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雄性要守护雌性,谁知道这仙长是不是为了抓住更多的鲛人才这般哄骗自己。鲛人不仅善纺织,还能落泪成珠,有许多穷修士都在打他们的主意。
雄性鲛人转动着那双如大海一般澄澈的蓝眼睛,心中想着逃脱的手段,就见谢伏枝身上挂着的白玉牌一亮。
“仙长,你腰侧的通灵玉亮了。”
被谢伏枝逮到的西海鲛人经常在岸边行走,不然也不会这么轻易被捉到,他一眼就认出了这熟悉的白玉牌是何等法器。
谢伏枝不着急看消息,和自己加了好友的修士不多,天元宗那棵老帮菜就是目前唯一一个待在灵界的修士。
他先用火困住鲛人,这才查看通灵玉,结果一看亮起的对话框,发消息的人竟然不是华轩那个糟老头子,而是他出门历练的宝贝徒弟。
没想到这才过去六七日,宝贝徒弟就历练回来了!
看到谢伏枝笑颜,一向自诩美貌的鲛人都有些恍惚:这人类修士性子恶劣,可这长相实在貌美,搞不好是合欢宗出来的媚修。
云出岫又发了一条消息:“若是师尊外出会友,短时间内无法归来,徒儿就先带师妹她们外出历练了。”
探听消息也需要时间,丹辰子虽然回了灵界,但不一定就在宗门。自己如今只有金丹期修为,如果师父不能出手,那她还得苟一苟,先增强了修为境界才能考虑对敌。
看到这个消息,谢伏枝脸上刚浮现的笑容就消失的干干净净:不行,他现在得赶紧回去!
看了眼还没补好的衣服,谢伏枝也没时间再去抓新的鲛人了,为了迅速赶路,他化作凤凰原形,直接把这条鱼抓在爪下:“男人不可以说不行,不会的你就学!”
被谢伏之抓走的鲛人欲哭无泪:你是凤凰你早说啊!他肯定愿意配合找一个雌性族人来帮忙。
知道了对方真身是凤凰,他就猜测对方先前说的话都是真话,谢伏枝抓自己过来,只是想要找一个擅长纺织的鲛人。
堂堂凤凰真君,肯定看不上鲛人的这点价值,人家随便拔一片尾羽,都是能够令无数修士疯狂的神器。
但是时间晚了,凤凰振翅,鲛人眼中片刻就没了那片汪洋大海的踪影。”
靠近丛云山脉的时候,谢伏枝便又化作人形,改为御剑,从云层高处降落在寒潭附近。
他兴高采烈的给云出岫发消息:“阿岫,为师已然回宗,在寒潭处等你。”
抓来的鲛人被谢伏枝丢进了寒潭,他抖抖羽毛,把自己的收获全部都倒在了地上。
一旁被寒潭冻的哆嗦的深海鲛人看到这些东西都忍不住激动的用鱼尾拍水:这这这……这些都是价值连城的好东西,就被这只凤凰跟扔破烂似的丢在地上。
他没有猜错,鲛人在谢伏枝眼中真不值钱,毕竟一百个他也抵不得这里随便一件东西贵重。雄性鲛人后悔的想要拍断鱼尾:早知如此,他当初怎么就没有积极配合呢!
等了半个时辰的云出岫收到消息,第一时间就御剑上到山顶,然后她就看到了高高堆起的几座小山。
她的见识有限,暂时不能看出其他几座山是什么好东西,但是其中其中一个小山堆她还是认得的。它五彩斑斓,闪闪发光,俨然是一座极有价值的灵石山。
这流光溢彩的灵石,不是下品灵石,也不是中品灵石,全都是灵界罕见的极品灵石,一块中品抵一百下品,一块上品抵十块中品,一块极品灵石又抵十块上品,不过极品灵石稀少,真要兑换起来,实际兑换率只会更高。
云出岫用力揉揉揉自己的眼睛,确定自己没眼花,也没做梦。
她瞠目结舌的看着谢伏枝:“师父,你这是去哪个宗门打劫了?!”
第029章
这要是天元宗太上长老在此, 肯定要疯狂附和,谢伏枝可不就是去打劫了嘛,他这些年的私产可被对以收徒贺礼为名搜刮了不少。
一旁的鲛人眼含热泪的点头:这人不仅打劫, 还强抢清白貌美的雄性鲛人呢。深海冰冷, 若非他是鲛人,怕不是要冻死在这刺骨寒潭。
但初来乍到,在摸不清楚情况的状态下, 他也不敢胡乱开口, 万一就被这凤凰一口火焚烧了呢。在有关于凤凰的传说中, 那凤凰真火凡水轻易浇不灭,更恐怖的是可以灼伤神魂。
烈火焚身,不仅是血肉之躯湮灭, 神魂也会在痛苦中消亡,彻底没了转世投胎的机会。鲛人的灵魂归处是位于深海中的归墟,他可不要死在凤凰真火的焚烧下。
这么大一只鲛人泡在寒潭中, 云出岫只要眼睛不瞎, 就不可能看不见, 羊乳般细腻白皙的手指对准鲛人所在:“师父, 这是什么东西?”
她之前来过寒潭, 那时池水当中绝对没有一个半露着身体的裸男。
没错,鲛人在海里的时候都是不怎么穿衣服的, 谁看过鱼游泳还穿衣服的, 雌性鲛人会穿一件轻薄的鲛绡作为遮掩,雄性就无所谓。
本身鲛人也算是妖物的一种, 妖族哪有人类这么多礼义廉耻, 他们也不像岸上的人这样金冠束发,披散着一头如海藻般浓密的长发, 身体部位全部靠这些头发遮掩。
谢伏枝顺着云出岫疑惑的目光看过去,这才发现自己急着见宝贝徒弟,竟然忘了鲛人一直裸着上半身。
深海鲛人拥有一头墨蓝色的长发,如海藻般浓密的散落在雪白的肩头,鲛人容颜极美,一双湛蓝色的眼睛如同深海的漩涡一般引人沦陷。
游泳能够塑形,善泳的鲛人脸看着魅惑娇弱,身段却是极其结实,具有爆发力的腹肌块块分明,腰线流畅,寒潭水顺着他的喉结滑落到形状优美却不夸张的胸肌,继续向下,落在雪色上孤零零两朵红梅上,晶莹剔透的水滴折射出五彩斑斓的色彩。
深海鲛人,确实拥有一副称得上惑人心神的美貌。
谢伏枝反应过来,连忙去捂住云出岫的眼睛:“阿岫别看,是脏东西!”
泡在寒潭中的鲛人多么希望有一双手能够捂住自己的耳朵,温柔的告诉他:别听,是恶评!
谢伏枝懊恼非常,他没想到自己会在这种细节上犯下错误,一时心急抓回了一只废物鲛人,叫冰清玉洁的徒弟就这么被不知廉耻的鲛人玷污了眼睛!
寒潭内部不能动用灵力,但是外部可以。深海鲛人本来上半身还露在外面取暖,平静无波潭水突然掀起如海啸爆发时一般的巨浪,一个浪头打下来,瞬间把他打入寒冷刺骨的深水潭中。
鲛人骂骂咧咧的在千年寒潭中吐了几个泡泡:“什么仙君,真不是人!”
不对,对方本来也不是人,而是一只凤凰,他改口在水中暗骂了一句,怕被那只凤凰听到,都不敢大声,只敢做口型激情辱骂:“什么鸟人!”
云出岫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一只有些温热的手覆盖在自己的眼部,时光的流逝也仿佛逐渐缓慢,她能听到浪花拍打青石的声音。
她站在原地没有挪动脚步,耐心的等待了一会,这才询问说:“师父,还没好吗?”
“哦哦,好了。”
谢伏枝丢了一件防水的衣物入寒潭中,示意后者赶紧穿上,这才松开遮住云出岫的眼睛:“阿岫,他是我雇来的织娘,给你做衣裳的。”
炼器师有很多分支,虽说法袍也算是法器之一,但是衣物类法袍和武器还是差异很大,想要原材料变成漂亮的法衣,必须拥有一定的设计水平和足够优越的审美。
他们清虚宗如今有负责种植的灵农,做灵食有雇佣的食修,确实正好差一个做衣服的。
云出岫不确定的重复了一遍:“织娘?”
这个世界的人都是长发,只有刚还俗的和尚和牢里放出来的男犯人才有可能会是短发,那泡在寒潭中的男人胸肌挺大的,可是也很平,喉结那么明显,怎么看都是男人。
“不是织娘,是织郎。”谢伏枝纠正了自己犯的小错误,他生怕徒弟被鲛人那张漂亮的脸蛋蛊惑,从而生出什么旖旎想法,连忙戳穿后者的身份,“他是深海鲛人,长着鱼尾巴,一身腥臭味。”
海里的臭鱼有什么好的,鱼鳞滑腻,一股恶心人的腥味,不像他,拥有温暖华丽的羽毛。谢伏枝坚决拥护鸟类地位,拥有羽毛的生物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存在。
“原来师尊这是去了海边,这鲛人便是你的海钓收获?”
谢伏枝唯一符合长辈的爱好就是钓鱼,在云出岫的记忆里,她身边绝大部分钓鱼爱好者都是上了年纪的中年男人或者是老大爷,毕竟这类人群有钱有闲,还不想待在家里照顾孩子。
钓鱼佬们确实喜欢海钓,她师傅天天待在深谭钓鱼,定然是因为不放心自己独自守着清虚宗,也是难为他。
云出岫的眼眸透着几分温情:“到时候徒儿去历练,期间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师父只管去海钓。”
海钓?这鲛人可不是谢伏枝钓上来的,而是直接从浅海逮来的,对方才浮上海面,还没来得及靠岸,作为谢伏枝逮住了,直接简单粗暴的拖到了岸边。
不过徒弟看自己的眼神实在温柔,谢伏枝耳尖微微泛红,含混不清道:“算是吧。”
用网捞鱼,用鱼枪戳鱼,也是钓鱼的手段之一,徒手抓鱼怎么不算钓鱼的一种呢。
不过云出岫又说出门历练,谢伏枝便指向那几堆宝物山:“短时间内就不要出门历练了,阿岫先用这些东西把修为提上来,若是需要培养杀戮意识,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
“师父还没同我说,这些东西是哪来的?”
杀人夺宝,应该不至于,云出岫知道自家师尊不过只是一个元婴期修士,这么多宝物,怎么都不是简简单单元婴期修士拿出的东西,别说元婴期修士,就算是化神期大能也不见得有这些家当。
元婴期和化神期之间还隔着出窍期。她师尊就算厉害,也不可能同时逆伐几百上千个出窍期吧。
主要是自己到凡界也就历练了不过七日的时间,哪里来那么多大能让自家师父打劫的。
谢伏枝轻咳一声:“你说这些,是清虚宗最初的掌门一代代积攒下来的宝物,你忘了,咱们清虚宗曾经也是顶尖宗门。”
“清虚宗传承这么厉害,那师父怎么一开始不用这些东西留住那些弟子?”
云出岫的眼神骤然危险起来,真要是如此,她刚来清虚宗的时候,怎么需要吃那么多苦,最开始的时候是真的穷,宗门里什么都没有,一颗下品灵石都要掰着两半花。
她又不是谢伏枝的女儿,难道修真界也流行搞什么贫穷教育,以此来磨练徒弟心智。
不应该也没道理,修行最重要的是财侣法地,外部条件相当重要,有条件却施行穷苦教育属于脑子有问题。
有的传承是人家富有而不自知,以为自己穷,但是用的都是顶尖的好东西,她目前的家当几乎都是自己挣来的,并不符合这种情况。
更重要的是,谢伏枝也不是个爱吃苦的苦修,该吃吃该喝喝的时候从来不拒绝。
谢伏枝沉默半晌,总不能说自己是故意的,真这么说,徒弟肯定会生气。
他选择采取春秋笔法,说实话,但是说一半:“为师忘了,前几日阿岫要历练,才想起有这些私藏,里面有什么东西,我也不太清楚。”
他的确不算清楚,因为时间隔得太久,以前埋了什么东西早就忘光了。
相处这么多年,云出岫还是能够确定谢伏枝有没有说谎,她看着那些闪闪发光的极品宝石,赶紧启动宗门大阵,防止有在上空飞行的修士在高空远远窥见这些宝物:“师父赶紧把这些东西都收起来,这样全都摆在外面像什么话。”
“这不是东西有点多,我就倒出来整理一下,看看有什么东西能给阿岫你用的。”
谢伏枝现在去取也是记得徒弟的境界太低了,这里面有很多东西云出岫修为不够,暂时还没办法用得上。
之前不去找,一方面是因为他并不想要见那些所谓的旧人,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觉得云出岫还小。
“先前我一直在阿岫身边,哪里用得上这些俗物。”有他在,云出岫是绝对没有生命危险的,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他也是突然发现,徒弟长大了,并不是那个天天黏着自己的小尾巴,也没有像最开始那么脆弱,轻轻一个手指就能戳死。
对方羽翼渐丰,是能够照顾好师弟师妹的大师姐,是可以离巢的成鸟。
谢伏枝在云出岫离开的那一日,孤零零一个人待在雪山之巅,不知为何又回忆起五年前,当时云出岫金丹期历劫的时候,险些出意外。
他想,要是宝贝徒弟身上拥有足够多保命的法器,就算自己因为某些意外不在对方身边,云出岫也不会有生命危险。
为了避免那样的事情再一次在自己眼前发生,他才趁着这段时间去把旧日的家当拿了回来。
谢伏枝垂下浓密卷翘的眼睫,浑身散发着忧郁脆弱的气息,他像是一朵雨天生长出来的大蘑菇,阴暗潮湿,又像是用肥皂水吹出的透明泡沫,美丽脆弱:“阿岫,你是在责怪师父吗,责怪师父没给你一个好的条件?”
完蛋,美人师父这是炸毛了。
云出岫连忙安抚表诚心:“当然没有,我知道师父对我再用心不过,徒儿这条命当初是师父救的,没有师父就没有现在的我。”
她看着那些宝物:“我只是不想有人欺我骗我,师父知道的,徒儿一点也不喜欢那些蝇营狗苟的算计。”
云出岫虽然是赚了很多钱,但本质上是生产东西贩卖,按照市价自产自销,后面炼丹炼器多了,和铺子签订了单子,负责卖货的也不是她。
后面等级刷上来了,偶尔接一些高级定制的单子,属于制作手工大师,而不是满心钻营的商人。
她愿意一直在清虚宗待着,也是因为宗门关系结构简单,自己这个首席大弟子地位摆在那里,又不需要去算计讨好其他人。
“修行很苦,徒儿不想还要耗费心神去算计人心。”
谢伏枝道:“这便是我去为阿岫寻来宝物的缘故了。”
他一脸的忧心忡忡:“从前你待在清虚宗,不用和外人打交道,出去却要面对世道险恶,人心诡谲,我担心你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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