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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是皇帝老子娘,平日里奢侈也就算了。
  居然在打仗的时候,挪动军费,强加赋税,置办首饰华服。
  真是该死啊。
  至于天下百姓,不论是做生意的商户、种地的农户、还是打猎的猎户。
  有点见闻的,都高兴的不得了。
  不为别的,就为这个苛政暴|政的老太婆,晚年不安宁,感到由衷的高兴!
  说句大不敬的,他们甚至暗暗祈祷老太婆早日西去。
  祁峟也是这样想的。
  毕竟两场国葬一起办,省钱。
  加口棺材的事。
  轻松。
  但想着太皇太后背后盘根错节的关系网,祁峟到底是忍了下来。
  朝廷大事,牵一发而动全身。
  为了不当亡国之君,为了更好更快乐地当一名暴君。
  他可以忍。
  小不忍则乱大谋。
  祁峟从慈安殿回到雍和殿的时候,没再委屈自己的双腿,坐的软轿。
  国丧正在进行,但祁峟半点不在乎。
  他躺在奢华瑰丽,镶金嵌玉的御制龙撵上,任由一群人抬着,舒舒服服晃悠,往来宫女太监,均是自觉退让,跪拜行礼。
  皇帝的待遇,比太子高上千倍万倍。
  皇帝的权柄,真真是九五之尊。
  祁峟的龙撵特别舒服,软乎乎滑溜溜、冰冰凉凉的丝绸铺垫缓震,平稳地像是在草地上躺着,舒服地像是坐卧在云端,优哉游哉,惬意地不得了。
  四面透风的龙撵上,还特意布置了冰块若干。
  年轻美貌的宫女候在一旁,轻轻柔柔地打着羽扇。
  洁白的鹅毛大扇,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祁峟舒服的,直接昏睡了过去。
  临睡前还不忘嘱咐袁公公,晚膳要将动物园摆上饭桌。
  虽然他是即将亡国的、贫穷的皇帝陛下。
  但是熊掌、鱼翅、鹿血、朱鹮肉……
  他还是吃得起的。
  前些日子,有人进献了若干头毛皮雪白的熊。
  据说是活在冰川上,靠捕鱼为生的动物。
  等忙完这阵子,他一定去看看。
  等这群白熊有了小崽子,尝尝鲜味也是不错的选择。
  祁峟回到雍和宫的时候,小柚子已经准备好了一大桌的饭菜。
  海里游的、地上跑的、天上飞的……
  应有尽有,周全无比。
  看在美食的份上,祁峟这才真心实意地笑了起来。
  他懒散地张开双臂,任由宫女太监伺候着,褪去华丽繁琐的衮冕,换上洁白柔软的寝衣,美滋滋落座。
  巨婴似的等着小柚子将菜一一盛进小碟子里。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饭吃到一半,意识到北境而来的通信兵还在雍和殿等候。
  也不顾礼仪,就只穿着一件寝衣,披头散发的,召通信兵面圣。
  通信兵每时每刻都在等祁峟传召。
  收到圣旨,不出一刻钟头,他就到了祁峟面前。
  看着他敬爱的皇帝陛下,衣衫不整的、吃着山珍海味。
  他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
  士兵在边境出生入死,国君在精美的宫殿坐享美食,甚至他想,还可以左拥右抱?
  简直过分。
  “吃过了没?”
  “没有就一起吃。”
  祁峟热情招呼通信兵上座共进晚餐。
  通信兵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
  太监总管袁公公赶忙跳了出来,急忙道:“庶人怎可与天子同桌进食,简直有悖礼制,有辱斯文。”
  通信兵拳头硬了,袁忠的话成功转移了他对陛下的怒火。
  陛下受命于天,既寿永昌,比他等凡夫俗子高贵些也就罢了。
  袁忠一个太监,还敢对他吆五喝六?
  可笑!
  通信兵无视袁忠目瞪口呆惊慌失措的表情,施施然坐在祁峟对面,朗声道:“谢陛下赏赐。”
  祁峟感慨于通信兵的胆色和情商,乐乐呵呵地主动给通信兵夹菜,“见手青最是鲜甜肥美不过,但必须用热油炒熟透了才可入口。”
  “若是半生不熟的,谁吃谁死,救无可救。”
  通信兵默不作声地放下了筷子。
  祁峟只作没看见,接着道:“放心吃,送到雍和殿的饭菜若是有毒,孤死也会拼尽最后一口力气,让全宫人员陪葬。”
  通信兵:……
  陛下,似乎,好像,也许,大概,可能……
  过于残暴了些。
  怪吓人的。
  没胃口了。
  见通信兵放下筷子,祁峟还没什么意见。
  袁忠袁公公再次不乐意了。
  他捏着嗓子,拂尘甩的呼呼作响,尖声道:“陛下给你夹菜,是天大的恩赐,你一小小贱民,最好不要不识好歹。”
  “上一批不识抬举的贱民,尸骨都化成灰了。”
  “我们陛下的手段,你最好不要见识。”
  祁峟:……
  多管闲事的死太监。
  无非是廷杖了几个胆大包天的敌国细作,怎么搞得孤像是无恶不作的人间阎罗?
  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行了,你下去吧。”
  祁峟终于彻底厌恶了袁忠袁公公。
  但终究没有撕破脸。
  袁忠留着还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