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心了,还记得姐姐的生辰,不过擀面这种事,你交给奴才们做就可以了,不用亲自动手,姐姐知道你的心意。”
宫里有几个小主嫔妃记得她的生辰,昨日过来请安时便给她送了礼,她妹妹记得她的生辰也不奇怪,不过佟佳.语雁还是有点失落,皇上并不记得她的生辰,他若是记得,今日一早便会让人过来给她赏赐,不过在梨尔面前,她没把失落表现出来,开开心心吃完整碗长寿面,吃完后看她给她绣的旗装,笑道:“还是进步了,当初你选秀时绣的花样,姐姐都不敢看,如今反而有模有样了,姐姐明日就穿上。”
林翡儿跟着笑了笑,头靠在她姐姐肩上。
在承乾宫待了半个时辰后,林翡儿才出来,回到自己房间后,她才问如春,宫里近些日子发生了什么,瞧着姐姐不是特别高兴的样子。
如春才说昨日请安时,德妃当着众小主嫔妃的面指责是她得病,传染给同住一宫的六阿哥才导致六阿哥突然离世的,她是害死六阿哥的凶手,当时娘娘驳斥回去,不过这宫里将这传闻传得有鼻子有眼,娘娘才会不开心的。
林翡儿没想到这还牵扯到她,她生病归生病,可她只远远见过六阿哥一次,不曾靠近他的身,隔那么远,病气都传不过去吧。
“算了,这事不是真的,不用理会。”
“娘娘也说不用理会,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皇上肯定也不会相信这种传言,小主都没靠近过六阿哥,怎么能说是小主把病传给六阿哥。”
好在传言传了一阵就渐渐消下去了。
眨眼来到七月,不知不觉,林翡儿已经进宫半年,她的病已经全好了,在屋子里待得乏闷,七月的京城又十分燥热,她便带着红叶跟碧荷过去御花园走走。
御花园的柏树高大耸立,上头的枝叶遮住不少阳光,反而很清凉,她难得在御花园最角落的亭子里坐下纳凉。
“小主,奴婢给你捡一朵花,你戴上肯定好看。”
碧荷一向好动多话,很快在地上给她捡了一朵红色玫瑰花,直接插在她耳朵旁。
“碧荷,你也真是,掉在地上的花你也乱捡,还敢往小主身上放,万一这花沾了泥土怎么办。”
“哪有泥土,是干净的,红叶,你怎么进宫后规矩变这么多了,我们在佟府的时候也是可以捡花的呀。”
“那不一样,佟府是佟府,宫里是宫里,小姐已经是小主了,你在外面不能丢小主的脸。”
“我怎么丢小主的脸了?”
怕两人吵起来,林翡儿赶紧抬手制止,“你们两个怎么回事,这里可不是在我们房间里,万一被人听到你们说的话怎么办,没听说过隔墙有耳吗?”
两人瞬间闭嘴噤声,鼻子出气朝着对方冷哼一声。
林翡儿一点都不担心两个人闹掰,两人可以说是一起长大的伙伴,平日就爱斗嘴,她被她们孩子气的动作弄得一笑。
“小主,我们就该多出来走走,走走对身子好,松松筋骨。”
“是你想出来走走吧。”林翡儿戳穿碧荷,捏了捏她的圆脸,“就属你最待不住。”
“我就是待不住,想天天出来,不过我也怕出来。”
“为什么?”
碧荷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林翡儿收起笑脸,其实碧荷说得对,她怕出来遇到别的嫔妃,这宫里小主跟奴才是有区别的,万一别的嫔妃看她们不顺眼,责罚她们,她们是不可以反击的,不然就是以下犯上,就像是皇上处死六阿哥身边的奴才一样,那些奴才也没有说不的权利。
她看着碧荷,问道:“当初我是不是不该带你进宫?”
“小主,你说什么呢,你跟绿枝红叶都进宫了,我怎么可能不进宫,我肯定得跟小主在一块啊,你们去哪,我便去哪。”
林翡儿还想捏捏碧荷的圆脸,只是碧荷笑着躲开,她上前追她,她们在亭子里互相追着跑,绕了一圈又一圈。
过来御花园的康熙隐在山石后面,看着不远处笑得开心的人,忍不住回头问梁九功一句:“佟常在的病还没好吗?”
梁九功哪里知道佟常在的病好没好,他每日在皇上身边伺候,去办皇上吩咐的差事,是真的没心思关心一个常在的病好不好,先前皇上想让佟常在侍寝,不过佟常在生病,加上六阿哥逝世,皇上这两个月也就很少召人侍寝。
佟常在病好没好,得去太医院问太医,还有就是问敬事房的人,看佟常在的绿头牌有没有挂上去。
“奴才回头去打听打听。”
康熙还是没上前,看了几眼后便带着人离开。
林翡儿压根不知道皇上也来过御花园,她们在御花园待了一个时辰才回去。
到了申时末,天还没黑,林翡儿从御花园回来后坐在房中的书桌前抄佛经,房内安安静静的,只有一点风声,忽然一阵凌乱的步伐传来,她抬头,见到如春气喘吁吁的样子,“怎么了?”
“小主,敬事……敬事房来人了,说是让小主准备准备,今晚小主侍寝。”如春并非是走得太快喘得说不出来话,而是激动到结巴,二小姐入宫已经半年了,二月初进宫到现在,从来没侍过寝,就怕二小姐跟那些不得宠的小主一样渐渐被皇上遗忘,好在皇上还记得二小姐。
林翡儿笔下的字突然有些歪扭,晕染出一大片墨色,她绿头牌才挂上去没几天,主要是她病好了,没理由不把绿头牌挂上去,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被翻牌子了。
“小主,快,我们该沐浴了。”
连一向在外面忙活,跟膳房、内务府打交道的芸香收到消息也赶紧过来,让小石子去抬水,碧荷也跟着小石子过去。
她们这屋一下子忙开了,只有林翡儿一个人有些呆愣地看着她们忙碌。
很快,热水就抬过来,浴桶也拿出来,如春往水里面放了不少玫瑰花露,她被推着进去沐浴,从头到脚,几乎都被收拾一遍,连脚趾甲都被重新修剪,除了小石子,其他人都围着她。
“小主,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不知先前小主有没有学过宫规,小主嫔妃侍寝结束后是不可以留在御床上过夜,要过去偏殿睡下,除非皇上特许,小主,皇上他想做什么,小主不可以说不,都说女子初次是痛的,小主也不可喊痛,要忍耐,要把皇上服侍伺候好,还有宫里的老嬷嬷说皇上若是舒爽了,小主应抬起臀部,保持片刻,这样有利于受孕。”
如春边给她擦拭边絮说。
林翡儿其实没什么心思把话听进去。
沐浴完后,她们又一点一点把她头发绞干,又重新涂上玫瑰花露,只为了身上没有一丝异味,可她听说到了乾清宫还需沐浴一次的,其实她可以不用先在房中沐浴。
半个时辰后,林翡儿就坐上肩舆,如春跟绿枝随着她过去乾清宫。
不到一会儿,她侍寝的消息就传遍后宫了。
果然,到了乾清宫,她又再沐浴一次,她已经觉得自己的身子香到刺鼻的程度,于是不让如春再给她涂玫瑰花露,她闻多反而觉得不适。
她只穿着单薄宽松的里衣躺在龙床上时,兴奋激动通通都没有,只有茫然,上一次被药物驱使,她记忆不多,这一次是清醒的。
殿内安静,静到仿佛连一根针掉落都能听到,御榻旁边放置着两座冰山,让这寝殿清凉许多,她眼珠子一转,瞥见墙角放着的三尺高,瓶身瘦窄,松鹤长春花瓶,瓶子里面供着十几枝新折的梅枝,冒出头的红色梅花鲜艳,在这色调偏暗的乾清宫里尤为显眼。
过了好一会儿,皇上才出现,他也沐浴完了才过来寝殿,他的金钱鼠尾辫已经散开。
她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为何这样看朕?”
“这里只有皇上一人。”
她不看他还能看谁,乾清宫的奴才们都退出外殿了。
皇上上了床,躺下来跟她四目相对,林翡儿还是看着他,视线没有避开。
“那日之事你还记得多少?”
“哪日?”
“还有哪日,你跟朕在一块只有一日。”
林翡儿摇摇头,说她那日记得不清,不记得发生什么了。
“没事,朕会让你记起来的。”
说完,林翡儿红唇就被攫住,她没跟别人接吻过,这是她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接吻是什么感觉。
看破俗世,历经万事,她三哥说得有几分道理,她其实还没有经历过很多事,就如此时这般浓烈炙热的吻,她连呼吸都被夺去,只觉得快窒息了,在快窒息前,好在面前的人放开她了。
“可想起来了?”
她那日的事其实真的记不清,什么都想不出来,于是她老实摇头,“皇上,臣妾真的不记得了。”
“没事,不记得就不记得,今晚的事,你记得就好。”
康熙又倾上去,覆住她红唇,佟佳氏是青涩的,所以她不懂得迎合,只是愣愣地让他亲,眼睛还是张开的,清澈的黑眸还在盯着他,他用手遮住她的眼睛。
“皇上,为何遮住臣妾的眼睛?”
“这个时候,你应该闭眼才是。”
“为什么?”
康熙要怎么跟她讲为何要闭眼呢。
“闭眼后你更能感受,更能心无旁骛。”
康熙觉得她的眼睫毛颤动,他再把手松开时,她已经闭上眼睛,这人,他先前就惦记了,隔了这么久才真正拥有,他不由自主地搂着她的后背,让她更贴近他,许是吻得久了,她不再是呆呆愣愣的样子,小.舌跟着伸出来,他更用力地缠住。
她乖巧柔顺的样子,让康熙有点沉醉在其中。
“皇上……”
“嗯?”
“臣妾喘不上来气了。”
康熙忍不住笑了,松开她让她喘气,她的小脸也晕染上几分绯色。
“好啦,皇上,臣妾喘够气了。”
“再来。”
林翡儿点点头。
康熙笑了,怎么觉得二表妹有点傻。
“害怕吗?”
“臣妾不知道。”
“这又是什么答案?”
“臣妾没经历过,所以不知道,等皇上下次再叫臣妾过来,臣妾便可回答这个问题。”
她还盼着下一次,哪有人敢这么直接邀宠,康熙见她神色认真,不似在说笑,他又觉得她许是只是认真回答他的话。
“好,下次朕再问你这个问题。”
康熙晓得她没经历过,她睁着一双明亮清澈的黑眸看着他,等着他动作,他难得被她看得不知该如何行事,只好又将她眼睛遮住。
林翡儿想着她要经历,要体验,经历过体验过,她才知道什么可以舍,什么可以得,她真正想要什么,所以她是很清醒地体会,记住这一刻的感觉。
不过她还是小觑了它带来的疼痛,如春说她要忍耐,不可说不,于是刚开始她还是忍耐的,咬着唇不说话,只是到后面她还是忍不下去,喊了一声:“皇上……”
好在那人应她了。
“怎么了?”
“臣妾疼,臣妾不想继续了,臣妾可以回答了,臣妾害怕。”
没人喜欢被人拿着刀子剜身上的肉的感觉,一刀又一刀,好似没有止尽一般,她不喜欢,她以后要把这个舍掉。
康熙也愣了一下,见她小脸皱成一团,他只好停下,轻抚她的眉间。
林翡儿看着他,面前的男子五官长得不错,就是小时候得天花留下的痘印很多,尤其是她离他这么近,是可以看到那些痕迹的。
“好些了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