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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全书 > 武侠仙侠 > 失忆后妖王带崽找上门 > 失忆后妖王带崽找上门 第85节
  健硕锋利的兽爪破空向庞提拍来,出爪迅捷,甚至比风更快,他躲闪不及,身上顿时多出了几道深刻见骨的血爪痕。
  长满冥纹的庞提看着可怕,然而在比他更巨大凶猛的谢听面前,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巨狐短短几爪就将他扑倒拍翻在地,利刃般的犬齿兜头便向他咬去。
  “先别杀他!”方遥忙对谢听喊道。
  庞提或许知道如何压制冥纹延长寿命的办法,最好是留他活口,细细审问。
  然而话音未落,巨狐锋锐的犬牙已然落下,庞提的喉管生生被它咬断,刺目的鲜血飞射喷溅。
  庞提当场咽气,脑袋耷拉下来,人形维持不住,显化出了鹈鹕的原形,又过了须臾,它的尸身如同晒在太阳下的冰块,迅速瓦解,顷刻间化成了一摊漆黑的血水。
  打赢了架的巨狐站在这摊黑水前,微垂着头,大口喘着气,嘴边的皮毛上沾满了鲜血,正沿着利齿往下流淌。
  俩崽崽却全然不怕他这骇人的模样,立刻兴奋地跑上前,分别抱住了巨狐的左右兽爪,埋头狂蹭:“爹爹!”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月色
  ◎就让我抱抱,好吗?(修)◎
  方遥紧盯着谢听那只被阿圆抱着的左爪, 爪背上有明显的黑纹在运转,手心依然没有放松地按在剑柄上,谨防他忽然狂暴,伤到俩崽崽。
  好在谢听只是粗喘了几口气, 并没有像在大殿时那般捶地发狂, 眼角的猩红渐渐褪去, 雪白庞大的身躯逐渐缩小, 变成了人形模样。
  “爹爹,我好想你……”阿正搂抱着他腿不松手。
  阿圆扬着小脸崇拜地望着他:“爹爹,你好厉害,一下就把这头坏鸟给打死了……”
  俩崽崽并没有发现爹爹的异样, 也完全没有被他方才一口咬死庞提的凶残模样吓到, 反倒觉得爹爹威风极了。
  作为狐狸崽, 他们小时候就经常捉鸟玩, 庞提这只鸟妖是他们见过最大最凶的,还得是爹爹这头大狐狸出手。
  “这鸟妖嘴巴怎么这么大, 刚刚都把我吞了,弄得我满身都是口水,真是可恶。”阿圆抱怨的同时,扭头看了看,发现那鹈鹕妖倒下的位置空空如也, 只有一滩散发着恶臭的黑水。
  “……它怎么不见了?”阿圆奇怪地问。
  谢听看着围抱在他腿上的俩崽崽,把左手负在身后, 用右手揉了揉他们脑袋上的绒发和狐耳:“数月不见, 好像长高了点。”
  一听爹爹说他们长高了, 阿圆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 双眼发亮:“真的吗?”
  她立即松开抓着爹爹袍角的小手, 拉过阿正:“哥哥你来跟我比一比,看看是不是真长高了……”
  谢听趁机摆脱俩崽崽的纠缠,朝方遥走过来,紧张地把她上下检查打量了一遍:“阿遥,有没有哪里伤着?”
  方遥摇了摇头,她发现庞提身上有冥纹时,和他对招的时候就格外当心,他的攻击全都被她用剑刃格挡了下来。
  谢听这才彻底松了口气。
  他二人刚才都与庞提大战了一场,需要休息,方遥的灵力也剩余不多,需要调息回复。
  此时已至深夜,谢听临时搭了个篝火,阿圆一个脸盆大的火球术丢出去,木堆瞬间被点燃。
  阿圆看着那堆瞬间就熊熊燃起的篝火,心想,她这个火球术也不算全无用处嘛。
  一家四口围着篝火,谢听手中翻动树枝,熟练地烤着兔肉。崽崽们不想吃储物袋里的干粮,所以他就顺手去附近随手猎了几只野兔回来。
  谢听不擅长做菜肴,不过烤个兔肉还是难不倒他,架在篝火上的兔肉外皮被烤的焦香酥脆,滋滋冒油,香味直往人鼻子里钻。
  俩崽崽盯着爹爹手里的烤兔,嘴边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一直不停地问:“好了没?”“可以吃了吗?”
  谢听把最先烤完的兔肉递给他们,俩崽崽双手捧在手里,大口吹了吹,也不嫌烫,露出小虎牙,啊呜一口啃下去便撕扯掉一大片兔肉,尝到美味的烤肉,狐耳飞个不停,眼睛也满足地眯了起来。
  之前他们从王城出发去灵霄宗找娘亲的时候,谢听也像这样抓过野兔给他们烤,他们还挺怀念这个味道。
  这几日他们反过来跟娘亲赶路,虽然娘亲也没饿着他们,但这新鲜现烤出来的兔肉确实比辟谷丹好吃太多了。
  片刻后,谢听又烤好一只,递给了方遥。
  方遥接过拿在手中没有吃,看着他专注烤肉的侧颜,低声问他:“……你改变主意了?”
  谢听手中的动作一顿,颔首点头。
  他嘴上说着让她带俩孩子快离开王城,然而等她真的走后,他独自坐在冷寂的大殿,才知道什么叫度日如年。
  回想着她说的话,想着被拦在宫墙外、连他一面都未见到的俩崽崽,谢听不由得想,自己是不是也该自私一些。
  如果只剩下三年的寿命,他只想跟方遥和俩崽崽呆在一起,而不是独自呆在那冷寂的王宫里等死。
  什么人妖两族的平衡,什么选拔继任的妖王,没有了他做妖王,妖族又不是立刻要覆灭了,谁想当妖王,就让他们自己去争吧。
  他一个将死之人,如何管得了那么多?
  谢听想明白之后,便立刻沿着他们回凌霄宗的路线追赶,结果正巧赶上方遥和庞提大打出手。
  以方遥的实力,独自遇上庞提并无大碍,哪怕不敌也能全身而退,可是多了俩要保护的幼崽,且庞提的目的就是要掳走他们,方遥一人难免捉襟见肘。
  好在他赶来的及时,他们母子三人都安然无恙。
  “那你的……”方遥看了眼啃兔肉啃得正香的俩崽崽,又往他身边靠了靠,低声道,“冥纹如何压制?”
  她可不会弹琴吹笛子。
  “我感染尚早,尽量不动用冥纹之力,还能忍……”谢听烤好了最后一只兔子,放在嘴边咬了一口。
  “我方才让你不要杀庞提,是因为我感觉他可能知晓如何压制冥纹、延长寿命的办法。”
  方遥低头沉思,下意识地把手中兔肉放到唇边咬了一小口,焦香浓郁的肉味充斥口腔,她才反应过来。
  她以前是绝不吃这荤腥之物,口味竟然被他和俩崽崽逐渐带歪了。
  “真有办法?他告诉你的?”谢听眼睛一亮。
  “他没有说,这只是我的猜测……”方遥道,“反正他现在也死了,无从得知。”
  谢听连忙解释:“我第一次动用那力量,控不住力道……”
  他当时隐约听到了方遥的喊话,但是无法控制躁动的杀意,直到尝到嘴里的血腥,才逐渐恢复了理智。
  他能在战后没有脱力昏倒,还能坐在这里和他们一起烤兔子,已是不易。
  方遥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又咬了口兔肉,继续低声道:“我师弟守拙说过,在他受伤前,在银淞城中看到有两个幽冥信徒与庞提相谈甚欢,似是在谈什么交易。”
  “如果能找到当时那两个幽冥信徒,或许就能知道他们交易的内容是不是跟延长寿命有关。”
  谢听闻言,有些复杂地看着她道:“那两个幽冥信徒也被我杀了。”
  方遥睁大眼睛:“……什么?”
  谢听心虚地低头吃肉:“我当时看到有妖和两位幽冥信徒联手,在欺负你师兄,我宰了那只叛妖,就顺手把他们都杀了。”
  那两个幽冥信徒就算动用冥纹,实力也不强,他哪里想到那两人就是跟庞提谈合作之人。
  眼下庞提死了,那两个幽冥信徒也死了,就近的线索都中断了。
  方遥想了想,无奈道:“那就只能去西北了。”
  西北方是幽冥教的老巢,听说那里许多城池已经没有了正常人,全是身负冥纹的感染者,但如果有存在缓解冥纹的办法,也一定会是在那里。
  谢听觉得她的话有些道理,不由得又燃起了些希望。
  他感染冥纹后,动不动就会狂躁,越来越难静下心来思考事情。现在想想,以庞提那唯利是图的性子,既然答应帮幽冥教用罪妖做活饵,散去各地制造混乱,对方肯定会许给他一些好处才是。
  不然就算他能借幽冥教之力,把自己拉下台,他自己也顶多当三年妖王。
  这买卖,庞提肯定不干。
  一定是幽冥教某些核心人物掌握着能压制冥纹、增长寿命的法子,以此为交换,才说服了庞提成为了他们的走狗。
  谢听看向方遥道:“我跟你同去。”
  “你真的想跟我一起?”方遥则有些犹豫。
  她本想送俩崽崽回宗后,独自去往西北,她不确定谢听现在这样,能否还有精力去那么远的地方。
  “嗯。”谢听笃定地应声。
  他又不是动不了了,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为治愈他冥纹的事,冒着风险四处奔波,自己坐享其成。
  他不想和她分开了,哪怕最后找不到法子,能死在她身边,也是一种归宿。
  俩人吃兔肉的功夫,很快就定下了初步计划,先把俩崽崽送去灵霄宗,再前往西北,幽冥教的老巢寻求解决冥纹的法子。
  “爹爹娘亲,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你们要去哪儿啊?”
  阿圆隐约听到他们说要去哪里,灵动的杏眼眨了眨,“我们也要去。”
  “哪儿也不去,好好吃你的兔子。”谢听挑眉道。
  阿圆哼了一声,一边咬兔肉,一边心想爹爹和娘亲肯定有事情在瞒着他们。
  方遥吃了小半只兔肉后,觉得油腻,实在不想再吃了,把剩下的大半个兔子都塞回到了谢听手里。
  谢听打完架肚子也饿,把她剩下的烤兔都吃得干干净净。
  天黑露重,崽崽们吃饱了就犯困,他们也不想再赶路,便打算在这郊外的篝火旁将就着睡一晚。
  方遥刚从储物袋里拿出铺盖,那边的一大俩小已然席地躺下了。
  谢听再度显露出了兽态原形,趴卧在地上,像一座在黑眼里散发着白芒的雪山,光是摊开来的狐尾就占据了比四人床榻还要宽的地盘。
  吃饱喝足的俩崽崽已经在爹爹身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大半个身子都依靠在了它的身上,幼小的身形几乎陷进了它蓬松厚实的皮毛里。
  “娘亲,不用铺床啦,爹爹的狐狸毛很厚的,你快来试试,很好睡!”阿圆招手呼唤着娘亲,同时往哥哥那边挪了挪,给方遥腾位置。
  “……”
  这也能行?
  方遥看了看那头正在朝她热情招手的俩崽崽,又看了看那只直勾勾盯着她的巨狐,在黑夜里明灭闪动的金瞳,仿佛是在无声地邀请。
  她犹豫了片刻,提步走过去,在阿圆的旁边席地坐下。
  她从未有过“睡狐狸”的体验,不敢直接躺,动手像整理被褥似地,整了整背后的白毛,发现的确很厚实温暖,遂小心翼翼地往后躺了一下。
  这一躺,方遥眉眼舒展,下意识地喟叹一声,这触感仿佛躺进了蓬松的云朵里,柔软又暖和。
  确实非常舒服,比她睡过的任何一张床铺都舒服。
  谢听见方遥和俩崽崽都已经躺下了,便把偌大的狐尾换了个边,缠绕过来,严实地盖在母子三人身上。
  那抹带着点红毛的尾巴尖刚好盖过了方遥,只露出来一双足尖,稍微蜷一蜷腿,就跟盖着被子没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