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比她还担心,直接在她身边坐下,仔细检查着。
他将柳原月的裤腿一点点卷起,肿胀的脚踝露了出来。有淤血清晰可见,他下结论道:“是脱臼了。”
说话的时候,他的语气沮丧,眼睑一直垂着,嘴角也瘪起来,表现得很是难受。
柳原月没听过“脱臼”这个词,观察着柯南的表情,推测道:“……是要断了吗?”
“什么啊!”柯南以为她又是在逗自己,低落道,“月姐姐你别乱说了。”
但他抬头后,看到柳原月的表情半点没有玩笑的意思,愣了一下,才急忙说道,“当然不会!”
他再一次觉察对方在某些地方的常识匮乏。
但现在显然不是多想的时候,柯南连自责的情绪都淡了几分,安慰她道:“只是脱臼了!接好就没事了!”
柳原月觉得他不讲道理,争辩道:“明明是柯南君一副我要再也站不起来的样子。”
柯南也发觉自己是小题大做,小声道:“我也是担心月姐姐嘛。”
“柯南君看起来都要哭了嘛。”柳原月学着他的语气说道。
柯南的脸颊鼓起,为自己正名:“才不会!”
他试探着握住女生的脚踝,说道:“月姐姐可以不拉住我的,直接打电话找人来就好了,更不会受伤。”
柳原月反问道:“如果没站稳的是我呢,柯南君会来救我——唔!”
她的话还没说完,脚踝处就兀然传来一阵疼痛,是柯南将她脱位的踝关节进行了复位,又正了回来。
一个眨眼的功夫,踝部剧烈的疼痛消失了。柳原月看了一眼自己的脚踝,接着望向柯南的目光惊疑:“柯南君,你懂的会不会太多了一点?”
她忍不住在心中想到:难道是这个世界的医疗水平太过低下,所以自己疗伤成为了必备的生活技能之一?
哪怕她知道对方其实是个高中生,还是不由得有几分感慨。
“都是电视里教的啦。”柯南习惯性地找着理由。
他捡了几根枯枝,将分叉折断,又取出背包中的伸缩吊带把它们绑在柳原月的脚踝处,尽量固定:“月姐姐,我只是应急处理,回去还是要看医生的,你暂时不要乱动。”
即使他不说,柳原月也知道自己现在这样根本没办法行动,想要两个人再沿着掉下来的小山坡走上去显然不太可能。她翻出手机,打算寻找请人救援的途径。
但不知道是这里太偏僻,还是暴雪使得信号基站有损,她的手机没有半格信号,沦为了只能确认时间的砖块。
柯南那边也是一样。他将拨不出任何号码的手机重新塞回包里,观察着四周,积极思考自救的办法。
他的手里抓着一把雪,石砾与落叶夹在其中,刺得他掌心的伤口生疼,但这都比不上他内心的痛苦与挣扎。
如果他还是工藤新一……
如果他不是被困在这具身体里……
他们又怎么可能这么被动,甚至到了寸步难行的地步。
该死!
柯南一拳锤在了树干上。
积雪震动,人声隐约传来。
“师兄,你再考虑一下吧,师父是真的想让你继任住持。”
“师弟,我已经和你说过很多次了,我——”男人的话说到一半,余光注意到晃动的树枝与掉落的雪块。
他的声音放大,朝着那个方向喊去:“有人在那里吗?”
“有!”柯南应得很快,两步跨上了一颗石头,占的高高的,向那两个身着僧衣的男人招手,“大哥哥,我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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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个男人是附近菩提寺的僧人,师兄名为恒思,师弟名为恒辨。两人所在的寺院很近,只离了百米远,但被漫天的白色挡住,才没被柳原月与柯南发现。
在两位僧人的帮助下,柳原月与柯南顺利地进到了院内歇脚。
柯南一路都紧张兮兮,既担心柳原月的脚伤没能及时根治,又担心她手背上的伤口破皮感染,进了寺院大门就问人买药,最后捧着一堆跌打损伤药回了客舍。
寺院里的条件与酒店自然远不能及,但大概是因为这里偏僻,僧人又多是苦修,各类棉签酒精倒是齐全,不至于只能拿清水洗净伤口。
柯南捧着她的手,先用温水将伤口周围的沙砾拭去,接着用蘸了碘伏的棉签涂上去。
他的动作很轻柔,但肌肤破损处太过敏感,柳原月下意识地躲闪,手却被他扣住。
“月姐姐,一定要上药。”男孩的语气强硬,不容置喙,但手中的力道却更轻了些,一边涂药,一边对着她的手背吹气。
手背上的擦痕细细密密,上药的过程更是被拖得无限漫长。
等到每一道红痕都被擦上膏药,柯南才终于拿起医药箱内的绷带,绕过女生的掌心,缠了一圈又一圈。
“好啦。”柳原月眼见自己的两只手被包裹成鼓鼓的馒头,阻止他道,“柯南君再继续下去,我连筷子都握不住了。”
柯南犹觉不够,但在她的坚持之下,还是将绷带剪断,绑了个蝴蝶结,答道:“我可以喂月姐姐吃饭。”
柳原月惊讶于他表露的关切:“柯南君是把我当成小孩子吗?应该是我照顾柯南君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