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去瞧瞧他如今如何了,也能安心些。
可能是一下挣了太多钱,有些亢奋。
也可能是辣椒油呛着了,呛的人躁动。
念头一起,她也没犹豫,便穿了衣服出了门。
月光下的小山村,安静极了。
陈熙无声无息到了陆家,从后面翻墙进院子,而后轻手轻脚推门进屋。
啧。
看着一推就开的门,陈熙在心里啧了一声,陆时砚这习惯也不太好,睡着了不栓门。
但若栓了她就不好进了。
陈熙便没再嘀咕,循着记忆,朝里间走。
怕把人吵醒,她没敢点灯,就借着月光,瞧床上躺着的人。
月光朦胧,看得不太清楚,她不得不凑近了些。
脸色倒是没那么白了,瞧着是好转了些,陈熙安心了不少。
就是还是瘦得厉害。
她看了好一会儿,退开后,轻轻叹了口气:“太瘦了,也不知道多吃点……不是有鸡蛋么,早上最好是冲个鸡蛋汤,放点香油。”
说着她把手里的香油和松子糖轻轻放在旁边案子上。
放完,她转身就准备走。
床上的人睫毛轻轻颤了下。
“哦……”陈熙突然转身,对着床上熟睡的人道:“我要搬走了,以后应该不会来了,你照顾好自己,别……别死了。”
话落,她又道:“祝你早日康复吧。”同为炮灰对照组,希望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说完,她没再停留,转身出了屋。
把堂屋门掩上后,她没再翻墙出去,而是走的正门。
但开院门的时候,她有点诧异。
这门栓……怎么栓得不严?
从外面使劲一推就开了。
也太不安全了。
陈熙出去后,就用巧劲,从外面把门栓严实了。
门栓落下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发出一声轻响,屋里的陆时砚,蓦然睁开了双眼。
月光下,神容冷肃,眸色清明。
第21章 改变
陆时砚瞧着小命似乎是保住了, 身体在慢慢恢复,只要他撑过去,日后退婚的事, 对陈家的影响, 便微乎其微。
而她家的生意红火不说,现在更是撞了大运, 先是入了贵人的眼, 现在又跟庆芳楼合作上, 一切都在往最好的方向发展,甚至好的有些超出她的预料。
踩着自己的影子往家走的陈熙, 忍不住笑出了声。
看到路上有个石头,她还开心地踢着往前走了一段路。
最后是因为踢石头吵醒了睡觉的狗,汪汪汪叫了几声, 她怕被人发现这才放弃踢石头,快步往家走。
回到家,看着一地月华,陈熙心情很好地又笑了下。
出去走了一趟,那股亢奋劲散了些, 再躺回床上,陈熙也有了困意, 到底忙了一天, 回来后也一直在炸辣椒油, 体力消耗太过,疲惫便跟着困意一起涌来。
但因为思维还在不停跳跃, 陈熙意识依然很清醒。
按着原书里所写的, 陆时砚的读书天赋,比男主高, 两人年岁相差不大,陆时砚扬名时,男主还没有姓名,陆时砚若是保住命,身体痊愈,同男主一起读书考科举,也不知道到时候谁会更厉害一些。
不过这就不是她关心的了,也不是她能关心得了的。
她只要陆时砚活着。
铺子!她要盘铺面!开店!
思绪激动了一下,把她从昏昏欲睡中吵醒,她抱着被子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到底累狠了,精神又亢奋了大半天,陈熙这一睡着,睡得极沉极香甜。
一觉醒来,时辰还早,想着今日不出摊,不用早起剁馅收拾准备,便又重新闭上眼睛。
再次醒来时,外头已经蒙蒙亮,厨房里传出动静,还有陈父陈母小声交谈的声音。
陈熙一骨碌爬起来,洗了脸,就进厨房帮着一块做早饭。
陈母在烙饼:“小熙喜欢吃油饼,今儿也不出摊,多烙点,在家吃好了,咱们再进城。”
陈熙拈了一块刚出锅的葱油饼,斯哈斯哈着吃:“娘可真疼我。”
陈母笑了:“不疼你疼谁。”
外面,陈父带着陈耀去菜地回来。
“妹妹,我给你摘了柿子。”陈耀洗了手上的泥,就献宝似的进来。
山上有不少野柿子树,这个季节柿子还未全熟,但也有零星熟了的,不过大多都是先进了鸟嘴。
陈熙看着哥哥递过来的两颗红彤彤的柿子,笑着夸道:“哥哥真厉害。”
说着还冲他竖起大拇指:“今天哥哥也一块进城。”
陈耀这几日都是一个人在家,他早就想跟着一块进城帮着爹娘和妹妹卖吃的了。
只不过驴车空间有限,再加上他们都太忙,他很乖没有提出自己的想法。
“真的吗?”陈耀非常开心。
“当然是真的,”陈熙道:“进了城给哥哥买烧鸡还有糖人。”
这都是陈耀爱吃的。
陈耀开心地不行,重重点头:“嗯嗯!”
瞧着兄妹两人如此相亲相爱,陈母心里熨帖得很。
早饭出了烙的葱油饼,还用昨晚没吃完的鸡汤,煮了锅鸡丝粥。
一家人热热闹闹吃完早饭,这才开始把辣椒油装车。
相比着食摊,二十多罐辣椒油就轻便多了,装好后,车上都还极空,坐上一家四口都绰绰有余。
装完,收拾好,陈母锁上门,一家四口迎着清晨第一缕晨光,晃晃悠悠出发。
平日里出摊进城都早,天都不亮就出门,也碰不上村人。
但今日他们不出摊,出发的晚,不少村人端着碗稀饭站在门口,一边吃饭一边说话,瞧见陈家四口,觉得甚是稀奇。
但再想到村里人说,陈家发财了,新琢磨的什么辣味生意好得很,陈熙还被盛府请去府里做饭,昨儿就见他们一家在城里看铺子要买铺子……如此发达,又让村人很是眼红不平衡。
这几天他们家更是天天吃肉,炖肉的香,传遍半个村子。
这让整日里见不到荤腥的村人,心里更不平衡了。
“今儿怎么才出门?”李柱喝着糊糊,幸灾乐祸道:“辣味生意不做了啊?别是偷得秘方让人找上门,不敢做了吧?”
正满心欢喜的陈熙,听到这话,就看着他,不客气道:“今天休息一天,带我爹娘和哥哥进城吃点好的,逛逛市集,你羡慕啊,羡慕你也琢磨出秘方去城里发财啊,有手有脚,难不成连我个女人都不如?”
说着她上上下下打量他,一个大男人,本事没有,气度也没有,让人倒胃口的很。
陈熙知道他,当初他三舅家也想跟陆家结亲,被陈父陈母抢先一步,两家自此就不对付。
之前退婚时,这个李柱骂他们家骂的最狠。
压根不是什么伸张正义,不过是趁机踩他们家。
李柱脸皮抽了抽,很是没脸,他没好气道:“我可干不出来偷人秘方的事。”
陈熙笑吟吟道:“怕是你偷来了,也不会用吧,年龄不大,病得不轻,建议去许老先生家抓点药,好好吃上几幅,眼睛红的都滴血了。”
李柱气得跳脚。
领里领居的,他怎么没发现陈熙这么牙尖嘴利?
连着不客气地怼了两家,就没人自讨没趣了。
陈熙在城里都敢抽刀子,闹大了,面上都不好看,于是众人只是用目光打量奚落他们。
陈熙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目光什么的,她可以当没看到。
其实她挺烦这种事的,她真不愿意跟这些人斗嘴,没得影响心情,但转念一想,过不了多久她就能搬出去了,也不用再跟这些对他们一家有偏见的人打交道,她心情就又再次好转,今天一定要赶紧把铺子定下来!
到了村口,从陆时砚家经过时,陈熙往陆家看了一眼。
天都亮了,还关着门,估摸着是还没醒,多睡睡也好,多睡觉身体才能好得快。
这会儿天已经亮了,倚在门口吃饭唠嗑的村人不少,陈熙就没有下车,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驴车晃晃悠悠使出村口,上了大路。
陈熙不知道,她念叨着多睡觉的陆时砚,昨夜几乎是睁着眼睛到天亮。
哪怕是还吃着药,药力都没能让他睡过去。
但后面他思维已经不清明了,混混沌沌,处在半睡半醒之间,如同他的思绪,混混沌沌,一团模糊,满心困惑。
一直到鸡鸣三声,他短暂地清醒了会儿,又昏昏沉沉睡过去。
陈家驴车车轮咕噜噜碾在地面的声音在村里响起,飘进陆时砚昏沉的梦里。
只一瞬,陆时砚便立刻睁开了眼睛。
他静静听了会儿,车子越来越近,又越来越远,中间并没有停下。
陆时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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