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日几乎都被耗在这里。毛利小五郎是出于对委托费用的热情,江户川柯南则是单纯享受寻找真相的快感,况且这封信总令人联想起柳原月所收到的那封,他更是上心许多。
毛利小五郎最终决定解决方案。他将收集名单上的所有宾客笔迹并进行比对,通过这种方式确定寄信人。
高山光希对此没有意见。她的礼数周全,下尾管家也妥帖地安排了晚餐与司机。等到他们从高山宅离开,已然明月高悬,接近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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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天下来,体力本就一般的柳原月无比疲惫,而江户川柯南此时则体现出了属于孩子的旺盛精力,连行李箱都自己拖着,肩负起了与司机沟通和按电梯等等事宜。
但开门的这一步他却没办法代劳,只能等在一旁。
他想起上次解决冲野洋子家自杀案件的事,问了一句:“洋子姐姐家好像是插芯门锁。”
那把备用钥匙还为整起案件增加了不小的难度。
“以前我这里也是,但我经常忘记带钥匙,就请公寓管理处帮忙换成了现在的密码锁。”
柳原月解释完,忽然想起现在多了一位同住者,特意在输入密码时提醒柯南注意看,然后问道:“记住了吗?”
江户川柯南看着按键,点头道:“记住了!”
八位数的电子锁密码是21300312,眨眼一看很像日期。
是把生日倒过来拼成八位数吗?
为了避免被人猜到所以选择了翻转后的年份。
柯南直觉不是这样。对未知事物的强烈好奇令他忍不住想要推理,但他尽量克制住这样的念头,坦诚问起:“这是什么特殊的时间吗?”
“是啊。”她说道,“是我的生日。”
换好鞋,柳原月的神色恹恹,听到柯南说要整理行李,她便不再谦让,先去浴室洗澡。
江户川柯南将小型行李箱在客厅摊开,里面不仅仅是他平时用到的衣物和生活用品,还有阿笠博士新制作的两件装备:手表型麻醉针和脚力增强鞋。
鉴于没机会和他碰面,博士只能借口说是为他准备的礼物,让兰一并交给他。至于使用方法与注意事项,则都不得不通过电话的方式再告知他。
柯南拨出号码,用肩膀夹着手机,一边听着阿笠博士的讲解,一边研究手表的瞄准镜。
“新一,麻醉针一次只能储备一根,用过必须重新补充进去,你用之前一定要瞄准好。”博士在电话那段慢吞吞地说着。
他答应道:“放心,博士。”
瞄准镜从客厅的每一个地方划过,但此刻显然没有可以供他实验的对象,江户川柯南将手表收好,正要拿起那双鞋,手机里却传来轻微刺耳的电流声。
“博士,你先别说话。”他说道。
没有多余的声音,那段杂音就显得更加清晰。柯南站起身,视线扫过客厅内零星的几件家具,最后伸手探向沙发底部,果然摸到一个凸起物。
他手指用力,异物被扯下,是一个微型的窃听器。
柯南的瞳孔极速收缩,对所见之物感到难以置信。
昨天他刚刚住进柳原家时,这套公寓的每一个房间,每一块角落都被他检查过,包括沙发下方的位置。他确信,当时这里空无一物,绝对不存在这枚窃听器。
也就是说,在今天他与柳原出门的这段时间,有人进到了这里,甚至安装了窃听器。
难言的怒火席卷过他的眼底,江户川柯南用力攥紧左手,右手却将窃听器缓慢平稳地放置在茶几上,再从手机中挑选出一首风格狂躁的重金属音乐点开外放,然后才往浴室的方向跑去。
磨砂玻璃门被雾气笼罩,令人无法知悉里面的情况。
无数的担忧想法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又被他竭力压下。柯南心急如焚,却不敢大声说话,只能轻轻敲门,喊着对方的名字:“月姐姐,月姐姐。”
听到动静,柳原月关了花洒,朝门的方向走了两步。
没有了水流声,外面喧嚣的音乐便显得震耳。
她知道对方并非真的是个调皮的孩子,即便此刻已经疲惫到不愿思考,她也本能地意识到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于是道:“等我一会。”
从女生回答的语气中,柯南知道她已经接收到自己的信号,方才如炙烤般的焦虑心情也稍稍平静些许。
隔着一扇门,里面响起极轻的布料摩挲声,在狂吼咆哮的嗓音与低沉有力的贝司中是那样的微不可见,却又清晰至极。
浴室内灯光很亮,女生的身形映在被雾气笼罩的磨砂玻璃上,影影绰绰,连微微翘起的几缕发丝都被描摹出来。
直到这时,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对方正在洗澡,双颊也控制不住地因为害羞而泛红,必须不断在心中想着窃听器的事情才能冷静。
腕上的手表秒针仅仅转过半圈,但他却觉得每一瞬都万分煎熬,希望时间能过得更快一些。
门很快被打开。
柳原月的长发盘起,身上是随手裹住的浴袍,碎发轻垂,锁骨处有水珠滚动滑落。她侧过身,让了一步。
柯南完全不敢看她,目不斜视地冲进浴室,在氤氲的水汽中查看每一个角落,确定没有多余的物件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