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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踏入昭仁殿时,殿内正在传膳。
  小太监挨个将每道菜试过毒,正要询问是否需要留下侍奉,就被宇文越挥手打发走了。
  殿门被重新合上,宇文越绕过屏风,走进内室。
  谢让坐在桌边看书。
  “难怪这么多天都不让人见。”宇文越一见他就笑起来,撑着桌面弯下腰来,伸手就要去碰他唇角,“都多久了,竟然还没好。”
  啪——
  谢让一把将那不老实的爪子拍开。
  告病三日,真不是因为生气或羞恼之类的原因。虽然最初的确有这样的缘由,但他毕竟不是什么守身如玉的小坤君,与宇文越这般亲近也不是头一回。
  何况,那日他们并未没做到最后。
  归根结底,还是宇文越在他唇上咬得太狠了。
  谢让身体不好,唇色本就比常人白一些。整整三天,唇上那小伤口还没完全愈合,连着一片都微微泛红,任谁都能看出发生过什么。
  谢让就是想出门也没办法。
  “我知错了。”宇文越勉力压着嘴角,诚恳道歉,“下回一定注意,不会再弄伤老师。”
  谢让瞪他:“你还想有下次?”
  宇文越竟露出了无辜的神情:“不可以吗?可老师明明很喜欢……”
  谢让往日服了太多滋补药材,那望海阁的酒对他的效用堪比春.药。宇文越最初只是想帮他简单纾解,谁知到最后,口舌都用上,伺候了足足三回,才让他完全平复下来。
  宇文越这辈子都没这么伺候过人,一夜过去累得够呛。
  但收获也是有的。
  因为他发现,谢让其实不讨厌这些。
  相反,他是喜欢,甚至是享受的。
  啪——
  谢让把书狠狠摔在桌面上。
  宇文越连忙收敛神情,不再乱想下去。
  谢让不想与他再说这些,点了点放在桌上的一封书函:“这是穆多尔那日向我提出的要求,我重新整理过了,你看看吧。如果没什么问题,就发去礼部。”
  “老师做的决定,怎么会有问题。”宇文越重新笑起来,“这些都听老师的,不必看了,先用膳。”
  他上前要扶谢让,谢让没让他碰,轻轻撩了把散落在胸前的长发,起身就往外走。
  宇文越神情却是一僵,站在原地没急着动。
  注意到他的异样,谢让回头问:“怎么了?”
  “没事,就来。”宇文越若无其事笑了笑,抬步跟上来。
  谢让偏了偏头,隐约觉得不太对劲。
  但宇文越什么也没说,只是与他一道落座,还如以往那样,殷切地给他盛汤夹菜。
  宇文越在照顾他时总是这般无微不至,若是半年以前,谢让还能以对方孝顺,或出于误将他当做坤君标记,等等原因说服自己。
  可相处这么久,对方是什么心思,谢让再清楚不过。
  宇文越喜欢他。
  不管那份喜欢最初是因什么而起,至少直到现在为止,那份感情并未在谢让的冷淡,与时间的冲刷下淡去。
  那么……他自己呢?
  谢让垂下眼,捏着汤匙在碗中搅了搅。
  信香的影响是相互的,就算他从未真正意义上闻到过任何信香的味道,但仍然不可避免的,被那所谓的临时标记影响过。
  这些,谢让从很早以前就意识到了。
  他不排斥与宇文越接触,许久不见后会心生挂念,在他身旁会感到安心和放松。
  尚且年轻的小皇帝分不清这些究竟是感情,还是来自信香的影响,但谢让是分得清的。
  那时的他,与宇文越甚至没有相认,这些情感不可能是出于爱。
  至于现在……
  也不可能的。
  宇文越是他的学生。
  他可以留在他身边,可以迁就他,顺从他,甚至献身为他解毒。
  但不可以爱他。
  身旁传来一声轻响,是勺子砸落到了碗中。谢让被从思绪中拉出,抬起头,却见宇文越豁然站起身。
  “我忽然想起还有些事务要处理,不能陪老师了。”宇文越没有看他,简单说了这么一句,便要离开。
  “你……”谢让下意识想去拉他,却只碰到了对方的指尖。
  宇文越的指尖从谢让掌心划过,后者没有看他,自顾自绕过桌案,往门外走去。
  少年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外,谢让眉宇蹙森*晚*整*理起,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
  宇文越的手,很烫。
  第47章 (修)
  接下来一整天, 谢让都没见到宇文越。
  就连派人去他寝宫打听,得到的回应都是,圣上有重要事务要处理,暂时不见任何人。
  从谢让来到这个世界到现在, 还是头一回吃到宇文越的闭门羹。
  但宇文越铁了心不见任何人, 谢让也无可奈何。
  翌日, 与西域使臣的商谈还要继续。
  谢让此前已将穆多尔的要求转达给了负责商谈的大臣,众臣虽有些疑惑, 不知为何陛下忽然改了主意,但仍依照信函所示, 在商谈中适时让了步。
  这回,穆多尔总算没再反对。
  商谈进行得很顺利, 但两国贸易, 有太多需要考虑的关节。待一项一项商定完毕, 已经是三天后的事。
  这日午后, 谢让乘御辇来到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