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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非跑掉以后,她就被哈德赛带人锁进了自己的卧室。
  茉莉小姐根本就不知道有奴隶逃跑了。
  自然,她也就没有将突然出现的格菲斯先生和那几个奴隶联系在一起。
  蛇人杰拉德皱眉看向茉莉:“你来干什么?”
  茉莉小姐一步一步向杰拉德靠近,脑海中回荡着来自格菲斯先生的教导。
  ——“你要保持镇静,从你出现在他们面前的那一刻开始。”
  ——“要想说服别人,首先要说服自己,你必须相信,你所说的一切就是真的。”
  ——“有时,高傲的态度是一种很好的掩饰。我知道谦逊是美德,可并非人人都拥有愿意尊重美德的优良品质。偶尔的傲慢,或许能够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
  茉莉走到圆桌旁,在蛇人杰拉德和郊狼之间站定。
  “麻烦让一让,诺德先生。”鹿人微微抬起下巴,居高临下地命令着郊狼,“我有重要的事,要和杰拉德先生好好谈谈。”
  她着重咬了“重要”和“好好”这几个字的音。
  这样强势的姿态一时间将郊狼镇住了。
  要知道,鹿人一直是以优雅、温和又有些娇怯的贵族小姐形象示人,颐指气使这个词,从未在她身上出现过。
  现在她明明应该被反锁在卧室,却不仅自己偷跑了出来,还半点都不显得心虚。
  这令郊狼先入为主地相信了茉莉小姐的话。
  想必,她的确是有很重要的事要找蛇人谈。
  可是她能有什么事?
  郊狼怀揣着好奇,默默往旁边挪了个位置。
  茉莉紧绷着下颌线,在蛇人杰拉德身旁落座。
  格菲斯先生虽然没有和鹿人茉莉一起来到金色包厢,可有关包厢中接下来会出现的一切场景,发生的一切对话,他都已经提前做过演练。
  现在,茉莉耳畔又响起了格菲斯先生的声音:
  “你要尽量占据先机,只有占据先机、掌控局面,才能掌握节奏,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鹿人茉莉在杰拉德开口之前抢先说道:
  “杰拉德先生,我来找你,是想谈一谈关于我们内阁所有成员今后命运的问题。”
  这句话同样是在三楼卧室中,经过了大家的深思熟虑才敲定的。
  在一开始就扣下一顶大帽子,直接把对方扣晕,这是秦非给出的谈判建议之一。
  杰拉德果然被扣晕了:“你什么意思?”
  茉莉在心中轻轻松了口气。
  当杰拉德认真问出这句话,而不是像以前一样,对她所说的每一个字都表示出不屑一顾时。
  就已经可以说明,他开始被她牵着鼻子走了。
  茉莉没有作声。
  格菲斯先生说,掌控主动权的那一方需要保持神秘。
  而要想保持神秘,就不能话太多。
  适当的给出信息点,引导对方猜测自己的意思,这才是上位者的技巧。
  而不是像个话唠一样叽里咕噜说一大堆,那样太掉价了,反而容易被轻视。
  茉莉小姐对于故作高深一道并没有熟练的技巧,所以她选择了最简单的方式。
  她一言不发,直接摸出了两张箴言,用两根手指缓缓推至蛇人眼前。
  “你自己看吧,杰拉德先生。”茉莉抛出了冷漠的一句。
  蛇人杰拉德惊疑不定地接过字条。
  “这是……来自神明的箴言?你给我看这些是什么意思。”
  杰拉德审视地观察着鹿人。
  “你该不会是想拿这些劝我,和你一起归顺神明吧?”
  蛇人觉得自己看透了鹿人的打算。
  他嗤笑一声,将那两句箴言随意揉成一个纸团。
  “我真不知道该说你天真单纯,还是愚蠢可笑,茉莉小姐。”
  “难道你以为这些东西,哈德赛在找到时,没有和我们内阁的其他人通过气吗?”
  有光在的地方,就有神明的眼睛。
  一切罪孽终将得到偿还。
  这是来自神明的警告,是神明对他们这些不敬的子民的警告。
  可即使神明这样示警了,听不听,选择权依旧在动物们自己身上。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茉莉,你是不是想告诉我,我们继续这样下去,不会有好结果,一旦事情暴露我们就完了?”
  杰拉德摘掉了他的人皮面具。
  那颗属于毒舌的三角形的头颅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它红宝石一般闪耀,又仿佛淬着毒液的眼中闪烁着阴暗的光。
  “我们知道的,我们早就知道。”
  “难道你以为我们像你,一样在做出抉择之前总是不做任何思考,只用那颗小脑袋里为数不多的正直作为唯一的判断标准吗,茉莉小姐?”
  贵族们很清楚,一旦真相败露,神明绝不会放过他们。
  可那又怎么样?
  如果他们不将船抢到手,等待着他们的,同样不会是好的结局。
  如果他们顺从神明的旨意,扶持奴隶上位。
  一旦游轮登岛,等待着他们的,只会是比现在的奴隶更凄惨的下场。
  “背叛可能会死,但不背叛一定会死。”
  杰拉德眯起眼睛。
  “我们该如何选择呢?茉莉,我们难道只能认命吗?”
  所有人都想过好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