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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后,埃及的繁荣,已经超过了他的预期。
  昨日血腥之场面淡去,好似只为守护现在之景象。
  “喂喂,看你长得像司译大人,却跟个没见过世面的一样,赶快跟上!不然到时候清点人数不够。”
  晒书匠队伍中有人好心提醒落后队伍的楚司译。
  楚司译不恼。
  他背朝着热闹的街景,脸上展露少年才有的风华正茂,朝他们挥手:“马上!”
  玉柱金庭,殿上髹漆,绿玉为沓,白石为阶。
  高有殿台丈许,屹立如峰,低有园林环列,花开四季,瀑泉不竭。
  好像整个宫殿……更加奢靡了。
  他记得,乌瑟以前可是极其反对奢靡,他是埃及的维西尔,竟然没有反对吗?
  奇妙。
  步入图书房。
  楚司译发现,内部的布置却是几乎没有变化。
  屋内正在处理事物的史官,和一路上许多人一样,第一次见了楚司译的长相,都有些惊讶。
  “大家搬书时,注意不要进去最里面那间隔间,有贵人在,不能打扰,还有搬书时要注意……”
  史官叮嘱着搬书时的注意事项。
  最里面那间?楚司译记得,靠窗的位置,自己以前常待过。
  不过,他又不是故地重游,管他里面是谁?
  如今,埃及近几年的史册,已经被他先一步抱在手上了。
  只需要晒书时,翻开一看,埃及这三年内发生的大事,都将一览无余!
  *
  “咚咚——”清脆两声,在宫殿之中回荡。
  宫殿之内,每三百米就会有一个敲玉石鼓的人,这是王上下朝会时的象征。
  如今太阳已经小晒了一会儿,可想而知这次朝会持续的时间之久。
  石廊之间,蒙凯帕拉一身古铜色皮肤,及脚的腰裙跨过左肩,腰间悬着一把银色重剑,行走间,没有沾染一粒灰尘。
  忽然,他黑色曜石般的瞳孔中,撞进了一个金发的侧影。
  他步伐一顿。
  “快,大家手上的活儿都停下,快跪下!”楚司译正将书搬到专门晾晒的石板上,就听见整个图书房的人顿时人心惶惶起来。
  他手上的书也被身边的人抢过放在了一边,拉着他一起硬跪在地。
  那人压低声音好意道:“你刚来,不知道宫里的规矩,王来了,可都必须空手而跪的!”
  什么,蒙凯来了?!
  楚司译立刻低头,跪得比谁都标准。
  任哪个宫殿里的老人看了,怕是都得称赞一句:少年,有潜力。
  “王!”
  “维西尔大人!”
  好家伙,乌瑟竟然也在。
  一时间,四周寂静,耳边暂时只有脚步声。
  “啪!”不久后,屋内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陶瓷碎地声,像是有人摔倒后撞倒的。
  楚司译:这么激烈?
  随后他便听见蒙凯帕拉那熟悉嗓音,温怒不定:“谁允许你坐在那个位置?”
  里面女子之声,似若低泣:“王,饶命,是祭司大人让我来的,请您饶了我……”
  话音刚落,楚司译和门外跪着的一众人视线内多了一个人影。
  原来是里面少女,竟然被直接给……丢了出来!
  当楚司译正要感叹什么时,他留意到,这个被丢出来皮肤白皙的少女,竟是金发碧眼,鼻梁高挺。
  虽然外貌长相和他有许多出入,但异色的头发以及身影却异常接近?
  “再有此者,以此为戒。”
  蒙凯帕拉,那埃及英勇俊美的王,言语铿锵有力,话音刚落。
  “噗呲——”,是一剑刺进□□之声。
  鲜血,喷散满地,甚至溅到了楚司译脸上。
  楚司译双眼有一瞬间失去焦距。
  作为地上一群人,唯一抬起头来的楚司译,蒙凯帕拉和乌瑟自是立刻注意到了。
  旁边一直关照他的人,一直拉他的衣服提醒,楚司译这才重新低下了头。
  无事发生。
  待蒙凯帕拉与乌瑟走后,整个图书房的人才大舒一口气。
  只有楚司译第一时间起身过去,忽略自己的一丝心悸,立刻做起了紧急止血措施。
  他对周围站着没敢动的众人道:“这不是大祭司派过来的人吗蒙……王只是捅她一剑以做惩戒,没说赐死她。”
  “若是她今日死在了图书房,那以后我们又如何与大祭司交差?”
  神权与王权,在人类走出迷雾前,一直相互制衡着。
  众人听完楚司译的话,开始配合楚司译救助起这个外邦少女。
  赛雅斯感觉自己本该死去的身体,竟然又有了一丝力气。
  她微微睁开眼睛,将救她之人的面孔深深记在脑海。
  原来,竟然突然会有这样一个陌生人,这样努力地救她?
  楚司译正思考少女以后的去处时,一群人过来将人抬走了。
  说是受了命令,来接人去治疗。
  图书房又恢复了秩序。
  搬书的搬书,晒书的晒书,每个人都继续做着手头上的事。
  楚司译自然也是。
  而众人投注于忙碌之中,根本没有察觉到不远处一丛灌木背后,竟站着两个人。
  是蒙凯帕拉与乌瑟。
  他们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不易于人发觉的暗处,将刚才楚司译那一套救人的动作,尽收眼底:杂乱无章的包扎手法,紧张的情绪,不断颤抖的手,冒失的动作,没有一丝镇静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