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甜腻的香气散发出来,男人抬眸看她,问道:“你想阻止我?”
“不。”她摇头,“我尊重你的任何决定。”
月光映在河面上,波光粼粼,如晶莹的碎片漂浮其中。
“生命总是这样痛苦。”他的眸光黯淡,望向她的眼神死气沉沉。
“或许。”柳原月没有否认。
他又说道:“但你并不痛苦。”
河流在深夜呈现出浓郁的墨蓝色泽,映在她的眼中,像是被她拥有了一般。
她望着水面,忍不住笑了一下:“因为我遇到了羁绊。”
难得地有了些好心,柳原月多说了一句:“如果不能决定的话,就早些回家吧。”
“家?”男人轻嗤一声,落寞道,“我没有家了。”
但他最终拿起了那块玛芬。
以手肘撑着栏杆跳回桥上,他咬了一口曾经嫌弃至极的食物。
过量的甜味唤醒了被酒精麻痹的味觉神经,他又冲柳原月举起手中的酒瓶:“难吃到我好像又活过来了。作为感谢,祝愿你永不哭泣。”
男人说完,朝着与她相反的方向前行,背影消失在夜色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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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柳原月自觉刚才是多管闲事,但她又想了想,至少不会是坏事。
她洗好手,一边吃着买回来的烘培点心,一边给手机充电开机。
毛利兰的未接电话出现在屏幕上,她回拨过去,抱歉道:“兰,我的手机没电了,我没有找到工藤君,他——”
“月酱,新一刚才给我发短信,说他已经到家了。”毛利兰打断她的话,关心道,“你现在才回家吗?刚才你的电话打不通我都担心死了。真是的,都这么晚了,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早知道我就应该陪着你的!都怪新一!”
面包散发着甜腻的香气,但是似乎因为放置太久,她又不巧选了柠檬味的,竟然尝出一股涩意。
蹙眉将那口面包咽下,她温声道:“我已经到家了,工藤君没事的话就太好了,兰你也早点休息。”
毛利兰说道:“好,月酱也是。”
已经不早了,她们没有多聊,互道了晚安。
室内顿时安静起来。
柳原月忽然发觉,似乎只要和那位侦探先生在一起,在饭点吃过一顿饭就变成了极难达成的事情。
她将包装袋封好,擦干净指尖的面包屑,起身朝浴室走去。
放在桌上的手机“嗡嗡”震动,短信的提示音随即响起。
她停下脚步,垂眸扫了一眼,脸上的神色淡然。
【from 工藤新一:抱歉,柳原,之前……】
亮起的屏幕因为太久没有人触碰而变暗,随即熄灭。
房间里响起流动的水声,却显得有些闷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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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藤宅。
男孩窝在沙发上,两条短腿在半空中晃动,手里捧着部手机,一张小脸皱起,仿佛遇到了什么极难处理的问题。
“阿笠博士!我到底要怎么才能变回去啊!”工藤新一盯着自己变小后连手机都握不住的手,崩溃地喊道。
与着急的他相比,阿笠博士倒是淡定许多。他看了一眼抱着手机连眼睛都不移一下的男孩,问道:“新一,你到底在等什么啊?不然打个电话问一下吧。”
工藤新一连半月眼都不想给他一个,语气是与稚嫩音色不符的无奈:“拜托!阿笠博士,我现在这个声音,怎么和人打电话啊!解释起来都很费劲吧!”
短信的界面被他反复点开,却始终没能见到期待着的红点。
目光再一次不受控制地瞟到左上角的时间,距离他发出那条短信已经过去二十分钟了,柳原到底为什么还没回复啊!
难道真的出了什么意外?
可是兰明明说她已经到家了啊。
还是说已经睡觉了?
今天看她玩完那些娱乐项目,好像是有一些疲惫。
早知道就不要跑那么快了,当时躲过巡逻保安之后完全可以回去找柳原。
但他已经跑了,不论做什么都为时已晚。
工藤新一不断推测着女生可能的活动,感到自己完全静不下来,从沙发上跳下,在阿笠博士面前来回踱步。
他两手握拳,信心满满:“博士!你一定可以帮我把解药做出来的吧!”
“新一!你先冷静一下!”阿笠博士劝他,“你想想你现在的处境,在抓到那些黑衣人之前,一定不能被他们发现你还活着!”
听到阿笠博士的话,自醒来后便隐约环绕于心头的担忧陡然落下。
方才还对现状并无实感的男孩被瞬间惊醒。
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又会给身边的人带去多少麻烦。
工藤新一紧紧捏住手机,指尖发白,神情严肃:“我明白了。”
“叮——”
等待了半天的短信终于到来,但他此刻的心情却已然发生了改变。
对前路的迷茫与对黑衣人的一筹莫展仿若织成了厚实的蛛网,缓缓缠绕在他的身上,不断收紧,将他的身体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