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这个逻辑,这五个人并不一定有什么吸引凶手的特征,只是他们刚好处于那栋废弃大楼,刚好满足这出场景所需要的条件。
高木警官忍不住道:“你们都昏迷在里面了,怎么一点都不担心啊!”
工人们各有各的理由,此起彼伏地回应他。
“但警官你不是说是那个水有问题吗?我们也说过了,看到角落里有一箱矿泉水,拧开瓶盖的时候也是没被打开过的,这才喝了,谁知道里面被下了东西!”
“是啊,这不是警官你们要帮忙处理的事吗,把我们留在这里也没用啊,而且我们也没睡多久,隔壁爆炸声响起来的时候我还有点印象,就是后来又睡过去了,接着就被你们带过来了。”
“下次我们当心点,不喝就好了呗,在这里继续耽误下去也不是事啊警官!”
……
这几个男人是楼宇拆除工人,所做的本来就是体力活,喝水补充水分更是普通至极的事情。而工作地点摆放了未开封的水也很寻常,正常情况下都不会怀疑是有人不怀好意地放在那里,只当做是别人带来的,也就毫不怀疑地喝了。
这个逻辑的确成立,工藤新一没有继续问他们的私事,而是道:“隔壁也是废弃大楼,里面也会有工人工作吗?”
“那栋不太清楚,好像之前就清理得差不多了吧?你说呢?”
一个男人用手肘捅了捅身边的同伴。
“我哪里知道啊?”被他问到的工人皱眉想了想,“没怎么见过里面的人,就算有人在里头估计也是最后一点扫尾的活吧,下午那个爆炸声不是在爆破?当时半睡半醒的,但是都爆破了肯定就弄完了呗!”
爆破是拆除高楼的手段之一,难怪这几名工人在经历了隔壁的爆炸之后还能半点不受影响地聊天,因为他们根本就把炸弹爆炸的声音当作了楼栋爆破,更想象不到里面有人因此而死亡,被炸得面目全非,尸体都残缺破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被带到这里盘问半天的工人们嚷着要走,没办法给出充分理由的目暮警部也无法强行将人留在警视厅,而且他们看起来的确于此事无关,只是无辜的受害者,便让他们离开了。
但再回去工作并不可能,那栋楼已经由警备部机动队爆.炸物处理班接手,排查其中是否还留存其他炸弹,如果能够找到那枚被永井雅人中止倒计时的炸弹,或许能从中发现某些与凶手相关的线索。
目暮警部只说那栋楼有随时倒塌的危险,需要等警方的人排查过后才能再次进入,这件事也和楼栋的管理人沟通过,对方表示理解。
将工人们送走前,高木警官叮嘱了他们几句,让他们最近多注意安全,工作时也保持手机通畅,防止意外,至少不能再喝来路不明的水了。
工人们并没有当一回事,摆摆手道:“警官,那么偏的地方信号都不好,怎么保持手机通畅啊?再说了,都工作这么多年了,该注意的我们都会注意的,放心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总之他们短期内不可能再去那栋楼里,高木警官没有办法,只好目送他们离开。
-
与此同时,柳原月几人已经回到了之前的那间会议室,她直接说出自己的看法:“那位死者的职业应该也是楼栋里面的工作人员,很大可能是楼宇拆除工人。”
目暮警部问道:“为什么?”
工藤新一明白了她的意思,解释道:“因为凶手是在复刻原版电车难题。在菲莉帕·富特于1967年提出的最初版电车难题里,司机所面对的一条轨道上的是五位正在工作的工人,另一条轨道上同样也是正在工作的工人,这六个人出现在轨道上的原因都是一致的。
“如果凶手重视这一点,应该会尽量让两边的条件趋同。而且他在邮件内也只说明了人数的差距,并不希望永井雅人会从职业或者其他因素考虑,影响他的判断。”
佐藤警官点头道:“如果那位死者也是楼宇拆除工人,应该能很快查出他的具体身份,或许对案件进展有帮助。”
从活着的五个人身上都没办法得到更多的线索,从那位死者身上又怎么可能发现更多?
柳原月抿抿唇,还是没把这句泼冷水的话说出来,只是道:“与这一点相比,或许我们更需要关注的是,那位凶手是否还会继续给其他人发送邮件,他找上永井雅人又是故意为之还是完全随机。”
“什么?”目暮警部睁大了眼睛,急忙问道,“柳原小姐的意思是,那位凶手还会继续犯罪,再次制造这种类似电车难题的困境逼人做出选择?”
柳原月坦然地表达自己的想法,虽然这颇有些骇人听闻,但的确是她认为最符合现在情况的:“凶手在构建情景时这么贴近原始假设,这种态度很像是在做实验,如果是做实验,又怎么会一次就停下来呢?”
高木警官送完工人们回来就听到这段话,惊讶问道:“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难道要拦截全市的邮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