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卿梦没有见到领导的诚惶诚恐,大大咧咧地拉开橙子就坐下,问道:“有水吗?刚跳得口渴了。”
林家英一滞,有点没有反应过来,还是李建华熟悉苏卿梦的风格,立刻将自己的茶杯推到她的面前。
苏卿梦看了一眼,十分嫌弃:“我不喝粗茶,我要白开水。”
林家英板下脸:“苏同志,我们是来找你了解情况的。”
“既然是向我了解情况,不该给我一杯水吗?这位同志,我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你既然是从京城来的,思想觉悟应该更高才对,最基本的为人民服务都做不到吗?还是说要在我这搞官/僚主义?”
论打嘴仗,苏卿梦没有输过,甚至在对方开口之前,直接就把帽子扣过去,险些把林家英气倒。
但是被她占了先机,一贯会扣人帽子的林家英反而没有开口的机会,还被老郑拉了一下衣服,示意他不要再说话。
李建华强忍着笑意,站起身,“小苏说得对,我这就给你倒杯开水去。”
还站在那里的张大春被苏卿梦吓得腿软,连忙说:“领导们坐,我去倒!我去倒!”
“团长,再给我拿一个空杯子。”苏卿梦吩咐。
很快一杯开水一个空杯子就摆在了苏卿梦的面前。
两个来自京城的领导和南疆岛的政委,就看着她将开水在杯子之间互相倒来倒去,然后三人面面相觑,这姑娘倒还挺自在的……
“说吧,找我了解什么情况?”苏卿梦一边倒凉开水,一边反客为主问他们。
李建华咳嗽了一下,遮掩住自己差点没控制住的笑容,“是这样的,你知道林望北……”
“哦!那个变态杀人狂魔啊!”苏卿梦脱口而出,根本不管林家英变了的脸色,滔滔不绝,“他是从总文工团过来的,说自己是从医生转业过来的,兜里时时刻刻带着手术刀。那天晚上还撬开我家的大门,说要把我做成标本。”
“我喝口水压压惊,”苏卿梦喝了一口水,接着说:“真的是吓死我了呢,还好江师长来得及时,带着一队人抓住了他,话说他人呢?是不是应该判死刑呀?”
林家英面色极为难看,紧紧握住拳头,控制住自己的脾气。
还是李建华开的口:“他死了……”
“死得好!”苏卿梦当即鼓掌。
李建华的话也没法继续下去了,他看向林家英和老郑,“要么两位领导来问?”
苏卿梦笑盈盈地插嘴:“两位领导怎么称呼?”
“这位是郑部长,这位是林主任。”李建华简单地介绍了一句。
“林?和林望北什么关系?”苏卿梦立刻问。
李建华看了一眼林家英,极淡地说:“是他的父亲。”
“呵……”苏卿梦冷笑了一声,明晃晃地是在质疑京城调查官的公正性。
老郑瞄了瞄林家英,觉得人姑娘质疑得还挺对的,本来林望北既是凶手又是被害人,这件事林家英就不该参与调查,无奈人家人脉广。
林家英也知道问题所在,所以选择直接提问:“你说林望北想把你做成标本,有其他证据吗?他有实际行动吗?”
“有啊,大半夜撬门进来,看到的不单单是江师长,还有其他战士。”苏卿梦说,“他随身携带着好几把手术刀,还带着麻药,不过他都不当医生了,这些东西他是哪来的?”
“……”林家英面色难堪地说:“苏同志,我们是找你了解情况,不是反过来让你了解情况。”
“我作为受害人,不是应该有知情权吗?”苏卿梦又喝了一口水,极为无辜地看向他们,除了林家英之外,其他两个人都有点想笑。
林家英深吸了一口气,换了一个问题:“你是已故杨师长的遗孀,继子杨东明只比你小四岁。”
“是啊,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和林望北有什么关系吗?”苏卿梦疑惑。
“江凌风也在追求你。”林家英继续说。
苏卿梦冷下笑容,“林主任这个也用得很奇怪。”
林家英看向她,目光阴冷得像毒蛇一样,阅历浅的姑娘或许会被他吓到,但是苏卿梦显然不是。
她不惧地看回去:“虽然我个人觉得林主任身为林望北的父亲,参与这件事的调查很有问题,但是我服从组织的安排,也配合你们的调查,只是……”
苏卿梦站起身,重重地将水杯子砸在桌子上:“我一个烈士家属,容不得任何人往我身上泼脏水!”
要不是顾忌着林家英,老郑和李建华都想鼓掌喊好了,最后两人咳嗽了一声,李建华出声打圆场:“小苏别激动,没有任何人向你泼脏水,组织也不会允许任何人向你泼脏水的。”
林家英已经许久没有这样被挑战权威了,他的脸黑得像锅底一样,本想拿起茶杯砸到桌上,但他想起了苏卿梦先做了这个动作,他再做好像应了她那一句想要泼她脏水的话,只能把气咽下,再把杯子轻轻放下。
他用眼神示意一旁的老郑,老郑只得不情不愿地开口:“苏同志,听说江凌风同志在追求你,而之前林望北也在追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