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铺子也快开张了,统共就这几日,也少挣不了太多。
“没有这么多人,”陈熙笑着道:“实在顾不过来,等铺子开张,都去铺子里吃啊,铺子宽敞,坐的下。”
三爻总在城里溜达,对六道巷子铺子很熟悉,也知道陈熙的新铺子在哪里,闻言倒是点了点头:“确实,那就等着铺子开张好了……”
说到这里,他突然促狭地笑了起来:“不过这样的话,可是好多学子们要哀嚎了,你不知道,昨天中午那些人看到陈老板没去出摊,那叫一个伤心。”
陈熙看了他一眼,觉得他还挺有意思:“有好吃的吃不上,那可不难过么,换了我,我也难过,不过,你可以给你家公子买了带过去啊,这样你家公子不就跟别人不一样了么。”
三爻一脸喜色:“陈老板怎么知道我打算这么干?”
说着他不知道想到什么,又笑了起来。
他可太想看其他人眼巴巴看着他家公子吃钵钵鸡的画面了。
陈熙突然想到什么:“小哥,你有没有帮你家公子在学子们刷好感的打算?”
三爻一下没听懂:“什么?”
陈熙道:“就是我给你提供个钵钵鸡的菜单,你送过去给县学的学子们,他们有人想吃呢,就提前点好单,我提前做好,找人送过去。”
钵钵鸡好打包,面和饺子不行,不好打包不说,也不好运送,时间久了味道也差,相比着钵钵鸡还是很能放的。
这么一提议,陈熙觉得这个路子很是可行,外送服务无论在哪个时代都很需要。
她得好好斟酌斟酌,看以后怎么操作更便捷。
三爻这下听懂了。
但他犹豫了。
陈熙倒也不着急,而是笑着道:“我就是随口一说,小哥也不用太放在心上。”
三爻到底是林知落的小厮,林家在本地也算是大族,三爻一个小厮无所谓什么,可林知落和林家是要脸面的啊,总不能他想做什么做什么。
她就是随口一提,三爻要觉得他不好出面,或者没这个打算,她再找旁的合适的人就是,不打紧。
三爻确实有顾虑,不过他也没有把话说死:“我得想一想,跟我家公子说说。”
陈熙笑着道:“确实得跟林公子说一声,成不成的都没关系,小哥也不用太在意了。”
见她如此敞亮,三爻笑了:“好勒,我也不跟陈老板客气。”
等三爻走了,陈熙又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外送的可行性。
哪怕是眼下不方便不合适,以后也会需要,还是需要好好斟酌斟酌,拟出个章程出来。
到第二天,三爻没有主动提这个事,陈熙也识趣地没有问,就像是压根没跟他说过这个事一般——本也是萍水相逢,人家确实没必要帮自己。
哪怕她隐晦地提了可以付钱,只不过,三爻是林知落的小厮,瞧他平日的大方劲,也不是缺这几个钱的人,倒是能理解。
知道三爻这边没希望,陈熙也不气馁,相反,她还是挺感激三爻的,他随口一句话,给她提供了一个全新的思路。
到第三天,三爻终于在来吃早饭的时候,委婉地回绝了。
这本就在陈熙的意料之中。
但没想到三爻又道:“但有人是愿意做的,是风萍乡的严姓学子,他倒是有这个意愿,不知道陈老板……”
陈熙甚是惊讶,居然还有这样的好消息。
“那我找个时间去一趟县学,见见这位严小哥。”陈熙道:“谢谢你。”
三爻摆摆手:“谢什么,陈老板每天可都没少给我好吃的。”
这几天都白吃了不少,虽说有他跑腿的功劳,但到底吃人家的嘴短,这也是为什么昨天他没有给答复的原因。
他是不缺这个钱,他家公子也不需要他来做面子,但县学里,多的是穷苦人家的学子,有人需要。
不如他帮着牵个线,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陈熙记下了这个学子的名字,打算先托十八娘跟男主林琅打听一下这个人的品行,打听清楚了,她再去见人——她是要长长久久做生意的,可不能因为用人不慎毁了自家招牌。
这几天生意都受庆芳楼的影响,水涨船高,陈熙高兴之余,又有些奇怪,庆芳楼居然没人来找她,就这样任凭她蹭热度。
当然了,不来找她麻烦,她开心都来不及,只觉得自己运气好得爆棚,尤其是这几天不过午,就卖完了,能早早收工去店铺那边收拾,更让陈熙开心。
厨房的新灶已经垒好,再晾几日,就可以用了,到时候就可以先搬过来住,不用每日里再村里城里来回跑了。
原本前两天陈父就提议过,让她和陈母就住铺子里,免得每日里早起赶路辛苦,但铺子里的灶被扒了重整,没有大锅,实在不好操作,也就几天的时间,不如再奔波几次。
现在终于弄好了,只等晾好,就可以搬了。
这对陈熙来说,就是喜上加喜。
她几日心情都好得很,莫说十八娘,就连家里的驴子都发现了,看到她就呜哇呜哇地大叫,陈熙便会赏它一根胡萝卜。
今天也是一样,她赏了驴子两根胡萝卜。
驴子嚼着葫萝卜,不叫了,乖乖拉车子。
陈熙则是把拜托林琅的事跟十八娘说了,十八娘没听完,脸色就变了。
“其实你不用这么麻烦,”十八娘脸色稍稍有些凝重:“我跟林琅哥哥说一下,他抽一点时间,就可以帮你做了,你为什么……还要再找别人,是不想麻烦我们吗?”
十八娘面上带着几分疑惑,还有一点点难过。
她觉得陈熙跟她见外了。
陈熙马上解释:“不是的!我不是跟你们见外,我是觉得,林哥儿是个读书的料子,以后是要考功名做大官的,不能被我这些小事分散了精力,不划算的,而且,等铺子开起来,以后会有更多的这种事情,林哥儿怎么能被这些事耽误功课呢!”
见十八娘还是直勾勾地看着自己,陈熙一脸严肃地道:“林哥儿只能读书!不能分心,他书读出来,咱们都是一个村的,我也能跟着沾光不是!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怎么能不知轻重,我可不想这些事耽误了林哥儿考状元,那我就真的万死难辞其咎了!”
听她连‘考状元’这种话都说出来了,还说什么万死难辞其咎,十八娘噗嗤一声乐了:“哪里就这么严重了?”
见十八娘笑了,陈熙松了一口气,但还是很严肃认真:“不是严重,我是真的觉得林哥儿是考状元的料,让他做别的,都是耽误他,是浪费老天爷赏的天赋,是暴殄天物!”
见她这么认真,十八娘也收了笑。
其实她也觉得林琅哥哥是读书的料,但考状元……她没敢想这么远这么大过。
陈熙聪明,还很有主见,她说林琅哥哥可以,说不定真的可以!
只是……
“你不用觉得对不住我啊,”陈熙挽着她的胳膊笑着道:“等林哥儿中了状元,你让他帮我的店铺题个字,写一两首诗,我就很开心很开心了。”
见她是真的为她考虑,并不是和自己见外客气,十八娘心里熨帖极了:“嗯,你放心,肯定给你写,别说一两首,一两百首都写得。”
陈熙笑着反问:“真的?那就这么说好了!我可是会当真的!”
十八娘也笑着点头:“当然是真的,我的话什么时候没兑现了。”
陈熙凑到她耳边小声道:“是是是,状元娘子的话我当然信。”
十八娘毕竟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被陈熙这么一打趣,脸顿时就红了,哎呀了一声,按着她要打她。
陈熙就在那儿躲,躲着躲着……
两人一块从驴车上滚了下去。
幸好驴车走得不快,两人也没摔着,就是四仰八叉有些狼狈,拍了土重新坐上驴车后,两人终于不闹了,只是看着对方,想到刚刚摔下车的狼狈画面,都忍不住笑起来。
好不容等两人都平静下来,十八娘这才想起件重要的事,跟陈熙说道:“你上次说的烧竹子水,有点效果,那个……好多了。”
陈熙点了点头:“那就好。”
要不然整日里那样咳,好好的人也咳坏了。
看来还是得托十八娘才行,陆时砚讨厌她,又聪明,猜到和她有关的就都一刀切,这几天她忙得很,再加上陆时砚太敏感,她都没敢再去。
原本她就打算这两日问问十八娘陆时砚的病情,若是不好,就再换别的法子试试。
“……就是,大夫说,是顽疾,”十八娘又道:“得好好养着,才能有痊愈的可能。”
陈熙点点头:“嗯,是得好好养。”
见陈熙没有怪她不尽心,十八娘心里松了口气。
她确实挺紧张的,银子花了那么多,那么多好药吃着,陆时砚的病情一直不见大好,倒显得她不用心。
但陈熙明显很清楚陆时砚的情况,并没有丝毫怪她的意思。
“谢谢你了。”陈熙又冲十八娘道谢。
照料个病人,确实蛮操心的。
十八娘真的帮了她大忙,只是十八娘自己不知道,她也没办法跟她说明白。
只能多为十八娘糕点事业做点小事。
“你今天试试用纺车,可能会比人力效果好一些。”这两日十八娘从牛乳中分离奶油不是很顺利,已经尝试了几种法子,都不太行,陈熙其实也没做过,她更不行,只能苦思冥想,帮着出主意。
十八娘眼睛一亮:“好!”
陈熙又道:“其实你现在做的就已经很好了。”
雪媚娘不难做,只是没有机器,人工分离奶油有点麻烦,分离出的品质也不是太好。
在陈熙看来,十八娘现在做的已经很好了。
只是十八娘对自己要求极其严格,听她说还有提高的空间,就非要继续尝试,陈熙后悔已经来不及,只能帮她各种出主意。
但不得不说,十八娘这股子努力钻研拼搏的劲头,很让她佩服。
换做是她,她就做不来。
就好比说她做辣椒油,就没有这么严苛。
这就是投机取巧和天赋的区别。
剩下的路程,两人又投入到了改进奶油提取法子上,快到村口,人多了,还有许多熟人,两人便默契停下,不再交谈。
十八娘把刚刚讨论的心得记下,记着记着,忍不住瞧了陈熙一眼。
后面,陈熙都没再提起陆时砚了,甚至都没再多问一句陆时砚的日常生活。
这很奇怪。
为了给陆时砚看病,陈熙没少出钱,花了这么多钱,按理说,该很关心才是,可……
这段时间,陈熙确实不怎么朝她问陆时砚的情况。
又表现得很冷淡,跟那个连眼都不眨就拿五十两银子出来的陈熙,十分矛盾。
十八娘觉得自己都有些混乱了,不知道陈熙到底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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