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知道提起自己了一般,柯南牵起女生的手,把端着的三颗糖都放在她的手中:“草莓、蓝莓、橙子,都分享给姐姐。”
他说话的音调单一刻板,遣词造句更是稍显怪异,但渡边嘉浩对此习以为常,并且进一步称赞道:“亚瑟和柳原小姐真是亲近,柳原小姐,您一定要对我们的治疗更有信心啊!”
反复的肯定和鼓励足以舒缓每一位家长的心情,柳原月应声道:“我相信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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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波三折的入学手续总算办好,渡边嘉浩还有其他事务需要处理,先一步离开。星野纱织过会恰巧有一节课要上,主动接过了上川次也的工作,领着柳原月与柯南顺路去了住宿区。
穿过金属探测门,星野纱织提醒道:“学校里有一些电子设备辅助孩子们的治疗,为了保证磁场的稳定,是屏蔽手机信号的,如果柳原小姐需要联系外界,需要从招待处走出去拨打电话。为了保护孩子们的隐私,柳原小姐也请不要在学校内随意拍摄。当然,一些特定区域可以使用手机,但所有的拨出接入都会被校方记录在册,希望柳原小姐不要做出这些尝试。”
“我会记住的,谢谢星野老师。”
柳原月又问道:“那我们在学校内使用什么方式联系其他人呢?”
星野纱织回答道:“房间内会有座机电话,内部也有通讯仪器,晚些时候我为柳原小姐送两个过来,这个是不需要基站信号就可以使用的。”
经行过弯弯绕绕的走廊,她停在一间房前,将钥匙递给柳原月,说道:“这是为您和亚瑟安排的房间,您看看是否满意。”
柳原月打开门,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遍。里面的家具十分普通,简单的桌椅和床具,但值得一提的是,房间内诸如桌角之类的尖锐处都被磨圆,看起来很安全。
“您想和亚瑟住在一间吗?”星野纱织不确定道,“如果亚瑟单独一间,我们会在房间内安装监控,防止孩子们在看不到的情况下受伤或者出现其他状况,但如果您与亚瑟一间,这些工作就没有必要。无论如何,还是以您的想法为准。”
柳原月不假思索道:“我和亚瑟一间。”
她看向星野纱织:“这间房我很满意,让亚瑟在我身边,我会放心很多,也会照顾好他的。”
“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星野纱织笑起来,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她,将他们安排在一间的决定也是正确的。
知道他们已经很疲惫了,星野纱织主动告辞道:“那我就先去给孩子们上课了,柳原小姐,您和亚瑟好好休息。”
她弯下腰,朝男孩挥了挥手:“亚瑟,明天见哦!”
“明天见,星野老师。”回答她的自然只有柳原月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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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关紧,柳原月领着柯南在房间内四处转了一圈,确认没有摄像头和窃听器之后才卸下了伪装。
但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上,两个人还是保持着警惕,尽量不做出格的举动。
至少在称呼上,柳原月认为没有必要更换,她从玄关处拿了支矿泉水,问他道:“亚瑟,要喝水吗?”
柯南走近她,接过被姐姐贴心将瓶盖拧开的水喝了两口,开门见山道:“他们想收的学生根本不是什么简单的孤独症儿童。”
柳原月当然也看出来了这一点。从刚进大门时,他们就已经在对方的观察之下,而渡边嘉浩明显还有另一套标准。想到柯南做的那两套智力测试题,她问道:“是智商?”
柯南点点头,补充道:“不仅如此,在你和星野去另一间房检查行李的时候,渡边嘉浩频繁与我进行对话,包括对我说一些复杂的歧义句和比喻性表达。”
听到这里,柳原月察觉到不对:“但孤独症儿童大部分都有语言缺陷,缺乏高级的复杂信息的加工统整能力,只能理解低级语义,对这些是没有办法灵活理解的。”
“不。”柯南否定她的话,“有一个例外。”
柳原月听懂了他的未尽之语,看向他道:“阿斯伯格综合征?”
“语言缺陷是所有孤独症谱系障碍患者都存在的问题,唯一的例外就是阿斯伯格综合征,况且,那两套智力测验量表……”柯南回忆起渡边嘉浩和上川次也面对他的最终得分的激动与狂喜,下定结论道,“渡边嘉浩,或者说这所学校,所接收和筛查的就是阿斯伯格综合征儿童。”
“原来如此。”柳原月想到星野纱织的话,“星野说这里的儿童都有共患病现象,时常会做出过激举动,所以说,这里的孩子基本都是阿斯伯格综合征的患者。”
孤独症谱系障碍包括许多类别,阿斯伯格综合征无疑是最为特殊的类型之一。这类患者大多有高于常人的智力,出过不少闻名世界的天才;同时又往往共患其他病症,如抽动障碍、对立违拗障碍、情绪障碍,甚至是有攻击行为的品行障碍……
渡边嘉浩打着举办特殊儿童教育学校的幌子,假称是帮助孤独症患儿做康复治疗,但实际上,他是在刻意挑选这个类型的儿童。
柳原月的视线与柯南交汇,在彼此的双眼之中,他们看到了如出一辙的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