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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全书 > 历史军事 > 大明嫡子 > 大明嫡子 第322节
  “三百亩的地……”
  “祖宗留下的最后三百亩地……”
  “噗通……”
  温柔的秦淮河,又一次响起一阵落水声。
  一条条原先还豪情满志的汉子,此刻尽数都抱着一了百了的念头跳进秦淮河中。
  跳的人实在太多,惹出的动静颇大,一时间引来了无数城中百姓围观。
  少顷,又有热心的百姓跳入水中,想要救起这些连苦岔子都输光了的赌徒。
  而又大概是因为河水实在太凉,不少人落进水中方才幡然醒悟过来,在河水中不断的扒拉拍打着呼喊着。
  “救命!”
  “救命啊……”
  “秦淮河的水怎得这般凉?”
  “咕噜噜噜……”
  “救命啊……”
  见到那名赔光祖先留下的三百亩田地的士绅在水中呼救,原本一场跳水自尽的事情,一下子就演变成了一场闹剧。
  岸边桥头,百姓们不禁发出大笑。
  “赌狗活该!”
  第三百零五章 传下去,解缙有喜了
  “爷爷,这是此次蹴鞠赛的结算账目。”
  华盖殿里,朱允熥并足低头,双手捧着一本账目送到了脸色平静的朱元璋面前。
  坐在一旁的太子爷朱标,手里拿着奏章,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儿子,便又低下头不搭理这边的事情。
  老爷子的脸色看不出来什么异样。
  但却偏偏就是如此,才让低着头偷偷摸摸,悄悄打量老爷子的朱允熥心中有些不安。
  仅仅是一场前后不到一个时辰的蹴鞠赛。
  合共超过二十三万两白银入账。
  朱元璋心中一阵阵的突突,心情上下起伏,说不出来的感觉。
  冷哼一声。
  朱元璋将账目丢到一旁,又从身边拿起一份奏报。
  然而,他便抬头侧目,淡淡的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跟前的大孙子。
  朱元璋哼哼两声,嘴角带着一缕冷笑:“应天府报,今日秦淮河落水者凡一百二十七名,解救一百零五人,死二十二人。”
  才死这么点?
  朱允熥正要开口,瞧了一眼老爷子那有些阴森森的眼神,立马闭上嘴将到了嘴边的话给生生的咽了下去,赶忙再次低下头。
  “一条人命一万两,当真是值钱啊!”朱元璋幽幽的挖苦着朱允熥,手掌拍在了扶手上:“若不是这里面没有寻常黎民百姓,老子现在就能扒了你这身皮!”
  听到这里,朱允熥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气。
  老爷子果然和自己预想的一样。
  百姓的命才是真正值钱的。
  那些个士绅商贾?
  老爷子这些年杀的最多的也就是这些人。
  如果干掉这些人就能有万两银子,大明朝的户部恐怕早就被埋起来了。
  朱允熥踮着脚上前两步,便到了老爷子跟前,然后屈膝蹲下,顶着一张笑脸冲着老爷子傻呵呵的笑。
  “爷爷,大明立国二十七载,天下豪奢无数,朝廷如今各项税赋改制,亦是为了能居中调和。若不然,这天下间便会富者愈发富庶,贫瘠者永无出头之日。”
  “若是放在话本里头,孙儿做的这些事情,那可是得称上一句劫富济贫的。”
  啪!
  偏殿里,手掌和脑袋瓜子亲密接触之后,绽放出一声清脆嘹亮的乐声。
  朱元璋瞪着眼,抽完大孙子之后,伸手捏着大孙子的脸蛋:“你啊你啊,还劫富济贫?是不是往后还要来一场侠以武犯禁啊?”
  朱允熥双手抱着老爷子的手掌,将自己的脸蛋从老爷子的手掌下解救出来,滋着大白牙将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一样:“那可不敢,孙儿可不敢犯了自家的律法。”
  朱元璋瞥了眼,哼哼道:“至此一次,整日里这样,再深的秦淮河也得变成坦途。”
  朱允熥立马附和道:“孙儿本就只是做这么一场,回头也就能平账即可。爷爷您也放心,不许百姓投注的口子,孙儿是绝对会守住的。不能将一桩好事,给弄成了民怨沸腾。”
  “守住底线就好。”
  朱元璋悠然开口。
  死几个士绅商贾而已。
  对他而言,不过是如他所言的二十二条这么一个数字而已。
  朱允熥起了身,躬身点头道:“孙儿知晓。”
  “去吧,爷爷这里不用你伺候着了,去忙外头的事情吧。”
  朱元璋挥挥手开始赶人,将应天府的奏报和蹴鞠赛盘口的账目随后丢到了一旁,算是将此事给揭过了。
  朱允熥拱手看了老爷子一眼,便缓步推开。
  等他要出去,刚走到了太子老爹跟前的时候,还未等他开口请辞。
  朱标已经是笑吟吟的站起身,伸手搭在了儿子的肩膀上。
  朱允熥有些不解,目露疑惑的将要开口询问,却感觉到肩膀上传来一股力道,老爹就揽着自己让外头走去。
  出了偏殿,跨过正殿门槛。
  朱允熥终于是忍不住转头侧目看向自家老爹。
  “爹,您到底有什么事,您说就好了。儿子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替您给事情办妥了!”
  这时候朱允熥说的是义不容辞,铿锵有力。
  朱标则是伸出一只手,放在了儿子眼前,脸上带着一抹微笑,不作声。
  ?
  朱允熥眉头皱起,狐疑道:“爹,你要干嘛?”
  老爹这是读书读傻了?
  朱允熥不禁迟疑了起来。
  朱标瞪着眼望着到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傻儿子,顿时吹胡子瞪眼起来,愤愤不平道:“钱!”
  “孤的三千两……不对!是三万两银子!”
  “还给孤!”
  朱允熥的眼眶肉眼可见的不断放大瞪圆。
  然后,在朱标看傻儿子一样的注视下,朱允熥哄堂大笑了起来。
  从开始的两眼笑得睁不开,到捧腹大笑,到最后笑到肚子抽抽,只能是蹲在华盖殿前的金砖地上。
  啪啪啪。
  华盖殿前的金砖,被朱允熥拍的阵阵作响。
  朱标的脸色渐渐黑了下来。
  “那是孤的钱!”
  “爹……”朱允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仰起头看向老爹,然后又是一阵大笑。
  眼看着太子就要发飙,展示当老子的威严之前。
  朱允熥终于是平复了下来。
  “给!”
  “爹,甭说是三万两,就是三十万两,您开口,儿子都给你弄来!”
  “过会儿,儿子就让人将您那三……三万两银子送过来。”
  户部是户部,内帑是内帑。
  大明宗室的俸禄是俸禄。
  朱标听到儿子真的要送来三万两银子,重视是满意的点点头。
  然后又瞪了儿子一眼,朱标沉着脸道:“眼看着你就要成婚了,这三万两孤要置办东西,赏给那两个丫头。”
  说完之后,太子朱标就是一副自家养了十几年的猪,祸祸了别人家白菜地里的好白菜,为别家感到可惜的表情。
  朱允熥好不容易从金砖地上爬了起来,搀扶住老爹的手臂:“这银子本来就是为了贴补儿子成婚之用。”
  朱标立马转头,露出不相信的目光。
  朱允熥认真道:“青溪九曲那边的太孙府,从儿子被册封为太孙之后就开始由户部和工部营造,耗费颇多,为儿子个人私事耗费国库,儿子总是觉得不妥。
  这蹴鞠赛的盘口缴税,也算是补上这个缺口。
  至于儿子成婚之用,虽然是内帑支出,可宫里头这些年哪里还有多少内帑存余,前些年都是勉强支应着朝廷,也就这两年才好转了一些。
  儿子如今虽然没什么本事,可也算是长大了,总不能一直伸手向家里要钱,内帑还得留着给爷爷和您赏赐朝廷的有功将士,年节之用。”
  从头到尾,朱允熥是绝口不提一字,自己除了以上这些目的,还有着是因为要割大明富裕士绅商贾韭菜的原因。
  割韭菜的事情。
  只可做不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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