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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樱井花看了一眼亚久津仁,表示自己没事,毕竟现在还有人在旁边等着。嘉田和美多少还是有点担忧地把生理盐水与棉签塞到她手里,“那明天上学见哦。”
  樱井花:好像是在立flag。
  樱井花:听起来我今天晚上就要死掉了。
  等嘉田和美也走了,樱井花脑子里面那一直嘈杂的声音才隐隐有了消失的倾向,她现在其实不是很能听得进去别人在说什么,所有人在她眼里都只是嘴巴一张一合,声音却被其他更尖锐的东西覆盖。在突然的爆发后她的大脑就一直处于缺氧状态,面对嘉田和美和朋友的絮絮叨叨,她能给出回应就已经是很努力的事情了。慢慢地吁了口气,樱井花抬眼去看亚久津仁。
  对方的外套已经物归原主——好在今天决定的是寿司店,不像上次那样沾满了店铺里食物味——正被他一手拎着搭在后背上,亚久津仁咬了根烟但是没点燃,视线向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樱井花出声喊了一下他的名字,得到回应后,她想了想,道:“我现在还有点调整不好情绪呢,我不想让优纪小姐知道这件事,可以先不回去吗?”
  亚久津仁低头看她:“你想去哪?”
  樱井花觉得这句话后面应该接一个去你心里,但是她没敢说出口。
  她只是说:“不知道呢,随便走走?”
  樱井花其实有点想去爬山,今晚的月色很亮,能看到有星星闪烁,很适合发疯运动之后直接倒地不起。但都这个点了,她怕她提出来之后亚久津也觉得她在发疯,而且明天还要上学,上次感冒请完假她的数学之旅就更艰难了几分,期中考试又要到了,樱井花觉得还是不要随便缺课的好。
  而且她也不觉得自己能有那个气力爬完。但樱井花又不是很想在楼下的便利店坐一会儿就和世界和解,然后乖乖回去躺平睡觉,这样她胸口的那股闷气就消不掉了,思来想去没有个准信,樱井花的选择困难症开始发作了。
  她现在已经冷静很多了,那颗快要膨胀爆炸的心脏在朋友们的关怀过后就已经和缓平静下来,耳鸣的感觉消失,呼吸也逐渐顺畅,脑子里面也可以开始胡思乱想了,樱井花感觉自己又可以了。
  所以当亚久津仁把摩托车头盔戴在她头上的时候,樱井花动都没有动一下。只能说是扣,动作算不上温柔,大概是他平时自己戴的时候也这样,要不是头盔偏大,樱井花感觉自己的额头会被撞到。
  面对樱井花直白好奇的目光,亚久津仁皱眉,问:“你不是想兜风吗?”
  樱井花:好像是提过这件事。
  樱井花:但是现在这个点是不是不太好,爬山和骑摩托兜风好像是一种性质的事情,那她要不要问问能不能去爬山?
  樱井花没有第一时间答应,她的迟疑有些明显,亚久津仁:“你不想去?”
  说心里话,樱井花是想去的,但是她也有自己的考量:“我们是就在市区里面吗?还是要上公路。油够吗?……”亚久津这辆车还蛮帅的,很符合樱井花对于国中生审美的刻板印象,但是她都没有见过亚久津仁骑,也不知道对方车技或者这辆车的情况,那还是需要多问几句的。
  这些问题虽然有点煞风景,但是很实际,如果开到一半没有油了,那么樱井花倒是更愿意现在和世界和解。樱井花虽然挺愿意和亚久津仁待在一起,但是也不是什么这种半路没油了横跨东京的举动,她现在隐约有点明白嘉田和美走的时候为什么要跟她那种立flag一样的话了。
  樱井花觉得很有必要的事情,到了亚久津仁耳朵里面就是蠢问题了,他的表情让樱井花觉得对方给她戴这个头盔其实是保护她的——虽然作用本来就是保护——但现在是以防亚久津对她动手。
  亚久津仁口气不善:“闭嘴,上来。”
  樱井花瘪嘴:这种时候还干嘛这么凶。
  亚久津仁的头盔有点大,只有一个,给樱井花了。樱井花戴得不舒服,想要调整绑带长度,半天没弄好。她没戴过摩托车头盔,也没骑过摩托车,不太会弄这些,记忆里面只有她和不死川飞鸟在森林公园骑双人自行车差点两尸两命的惨痛经历,这般蛇与井绳一样的过往让她颇有种自己现在把命交给亚久津的感觉。
  樱井花墨迹半天没弄好,亚久津仁等得有点不耐烦了,他伸出手接过绑带的控制权,帮樱井花调整。
  正是周末,亚久津仁摩托车停的离家挺近,热闹的商业区范围人流量没有少的时候,路人行色匆匆,其中不乏挽着胳膊的小情侣笑着路过,大概是约会,城市人声鼎沸,但这些声音都和樱井花无关。
  大概是路灯不如月色明亮,亚久津仁稍微矮了矮身,得益于身高的优势,他平时总是站直了身子往下一瞥地去看樱井花,现在难得弯腰,两个人的距离拉得更近了。她能够感觉到对方的指腹无意识地擦过她的脸颊一侧,随着啪嗒一声,樱井花感觉自己的心脏又开始疯狂跳跃起来了。
  不同于刚刚和黑泽栗早打架时那种令人痛苦的鼓动,樱井花觉得现在她倒是挺自在的,除了心跳速度不正常之外没有任何不适。
  樱井花总感觉对方是故意的,电车上那次是,打保龄球那次是,喊她名字那次也是。
  她其实有一瞬间想跟亚久津仁倾诉自己的过去,谈谈悲惨而不被爱的童年,然后顺着劲彻底发疯,把小孩子脾气再耍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