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都很刻意的回避那些不痛快的事,开心的往事被提起来,在这样欢脱的气氛下,快乐被无限放大。
欢声笑语不断,沈彬看着他们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白酒,真心替他们的胃担忧,特别是高兴,一个人喝了两斤,还有些意犹未尽。
楚寒微笑着看着对面的一切,温和的眼神,没有半点戾气,只是放在桌下的手却因为沈彬眼中对高兴流露出来的担忧,而握紧成拳。
气氛高涨,高兴一个人就喝了三斤白酒,虽然不上脸,但眼里已经有了明显的醉意。
简毅和楚寒也好不到哪里去,都有了微醺的神色。
楚寒冲着小军说道:“你去叫前台准备五杯蜂蜜水送过来,省得一会儿大家都不舒服。”
“好,我这就去。”被楚寒劝着喝了一杯白酒,小军也有些打晃,给前台说过之后,就跑去卫生间里吐了出来。
没过多久,蜂蜜水就送了过来。
小军将蜂蜜水放在每个人的面前。
楚寒微微眯起眼睛,看着高兴毫不设防的喝了下去,嘴角微不可察地扬起来。
一顿饭吃到现在也差不多了。
小军喝了酒,也开不了车了。
楚寒提议道:“简毅,要不今天就在酒店里睡一夜吧,大家都不太好回去了。”
简毅也喝的有点儿晕:“也行,今天确实喝的有些多了。”他站了起来:“我去开房。”
“不用,你都站不稳了,还是我去。”楚寒将简毅按坐了下来,冲着沈彬问道:“你是和高兴开一间房,还是两间?”
沈彬愣了一下。
这样的话被问出来,让他很是尴尬:“两间。”
“好,我现在去开,你们坐一会儿。”
五个人的房间面对面错开着。
沈彬将高兴扶进了房间里:“喝多了吧。”
高兴咧嘴一笑:“我才没喝多,思维清醒得很。”
沈彬懒得搭理他,中国人有两样不会认输,一个是喝酒,一个就是下棋。
喝的再多,那些醉鬼里的嘴里永远都是一句话:我没醉。
高兴虽然喝多了,但还不至于醉的彻底,只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喝过蜂蜜水后,身体莫名的感觉有些发热。
为着不让沈彬担心,他也没敢让他多留:“你也去睡吧,不用管我。”
“真不管?”
“不用,我又没事。”
沈彬站了起来:“那好吧,你休息,我也回房了。”
高兴点点头:“行,明天我们一起过年。”
沈彬洗了澡后就躺到了床上。
宾馆的床太过于柔软,这样的床对骨骼其实并没有好处,沈彬并不太能习惯,一时之间还有些睡不着。
对于沈彬而言,过年并没有任何意思,也从不期盼着过年。
但是今年,有人陪伴,让他这么多年来,头一次对过年了期盼。
高兴躺在酒店的床上,面色泛着不正常的红。
喝的时候不觉得什么难受,这会儿泛起了后劲儿,还真有那么点儿不太舒服。
高兴摇了摇越来越晕的头,莫名觉得有些口干舌燥,身体里的燥热感也愈发的明显,全身的血液都往下腹涌去。
高兴渐渐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了,他拿起电话,正准备拨出去,房间的门就从外面打开了。
高兴抬起眼皮,入眼便看到一张漂亮精致却又带着淡淡邪气的笑颜。
看到这张脸,他的眉头几乎是在瞬间就拧了起来,脸上有着明显的疲倦之色。
高兴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杨霖?你怎么进来的?”
杨霖用力甩上房门,过大的力度让门窗都发出了轻微的颤响。
他大步走到高兴身边,仰头看着他,精致的眉宇满是怒火,气急败坏的质问道:“我问你,你是不是背着我喜欢上别人了?”
高兴一阵阵头疼,被杨霖阴魂不散纠缠的这些年,他有种说不出的窒息感。
可偏偏这个人、这张脸,他没办法逃避,也没办法远离。
杨霖气的握起拳头大叫:“说话呀!你是不是喜欢沈彬了?是不是想要和他再一起?”
温热的呼吸洒在脸上,高兴越发觉得难受,他隐隐觉得自己是被人下了药,可一同吃饭的都是……
楚寒?!
高兴登时后退了几步,避过了杨霖灼热的呼吸:““小霖子,我一直把你当弟弟看,怎么能算背着你喜欢别人?你听话,别闹了,我现在不太舒服,要去医院,有什么事我们回头再说。”
杨霖微微抬起眼皮,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他用身体挡住门:“我不会让你出去的,也不会让你喜欢别人的,你只能是我的!”
“小霖子!你能不能听点儿话?快让开,别逼我对你动手!”
凌厉的目光如利刃一般,杨霖眼眶酸涩,心里窒闷的厉害。
他讽刺地笑了:“你要打我吗?我哥为了救你,连命都没了,你答应过他要好好照顾我,你就是这样躲着我,这样照顾我的吗?”
高兴长长的睫毛狠狠的颤抖了抖,他看着对面与杨帆那张太过于相似的脸,凌厉的面容蕴上一层难以掩饰的痛色。
那鲜血喷溅的场面、那年轻鲜活的生命、那仿佛被定格在脑海里的画面,再次变得清晰起来。
鲜烈的鲜血仿佛带着刻骨的炙热,为了护着他,那个22岁的、阳光般美好的杨帆,转眼就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