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斯猫喵呜一声,朝她撒娇着。
清池有些无奈地拍了一下它的脑门瓜子,“一会儿娘该找你了!”
没错,这只猫儿,名唤洛神,正是安定伯夫人身边的爱宠。
洛神忽然就从她的身上跳了下去。
“哎——”
清池喊了它一下,见它也不回头,就懒得追了。只是一回头,忽然发现站在竹林边的高大男人,他一只手扶着猗猗绿竹,后背微微靠着后墙,那双总是显得冷酷阴鸷的鹰眸正落在她的身上。
夏风一吹拂,他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被那辛夷花高雅的芬芳冲淡了,和着这竹林里涩涩青竹气息,有种晦涩深奥,冰冷凛冽之感。
清池身形凝住了。
“你在这啊。”他语气听上去倒是淡淡的,难辨喜怒。
清池福身一礼,微微低头,“大兄。”
“我们之间还需这些客套吗?”李叹微醺,沉哑声音听着耳朵都似乎酥麻了。
他不按常理出牌。
清池更加觉得危险,这时她更加确定自己不能惹他。
“大兄看上去像是醉了,不若我叫人送大兄你回去。”她好声好气,温柔和善,转身就欲闪,可惜却被李叹握住了那纤纤玉手。
力道也是不容许她抗拒的。
“不必。”他说。
第124章 四周目(43)
那种炙热的温度, 几乎要透过皮肤灼热进入血管内部。
清池下意识地想要缩回自己的手,那李叹的力道又岂是她能够反抗得了的。
尽管这些年清池也随着宁司君修习过拳法体术,刀剑器, 可是李叹可不是一般人。
几世之前,在旁观着他那冷酷堂皇的剑法时, 她就知道这位大兄不是寻常人。
更何况如今微醉微醺, 就更加危险了。
“大兄……”清池唤他的轻柔音色底, 已经带上了一丝的恳求。
李叹一只手指挑起她的下巴,望着她那种桃花般绚烂的明艳面容, 细细查看。
清池被他这样看得发麻,可是又无从抵抗。只好摆烂了, 任由他瞧着。
须臾,他那寒霜冰山的眉眼之间忽然就消融了, 增添些许笑意, 这笑在这张冷酷英俊的脸庞上竟然如同梨花开了般的清幽高华。
“他没有动你。”
“你有病!”清池黑着脸, 一下就骂了出来。
瞧个鬼咧!
可这时,就算清池骂他, 他也丝毫不恼, 反而把她的这种态度当做了是小儿女的羞怯。
尽管如此, 李叹的手也没用松开,隐隐还把这道娇小的身影纳入了怀中。
“清池,你是怎么做到的?”便是他也好奇来了, 甚至想起了那个传闻, 不由调侃地道:“莫非顾文知果然如传闻当中的那样……不举?”
清池:“……”
她忽然有种不妙的想法,尤其是看见了不远处蒙蒙竹影里那道依稀眼熟的身影。
不会就这么巧吧!
“李叹!你先放开我!”
要是平常说不准李叹就会放了, 可这会儿他有些微醺,就正在兴头上, 自然难免地打趣道:“我不过说他两句,你便舍不得了?”
清池身体蓦然一僵,她脸上也出现了懊恼的神情。
顾文知面无表情地瞧着这一对亲密无间的兄妹。
“李大人,还想问什么?”
他靠近了。
李叹仿佛一点也不惊讶,似乎他们三人当中也就只有清池一直宅紧张着而已。
他作为一个习武之人,还是内力强劲的高手,岂非没有发觉顾文知的靠近,只是故意吓清池罢了。
李叹轻轻一放,清池也就乘机从他的怀里出来了。
她现在现在是尴尬得不行,即便不去抬头看顾文知的脸色,光是此时此刻竹林当中的气氛,便可知是如何的剑拔弩张,那种暗流涌动的感觉,让清池都觉得自己要被误伤了。
她既不想站在李叹身边,也不敢站到顾文知的身边。
于是就站在他们中间的边上。
使得他们三人之间的站势形成了一个三角形。
却不知她这一站,更让两个男人的心中就像是扎了一根刺似的。
尤其是顾文知。
他看起来好似平静,那一张沉稳端庄的面容上不含笑意,站在青竹边,却比那青竹都更为挺拔板正,也如海般的深渊,无艮,同样也危险。
清池懊恼至极,她这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会在今天遇见这两个男人的修罗场吧。
反正这会儿她是不打算掺和的!
顾文知没有再看清池一眼,而是看着李叹,在等待着他说话。
“看来顾大人都听到了啊。”李叹撑了一下额头,道,比起平日的他,这时的他反而显露出了一丝轻松和任性。
“既然顾大人都听到了,那应该也不用我来重复了。”
顾文知见过很多无耻之徒,不过眼前这一位尤其让他恼火,“清池是你的义妹,欺凌义妹,便是按我大夏律法,都该将你鞭挞三十大鞭。更何况你是我大夏官员,知法犯法,罪无可恕!”
李叹鹰眸凝视着他,一点都不买账,“顾大人,我不是你的手下,你的法不能治我,何况……”
李叹似笑非笑,随后睇了一眼旁边看戏的清池:“池儿,我欺凌了你吗?”
这一刻,就连顾文知也虎视眈眈得看着她。
清池:“……”我有一句脏话,真的人忍了很久!
可是在这两人的目光威胁下,清池发现自己无论回答偏向于哪一边,都危险极了。
可要是要让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那她还真是不甘心呢!
清池硬着头皮道:“夫君,大兄只是和我闹着开玩笑呢,虽然过分了些……”
她这软软绵绵的语气,虽然叫顾文知有些心软,可接着在听清了她话语里的内容后,又转而为十分的不快。
至于李叹在听到她的这一句夫君后,也冷下来脸。
“呵。”
你呵个鬼啊!
清池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李叹嘴角又勾起了。
他们这眉来眼去的官司,让顾文知觉得自己在这里多待一会儿都会窒息。
“既然如此,那倒是我误会了。”
清池悻悻。
忽而又听到顾文知道:“你不是累了?”
清池下意识地点头。
然后又见顾文知淡淡地对李叹道:“李大人,我和清池回了。”
两人目光相接之间,火花四射,是清池这种胆大的都
不敢直视的那种。
“顾大人,那我便不送了。”李叹沉哑的声音亦是冷透如冰。
竹林里,竹影随风飘动,仿佛有一场刀光剑影正在暗暗地进行当中。
沉寂,沉寂。
直到顾文知双袖一摆,阔步往竹林的通道而去。
“跟上。”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沉稳,而人似乎也恢复成为了,以往的那位端庄君子般持重的顾相。
但捉\奸了大舅子和新夫人的他,内心是否这么平静,那就不得而为人知了。
清池发觉他是往出府的反向而去时,就更加是头大了。
可这个时候,傻子也是跟上了。
不跟上,难道等李叹来逼问她?
其实,清池这会儿还是松了一口气,好在顾文知来得及时,恐怕不管是李叹想问的,还是想做的,反正都是完全的泡汤了。
竹林里,夏风吹过,筛落天光。
李叹作出的那股微醺状已经完全从那种脸上消失了,此刻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是一种过分的理智。
他自然对清池是有一种占有欲的。
可比起家国,还真不算什么。
“主子。”紫袖忽然从角落里走了出来,她十分敬畏着眼前的男人,甚至不敢抬头瞧他,怕无法掩饰自己的爱意。“主子责罚,是奴婢无能,不能带清池小姐到您身边,以致您不得不亲自出马……”
李叹挥手打断了她的话。
紫袖适时闭上嘴。
然后又听到了李叹问:“你有什么发现?”
她就是等着主子问这句话呢,脸上当即就出现了一抹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