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小原拓人没有做任何选择,所以密室内的炸弹到时间之后爆炸了,杂物间的炸弹也在继续倒计时——这段时间是留给小原拓人救人的,但他毫不知情,直到兰酱发现了杂物间内的山方聪才将人救出来。”
可这个救人的步骤显然已经与天桥难题的环境所不匹配,工藤新一提出问题:“假如是天桥难题,小原拓人没有锁上杂物间的门就代表他拒绝从天桥上推人下去,那么在密室之内的炸弹爆炸之后,凶手又为什么还是没有放过山方聪?”
柳原月给出自己的看法:“不是凶手没有放过山方聪,这些是凶手早就设计好的,凶手本人不会在受测人的选择过程中给出任何干预。两边的炸弹都是启动状态应该是为了数据的有效性。小原拓人需要选择锁上门或者推开门,而不是无视门,因为不做选择相当于实验中的无效数据,没有任何意义。
“但第一次永井雅人收到的邮件却没有这个要求……说明凶手也在不断思考,调整自己的手法。”
“这是凶手为那五个人加的砝码。”工藤新一接过她的话,“天桥难题的统计结果比原始电车难题要更具压倒性,绝大多数人都不愿意通过杀人的手段去救另外五个人。”
在面对原版电车难题时,受测人更加普遍的选择是改变轨道,舍一救五;但当情形改变为天桥难题,更多的人拒绝动手,不愿意成为“杀人犯”。
“在这种情境下,那五个人太过弱势,凶手为了平衡这一点,将‘不推人下天桥’的代价提高,要求小原拓人前去杂物间救人才能留下山方聪的性命。这样一来,反而是锁门更加简单,而且面对双方的死亡倒计时,受测人不得不决定要去救谁。”
柳原月觉得这位凶手的智商堪忧:“但凶手没想到的是,这些附加条件都没有意义。”
“他没想到小原拓人会无视这条短信?”工藤新一不觉得那为凶手会算漏这一点,“不管凶手做这些事的动机是什么,他希望的是看到收件人的选择。在这起事件里,他更换了密室之内的炸弹,将山方聪迷晕在杂物间,这些都需要花费时间和精力去计划,以此类推,他在挑选收件人时也一定有先置条件,不可能是完全随机的。”
“本来是这样的。”
柳原月的表情无辜,朝他眨了眨眼睛,提供出来更多的信息:“但是小原拓人当时正好被我拒绝。”
人的情绪很难把握,这些信息都属于小原拓人不愿意说起的事情,笔录上自然一个字也没写,柳原月勉强算是和对方打过交道,对他的表现欲和大致性格有所了解,说道:“作为一名记者,小原拓人对新闻绝对具有嗅觉灵敏度,但恰好在他收到短信时我准备离开,他又急着来拦我,才没能把短信看完。
“如果没有这个插曲,阅读完短信内容的他会立刻意识到这也许会是个大新闻,就算他不敢靠近杂物间一探究竟,但只要他及时报警,警方一定能把山方聪救出来——这也可以被凶手看作是一种选择。”
“凶手不可能预测到每一件事,这反而暴露了对小原拓人的熟悉,至少两个人有所交集。”
工藤新一分析道:“如果收信人之中有筛选机制,那么作为受害人的四组人选,他们之间真的毫无关联吗?”
第232章 第二百三十二面
飞溅的玻璃碎片所造成的伤口很多, 但是好在都很浅,柳原月腿上一些渗血的伤口上药养了一天也恢复得七七八八, 没有多少痛感,反而因为新生的皮肤组织而泛出密密麻麻的痒意,需要用很大的意志力克制自己不去碰——当然,如果意志力不足的话,依靠严格的男朋友也是一样的。
说是在家养伤,但她还是被科普了许多关于炸弹的知识,在脚不沾地的情况下亲手触摸到工藤新一不知从哪弄来的一堆炸弹模型, 被迫认真学习了一通——至少她现在面对那种随便剪一根线的炸弹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周五从商场回来,目暮警部就强调过让工藤新一不要去警视厅,免得被围堵在门外的记者撞见,打着他的名号编写出一些只为夺人眼球的新闻。但随着时间过去,记者们的兴奋丝毫没有减退, 反而是他们待在家里仅仅使用电话和邮件沟通降低了效率,到了周日, 两人还是决定去一趟警视厅。
警视厅的大门口挤满了人, 柳原月与工藤新一遵循着目暮警部所给的路线图和高木警官碰面,然后跟着后者鬼鬼祟祟地走到一处偏门,才算是避过人群到达了目的地。
现在是周日下午,经过将近两日的发酵,最近这两起爆炸案都被传得越来越夸张,尽管警方试图压下,但不管是废弃大楼内死去的那位工人,还是繁华商场内死去的五位顾客都成为了记者们笔下用来声讨的文字, 报纸上的配图也都是一片狼藉的废墟。
警方目前并未召开任何发言会,也并没有对外进行任何说明, 有关邮件和短信的内容更是封锁得很严,但案件的两位参与者都从事新闻行业,哪怕在一开始因为可能面对的社会谴责而保持沉默,在得知了自己并非唯一一人之后也将彻底摆脱束缚,死死抓住这个热度极高的事件,争相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