属,很正常啊外婆。”
  外婆没想到这样一个人能和自己的外甥成为朋友:“他没凶过你吧?”
  白赊月只有在床上很凶狠,姜宁想了想,回答:“他对我,总的来说挺好的。”
  外婆还有点担心,吃饭时主动问起:“小宁,你还没正式给外婆介绍你的朋友。”
  姜宁之前在车上介绍过,只说是他的朋友,外婆也没多问。
  这个问题他不好回答,因为白赊月这个名字外婆肯定听说过,而且白家与他们家又……
  姜宁没开口,白赊月开口说:“外婆,先前忘了介绍自己,我叫沈栾,亦木栾,小时候跟随父亲来到香江,如今正在管理一家企业,比姜宁年长些岁数。”
  老人家开启查户口式的询问:“听起来很优秀,你大学哪里毕业的?”
  “英国剑桥,工商管理硕士。”
  外婆听完不忘同姜宁点评一句:“别人家的孩子。”
  又问白赊月:“管理企业很难吧?”
  “还行,只是辛苦些。”
  “家中有几口人?”
  “我,我父亲,”白赊月看向姜宁,“还有我儿子。”
  这是听白赊月第一次提起他儿子,姜宁低头喝鸭汤。
  “对,你刚才说过比我们宁宁年长些,那么你妻子呢?”
  “生病,去世了。”
  “啊……对不起啊。”
  白赊月:“不碍事。”
  “外婆,吃饭吧,再不吃啊饭都要凉了。”
  吃完晚饭,姜宁把外婆安顿好睡下,走到客厅想起问白赊月:“怎么突然想到沈栾这个名字?”
  “不是突然想到的。”
  “那是怎么想到的?”
  白赊月自顾自倒水,姜宁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白赊月说:“我很小的时候,身边人就叫我这个名字。”
  “啊?”姜宁想当然觉得,“那是你爸爸给你改过名字?啊不对,你爸他也改过?”
  白赊月没回答,只是揉了揉姜宁的头发:“我现在叫白赊月,我就是白赊月。”
  “对,名字只是一个代称,你还是你。”
  白赊月有半秒的停顿,随即笑了下,仍旧没应。
  姜宁于是又问:“你今晚要留下吗?”
  “你想我留下?”
  姜宁到自己房间,拿了条他的睡衣给白赊月,“对你来说小了点,但能穿。”
  白赊月接过,又交给姜宁,“放着,今晚有事,明晚我来穿。”
  他往门口走,姜宁追上去问:“这么晚了你还有事要做啊?”
  “确实有事。”白赊月停下脚步,把住大门把手,把姜宁往里推,“早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