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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人家种的粮,卖人家种的粮,扭头砸了人家的碗,还要送人家坐牢。”
  “真是好畜生啊!”
  ……
  围观群众你一言我一语,吐沫星子差点没直接把刘地主淹死。
  刘地主哀哀地瘫坐在地上,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口,指着何玉琢,道:
  “你不是尚书大人!”
  “你也不是尚书大人的人!”
  “今天分明是尚书大人亲自当差!”
  “你一个芝麻小官,竟然敢越过杨大人审案子,真是胆大包天。”
  祁峟:……
  杨书和真是,人不在江湖,江湖处处有他的传说。
  真真是他极好极好的,刑部尚书啊!
  何玉琢径直无视刘地主的指责,神色断然地决了案,“地主刘氏,公然违抗圣旨、蔑视皇权,特解散其名下奴隶、没收其名下所有土地,分与佃户、奴隶,具体到人,一人两亩。”
  “余下充公。”
  “刘氏横征暴敛,武力威胁征税,佃农反抗以自卫,按大祁律令,因正当自卫而反抗且未有致死者,无罪。”
  “多征强征的谷租归还农户,成年男女各领五斤粗粮以抵作工钱。”
  “地主刘氏,赐杖刑30.”
  何玉琢神色淡然地结了案。
  围观的百姓和亲历的百姓皆是高呼“大人英明”。人人都高兴的不得了,唯刘地主例外。
  刘地主指着何玉琢的鼻子,再没了先前的恭敬,道:“你一个芝麻小官,敢偏帮着那帮子刁民小人判案?还妄想打我?”
  刘地主发飙,上前就要厮打何玉琢。
  刑部的捕快连忙上前阻拦,刘地主很快被反绑了双手,打趴在地。懂眼色的捕快立马取了木板,就地执行。
  “嗷!你以为你是谁?”
  “得罪了我,嘶嘶嘶,轻点!你还好意思在刑部混?”
  “告诉你,哎呦,我可是尚书大人的……”
  刘地主被打得嗷嗷直叫,不干净的嘴巴还一直啰嗦个不停。
  祁峟皱着眉头,三十杖,便宜他了。
  “咳咳。”
  刘地主神情越发激愤,本就肿胀的脸更像是发面馒头。他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何玉琢,却被熟悉的咳嗽声打断。
  看清来人的脸,刘地主立马安分下来,极力挣脱控制束缚,涕泪交加地磕头行礼,跪爬道:“叔父,你可要为侄儿做主啊!”
  鼻青脸肿的脸上,成串的泪水还未完全滑落,转瞬就换上了强挤出来的狞笑,简直比哭还难看。
  来人正是杨书和,刑部尚书大人。
  杨书和出场的第一件事,便是命人给他的好侄儿松绑。
  祁峟何玉琢崔海河等人觉得刘地主的笑容辣眼睛,杨书和却不觉得,他只觉得心疼:他那么英俊帅气的好大侄儿,被打成这狗样?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侄儿无非是多收了点谷租、无非是免费征用了些徭役,怎么就,怎么就至于这么惨?先是被无根无依的刁民暴打,再接着被亲叔叔的手下在亲叔叔的动盘,上刑?
  这让他怎么跟英年早逝的弟弟弟妹交待啊。
  真的是,让人暴躁。
  祁峟看见杨书和出来,忙拉着崔海河隐匿入人群中,极力降低存在感。
  清算刑部的机会到了,到手的机会必须把握住!
  一溜的皇家暗卫也识颜察色地伪装成吃瓜看戏的平民百姓,三三两两地分散开来,只是始终以祁峟为视线中心,尽职尽责地护祁峟周全。
  “下官拜见杨大人。”
  何玉琢起身恭敬行礼。
  “免礼吧。”
  杨书和趾高气昂地出声,“越过本官审案子,何大人莫不是对本官有意见?”
  何玉琢隐晦地瞥了眼祁峟,祁峟只小幅度地摇头,示意何玉琢暂且忍耐。
  何玉琢心领神会地照做,只低声下气道:“下官不敢。”
  “不敢?我看你敢的很。”
  杨书和懒散地睡躺在主位上,半眯着眼睛翻起卷宗。
  这大腹便便又懒懒散散还毫无精神气的样子、行将就木的老朽的死气沉沉的样子。
  真让祁峟见之生厌。
  也不知是不是杨大人威名在外的原因,他刚一坐下,围观的人便走了大半。
  “何大人,这就是你判的案子?”
  “我侄儿好心把土地租给这些无依无根的难民,结果白白挨了他们的打不说,还差点把我可怜的侄孙子打死了,人命关头的头等大事。你不仅不罚他们,还这样大肆奖励他们?”
  “他们是白眼狼,你也是吗?”
  “你不仅是白眼狼,你还是瞎子!眼盲心瞎!本官这么多年的教导,你学狗肚子去了?还状元出身,状元就你这样的水平吗?”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反了天了。你眼里还有没有大祁的律法,还有没有本官这个尚书大人!”
  “这刑部,是你何玉琢何大人的一言堂吗?”
  祁峟:……
  何爱卿辛苦了。
  摊上这么个上司,真是……
  让人无话可说、无言以对。
  祁峟特别想安慰何玉琢一句:他就是嫉妒你状元及第,你别听他瞎说。他一个三甲吊车尾,快要羡慕嫉妒死了吧。
  第16章 新任尚书
  被当众骂了个狗血淋头,在一众同僚百姓面前出了丑,何玉琢顿时羞愧的满面通红,但他扪心自问也没做错什么,只问心无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