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女士盯着眼前的空气,一时间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该何去何从?
单晴看林巽一眼,两个人都知道,安女士现在的状态,一个处理不当,就又崩溃。
林巽开口:“安女士,您可以做运动啊?您身体好了,就是孩子们的福气。”
“对对对,我可以去跑步,我之前跑步很牛的,800米全校第三。”
“对啊,您可以自己跑,也可以加入一个跑步组织跑。”
“对对对。”安女士迷茫的眼睛重新有了神采。
神回来了,人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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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安女士出咨询中心时,碰到毕云蕊刚结束了心理咨询,从办公室走出来。
和她一起走出来的是一个年轻的女人。
这个女人…林巽拿眼一看,人中不清晰啊。
子息困难啊。
那种人中特别清晰,像“剑”形的,特别容易生儿子。
以前婆婆相儿媳妇看屁股,其实应该看人中。
安女士见了毕云蕊打了个招呼:“毕主任。”
她没有停留,急急的说:“毕主任,我先走了。”
-“我要去花鸟市场买四根富贵竹。”
毕云蕊还想将安女士和她现在的客人介绍认识一下,看安女士脚已经迈出去了,便说:“好,您下次来,我们再聊。”
“好好好。”安女士步速很快,一秒就走到了院子里。
前院子是个小花园,有一朵傲寒的菊花随着风点了下头,还挂了下她的衣服,安女士一笑,摸了一把寒菊,快步离去。
四个女人站在心理咨询室门口,毕云蕊做介绍:“蒋女士,这位是我刚才和您提的,我们中心刚刚聘请的命理大师,林大师。”
蒋女士个子较高,没有170厘米,也足足有168厘米,骨骼略粗,应该是在阳光充足的北方长大。
她是大五官,大眼大鼻子大嘴。
她用大眼珠子将林巽上下打量了两番。
第69章 第四章
能这么肆无忌惮的打量人的, 内心都很强大。
她对自己这个主体很认可,对自我没有批判,于是评判的眼睛看向外人。
内心不强大, 别说打量别人, 就算是被别人打量,都会不由自主的回避,甚至缩起来。
林巽站在那边,坦然的接受评判。
利落短发的蒋女士上下打量了两番,收回目光,对毕云蕊说:“毕主任,我今天忙,算命的事儿, 改天再说吧。”
改天再说,下次再说, 都是“算了吧”“不用了”更委婉的说法。
“毕主任, 我有事,先走了啊。”蒋女士边说边迈腿往外走, 临走还礼数周到的和单晴打了个招呼, “晴妹儿,再见。”
也不忘了林巽, 她眼睛从单晴身上划过林巽, 余光划了一下, 嘴上不缺话:“林大师,下次见。”
毕云蕊追了一步,问:“阑青, 你的资料,可以给林大师看吗?”
刚才在咨询室里面, 蒋阑青是同意的,但看她现在这态度,毕云蕊还需要确认一下。
蒋阑青不会当面让人下不来台,她敷衍着“嗯”了一声,点了两下头,快步走向后院开车去了。
“林巽,我给你看看蒋女士的情况。”毕云蕊打开她办公室的门,请人进去,同时心里做了一个决定:林大师,就隐居幕后吧,不能直接和客户见面。
命理师和中医师一样,太年轻,让客户信不着。
蒋女士,蒋阑青,32岁,出生于天津一个大家庭,从小极受家族宠爱。
她有四个舅舅,舅舅家生的都是男孩,她是这一辈唯一的女孩。
她有多被深爱呢?大学时候,舍友喜欢喝一种冰饮,她在家庭聚会上随口说了一句,有个舅舅就搬了两箱到她宿舍,让她舍友尽情的喝。
她舍友当场惊呆了。
自此,这个舍友对阑青极好,好了不止宿舍那四年,一直好到现在。
两箱冰饮给外甥女换来十几年的友情。
五个小辈也团结,有个表弟不好好学习,谈恋爱了,在外租房子厮混,另外四个组团给捉了回去,掰回到正路上。
林巽想想蒋阑青打量她的那双眼睛,极其的有底气,是家庭给她的底气。
这种人内心强大,自身磁场很强,不会被外人的磁场扰乱。
会将外人的磁场扰乱。
磁场弱的人,碰到磁场强的人会思维混乱、手足失措。
如果林巽磁场弱,刚才就会被打量的面红耳赤,脑子一片空白。
“她和老公是大学同学,她是主动的一方,追的老公。”
-“老公姓余,长的挺好,当时是校草。”
林巽想起蒋阑青打量她眼神中的挑剔之意。
蒋女士,很挑啊,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入她眼的。
“她和老公是同专业,现在她挣钱略多,因为老公单位比较清闲,中午能睡两个小时觉的衙门……蒋阑青大体情况如此,林巽,你看…”毕云蕊问,“从命理方面有什么建议吗?”
有啊。
但是说了,蒋女士不一定信啊。
说了,她也许当耳边风,一阵风刮过去,什么都没有听进去。
林巽说:“机缘不到。”
蒋阑青刚才质疑的神情,毕云蕊是看在眼里的,也没有再强求。
空气,静了一静。
单晴就起头,说起刚才的安女士:“毕姐,安姐情况更差了。”
-“不容乐观。”
“哦?!”毕云蕊眉头一锁,安姐如果情况继续变坏,她就得联系医院了。
但安女士家庭情况不允许她住院。
她住院治疗效果也不会好,在医院,她会更挂念无人照顾的孩子,她会挂念到发疯。
那时候,可能就是真的疯了。
更难救了。
人生真难,人世间真难。
有的是生活把人拦住,有的是自己将自己困住。
“安女士需要帮助。”林巽说。
“但是,没有人能帮她。”毕云蕊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单晴轻轻的解释:“安姐有个哥哥,父母跟哥嫂住一起,父母的家,她回不去了,是个外人了。”
-“父母也打定主意靠她哥嫂养老,所以不会来帮她。”
-“反而…时不时的,来找她讨要钱物,补贴哥嫂。”
“她对儿女近乎病态的关心,来源于她自己没有得到自己父母的关爱。”毕云蕊解释,“她,其实是在弥补她自己。”
越得不到的,越在意。
就像越没有,越炫耀。
“其实如果她老公…”毕云蕊没有说下去,摇了摇头。
安女士已婚,之前的家是过去式了,她和丈夫组建了现在的家。
如果在现在的家中,能得到足够的爱,也能疗愈的。
但,她没有得到疗愈。
说明,她丈夫对她的爱,至少是,不够多,不够将她浸泡。
鲜花拿到家里,要全部泡进水里,懒洋洋的在足够多的水里,醒一醒,才会开的更艳。
“我们国家一年有28.7万人死于自杀,200万人自杀未遂,其中80%的人患有抑郁症。”毕云蕊喃喃的说道,“而抑郁症的就诊率只有8.7%。”
也就是说,100个人,只有八九个人来治疗。
安女士已经在这8.7%之中了。
她知道自己出了问题。
她也知道肩膀上有不能卸的担子,担子一头挑儿子,一头挑女儿,她不可以出问题。
所以,她来了心理诊所,自救。
她很想让自己好起来。
只是迷茫四顾,找不到路。
“毕主任,”林巽问:“我可以去安女士家看看吗?”
啊?毕云蕊看着她。
“我想看看她家的风水需不需要调整,心理咨询中心的工作人员可以去客户的家里看看吗?”
“可以,单晴陪你去吧。”毕云蕊找出地址,“你们找个由头,否则,贸然上门,安女士又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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