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沈浪想的太简单了。
  沈浪重生此世,皇后对太子的要求似乎更严格了,要求只要太子身体无恙,沈浪这业余师傅,便也如同朝会大臣一样,除了初一、十五法会之日,以及每旬一日的休沐日外,都须雷打不动进宫授课。
  沈浪做了课程规划后,上课进度便有条不紊的,每次控制在一时辰内。月上中天还差一刻时,课毕,沈浪甩甩袖子步出宫门,打算回府换衣服直接上王府吹笛子,以赶上王爷午睡时刻。吹笛之事按部就班,沈浪自己就能搞定,也就懒得带上初一出门了。
  孰料,第一个意外不期而至。
  沈浪赶到王府时,只见大门边站着翘足张望的陶管家,神色遑急,见到沈浪,便如遇救星,转悲为喜,一脸殷勤地引着沈浪至王爷卧室。
  沈浪奇怪道:“管家神色似乎不同寻常,回春苑那边尚未派人来么?”
  一听“回春苑”三字,陶管家脸上的表情便如同哑巴吃了黄连,只知张嘴却是无言苦笑。转眼,二人已至卧室门前,陶管家方为难说道:
  “来是来了,只是……”
  进门,沈浪抬头一看,房中香炉已经点上熟悉的安神药香,熏烟袅袅,王爷一如昨日坐于床头,低头看着不知名的古籍书卷。
  床头摆了几案专门放置药箱。此刻,药箱旁,却只坐着一名小药童,拿着手上一排闪闪发光的银针,正一脸苦逼、瑟瑟发抖的,不时往王爷身上比划,看得人心里都要捏一把汗。
  王爷却安之若素。
  沈浪见状,霎时炸了——难怪陶管家一脸尴尬苦笑,原是何百草这个混账,竟旷工了!
  陶管家已站到床前,看着小药童拿着银针、一副毫无经验的样子,心惊胆战地犹豫要不要阻止。
  实在是,这小药童,看起来乳臭未干、自己都毫无把握的样子,他如何敢把王爷的贵体拿给这小屁孩练手?
  奈何自己又请不动那位何神医。
  哎。
  陶管家百般犹豫,沈浪就干脆多了。
  一把抢下银针,随即揪住小药童衣襟,沈浪把人拖出门外,离了王爷视线,方才恶狠狠道:
  “你,现在带我去找何百草!”
  ……
  何百草正在回春苑的炼药房里,兴致勃勃的研究着沈浪昨日脱下的杏色男装。
  他先用特制的药酒泡了一晚上,把衣上沾染的刺激性物质化到酒里,方才对着药酒,一点点取样,慢慢提炼、分析,辨出溶出物的成分,再慢慢计算比例,揣摩用途。
  王爷的失眠之症,找到药引之后,对何百草来说便是不值一提的寻常症候了;那针灸之法亦颇为简单,简单得这位医痴实在分不出耐心再浪费时间,昨晚便连夜将法子教了手下一名药童,随即关上大门,埋头研究这神神秘秘的迷烟去了。
  然这迷烟显然成分复杂,个别成分并非中土所见;何百草捣鼓一夜又一上午,尚有数种成分的比例未能计算出来。
  采光不好、蒸汽弥漫的炼药房内,何百草蹲在药炉前,一边热火朝天扇风加柴,脑子却陷入苦思冥想中。
  “嘭!”
  炼药房大门忽被人一脚踹开。
  一阵成分复杂的浓烈药味扑面而来,沈浪不耐烦的扇扇空气,心情顿时更不好了。
  门应声而开,沈浪放开一脸委屈的小药童,臭着脸进门,视线尚未找到何百草,张口已是兴师问罪的架势:
  “何百草,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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