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一定是听错了。
闻风拉起身旁陆续的手,放在唇边温柔亲吻:“依你之见,该如何筹办,才能让我和阿续的合籍大典,成为炎天界云蒸霞蔚的千古盛事。”
柳长寄倏然看向陆续:“他说的是真的?”
戾气凶横的目光看的陆续脊背发凉。
几日前,他曾去求寰天道君教他剑术道法,他们差一点双修。
如今回想起来,纵使脸皮再怎么厚,再怎么不放在心上,也难免有一丝尴尬。
清艳眼梢微微垂下,轻轻点了点头。
阴寒冷冽的目光一直紧锁在他身上,似是要将人盯穿。
他无所适从,后背渗出一片冷汗。
“阿续,你先回房休息。”闻风又在光润的手背上轻琢一口,“我和长寄有些话要谈。”
陆续如蒙大赦,忙不迭离开大殿,走向房间。
即便走在长廊上,那道戾气凶横的目光也一直没离开过后背。
回了房,才刚刚坐下一会,房门就被人推开。
陆续疑惑:“这么快?”
他以为师尊和寰天道君会谈很久。
闻风淡然一笑:“长寄听完事情经过,怒气冲冲走了。他如今正在气头上,过两日我再和他好好谈一谈。”
“熙宁也是,他们如今怒火中烧,等过几日冷静一些,我们再去找他们。”
陆续似懂非懂点点头。
他好像有一点明白,为何他们如此愤怒,却又似乎懵懵懂懂。
“别说他们了。”闻风轻瞥了一眼房间,“你怎么还往这里来?从今往后该住哪,不用我提醒?”
陆续微微一愣,他和闻风如今已结为道侣,理所应当同住一间房。
在外时不觉得,如今回到陵源峰,尘风殿里一切都没变,可他离开不过几日,回来之后和闻风的关系却忽然改变,心中乍然生出几分雾里看花的不真切。
几年早已深入于心的习惯,更是一时半刻难以改变。
还未回过神,忽然双脚腾空,被人打横抱了起来。
闻风将人抱出房间,信步悠闲地穿过走廊,进到自己房间。
门一关,便迫不及待将怀中人扔在床榻上,俯身压下,调戏道:“天色已晚,该迤逦相偎,鸳鸯绣被翻红浪。”(*)
陆续膝盖弯曲,将他抵住,狠狠斜了一眼:“你再看看外面?”
明明还天光大亮。
闻风轻笑了几声:“饱暖思欲。高床软枕,北窗高卧,心中无时无刻思的,自然全是如何将我的阿续吃入腹中。”
陆续抽手一挥,一个枕头直接扔在他脸上。
闻风哈哈大笑,过了片刻,温声道:“这房间是按我的喜好布置,有没有什么想改动的地方?喜欢什么样的家具摆设?明日我陪你去选。”
陆续嘴角微扬,晃了晃头。
闻风的房间装饰华贵,却也风雅不俗。
他本就对外物从不挑剔,并无任何不满意,或者想改变的地方。
只是他对这个房间的熏香味道十分讨厌。
闻风总是点着安神香,反倒让他更睡不好。
“能不能,换一种熏香?”
温柔笑音答应地毫不含糊:“好。你喜欢哪种?我即刻派人取来。”
“没特别喜欢的,只要不是安神香就行。”
劲长手指挑起一缕墨发,放在唇边轻吻:“知道我为什么要用安神香吗?”
陆续摇头,皱眉关切询问:“平日睡不好?”
“对。三夜频梦,梦里全是你。”雅音调戏道,“时常突然醒来,一身狼狈,还得沐浴更衣。”
“我从没对梦里的你手下留情过。”
陆续眼梢懵然眨了眨,如此无耻露骨又深情的爱意,不知何言以对。
舌尖深入美味,温柔又疯狂的劫掠,点燃血脉的温度。
过了大半晌,闻风暂停了温柔啃噬的动作,又柔声道:“睡不好,倒是其次。燃安神香,另有目的。”
精巧薄唇略微上翘,等着对方的述说。
“还记得你在我房里睡过几次吗?”闻风翻了个身,将心上人搂在身上,“安神香是特意为你准备的。”
俊雅凤目闪过一丝晦暗的光:“这样我才能趁机抱着你,一同入睡。”
陆续一向浅眠,但安神香每次都让他沉眠难醒。而他醒来之时,时常都睡在闻风身上。
“不单单是这样抱着。”如三月春风般的优雅音调,词词句句极尽无耻:“我还趁你睡着时,偷偷吻你。”
二人又翻了一次身,温烫的唇在精雕的下颌,光润的脖颈,凌晰的锁骨各处亲吻:“像这样。”
陆续怔的无话可说。根本想不到,他以前一直误以为,光风霁月正人君子的师尊,居然用迷香迷晕他,趁他睡着时对他行非礼之事。
而他在醒来之时,看到眼前那张克己复礼宛若无事的脸,还得稳住自己的道心,告诫自己不能对师尊产生非分之想。
闻风这人真是……无耻的境界和他修为一样高。
此时得知真相,又好气又好笑。
温声雅音继续述说着情深蚀骨,又恣情凶残的爱意:“你这辈子,都只能在我怀里。即便想逃,我也绝不会放你离开。”
陆续无奈笑叹:“我就在你怀里,哪儿都不去。”
如柱的浮金阳光穿透巨大窗棂,投照出缱绻相拥的身影。屋外鸟鸣莺啼,室内绣被红涌,春潮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