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气困惑极了，少年的手指却因为她的话忽地一抖，没抓稳的玻璃杯隔着短短一段距离重新落回桌面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幸好他们坐的是角落的沙发卡座，并没有引来其他人的注意，这点意外很快就被餐厅内轻柔的音乐掩盖。
工藤新一手忙脚乱扶住玻璃杯，晃动的水面却已经往外溅出水珠，连他的手背都留下几道水痕，沿着骨节分明的手指滑落。
“怎么这么问？”他顾不上擦手，脸色通红地想要说点什么，但很快，他敏锐地从这个问题之中察觉到一些可能需要解释的事情，赶紧补充道，“我没有亲过别人！”
“怎么这样说？我没有怀疑新一。”
柳原月被他的反应逗笑，伸手捏了一下他红得快要滴血的耳垂，触感柔软发烫，很舒服，于是她又揉了揉，问他道：“但是新一是不是偷偷练习过？这种事情一个人也可以练习的吗？”
虽然的确阅读了一些文字资料，了解了诸如“吸吻”“咬.吻”“舔吻”之类的说明，但练习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吧！
工藤新一自觉并没撒谎，底气十足地大声反驳：“我当然没有过！”
大概是真的信任他的天赋，女生露出了然的神情，感慨道：“所以是无师自通吗？连接吻都能掌握得这么快啊。”
“tsuki……”
工藤新一先是对她这种奇怪的切入点感到无奈，但随即又意识到什么。
他伸手包裹住柳原月在自己耳朵上作乱的手指，把她的手压下，继而俯身将她锁在属于自己的区域里，飞快地在那张还没合拢的唇上亲了亲，向她问道：“也就是说，tsuki很喜欢？也很满意？”
“没有。”女生一点也不客气地给出否定的回答，指了下自己的嘴唇，埋怨道，“毕竟新一刚开始把我的嘴巴咬得好痛。”
注意力自然而然地跟着她的动作移动，工藤新一看了眼她指尖点着的部位，的确有点红肿，看起来更想亲了……
这种想法实在是太不应该，他猛地举起杯子灌了一口水，强行把理智找回来，关心道：“现在呢？还痛吗？隔壁有药店，我去问问有没有合适的药膏。”
“不用啦。”一连串的问题让她不知道从哪一个回答，柳原月拉住就要起身的少年，觉得他是小题大做，不过还是顺着他的意思问了一句，“买药的话，新一要怎么和店员说？和对方说，‘我把女朋友的嘴唇亲肿了，请问该买哪款药膏’吗？”
说完，她自己都忍不住低下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笑起来。
“tsuki。”
工藤新一听出来她是在开玩笑，半叹着气喊了句她的名字。他的食指指腹压在她的唇角，小心地没有去碰更软的地方，确认道：“到底疼不疼？”
然后他看到那两片红润的唇瓣在他的眼前抿了抿，接着又张开，发出了“啵”的一声，还伸出舌头很快地从上面滑过，像是在检查一样。
柳原月没有注意到身边男生垂低的眼睑，认真感受了一会，摇头道：“不太疼了，但是下次新一要轻一点，而且要慢一点，氧气不够会觉得很……”
她想了想，不是很难受，但说舒服也有些奇怪，是很难形容也很难辨别清楚的、没办法用简单的词语形容的感觉，所以她选了个中性词：“会很不习惯。”
还、还有下次吗……
工藤新一根本没有听清后面的内容，那些要他慢一点轻一点的话更直接被忽视，他的信息捕捉能力只让他记住了那个在整句话里最不重要的词，并且更进一步地开始思考合适亲吻的场景，又在下一秒开始为自己体内这颗解药不稳定的药效而担忧。
不知道还能保持现在的身体多久，工藤新一这时才意识到他原本就紧张的时间还被那起杀人案件用掉了不少，就算他当时想要用最快的速度解决，也还是折腾到了午后。
想到这里，愧疚后知后觉地涌上心头，他朝柳原月说道：“抱歉，本来是出来约会，结果我一直在推理案件。”
“为什么要道歉？”
突如其来的话柳原月的脸上有一瞬间的茫然，她想了一会，好不容易弄明白他的逻辑，却更加不解：“这是新一喜欢的事情，难道新一觉得我会因为你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而不高兴吗？”
工藤新一犹豫片刻，将他的想法表达出来：“我只是觉得……我应该一直和你在一起。”
但是看到案件时他就无法控制自己旺盛的推理欲，那种不找到真凶不肯罢休的心态支配着他的身体，连大脑皮层都兴奋起来，很难顾及更多。
“但我们是一直在一起的啊。”柳原月觉得他的话有失偏颇，举例道，“在凶案现场我们就在一起，了解案情的时候也是，就算有短暂的分开，你也一直在我的视线之内，我随时都能够看到你，我想你也是。”
正如她所言，他们始终在彼此的视线范围内，她在看着他，他也会下意识地去寻找她身处的方向，可是……他不确定这样是否真的足够。
从没有谈过恋爱的少年难免有患得患失之感，不希望两个人的恋情会有任何潜藏的问题，他坦诚发问道：“这样不会太忽视你吗？不管是去凶案现场还是最后的推理，其实tsuki都并不感兴趣，只是为了陪着我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