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人愣了一下,“娘家那边的?”
“对,”赵礼辉点头。
负责人叹了口气,“她辞工有小半个月了吧,说是因为身体原因,所以才辞了这边的活,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其中一定有她公婆的原因。”
二人从菜市场往柳家走去。
他们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等到柳家时,看见院门大开着,叶归冬刚要敲门,就被赵礼辉拦住了,“直接进去,动静小一点。”
“好。”
叶归冬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后,就跟着轻手轻脚地往里面走。
院子里的积雪铲过,所以小心一点走路也不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赵礼辉知道柳家的火房在哪里,他和叶归冬站在火房外面,就听见里面传来柳母的声音。
“这都是我去求了好久才得来的生子偏方,你身体不好,就一定要喝才行,别看这些东西看着有点恶心,其实有用着呢。”
叶归冬的脸色一变,她太知道那些生子偏方了,当年她奶奶没少逼着她娘喝,什么生吃公鸡x,癞蛤蟆炖蛇等。
“娘,我想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我都喝了好几碗偏方了,身体不仅没感觉好,反而觉得吃不下什么东西。”
赵礼红抗拒的声音响起。
“哎哟,三弟妹,我是过来人,你看我生了那么多个,都是因为我娘给找的偏方,我还能害你?你放心喝,保管你给三弟生个大胖小子!”
柳大嫂劝道。
接着是孩子们的起哄声。
他们也不懂这东西是什么,但一听可以让三婶生娃娃,立马让她快点喝。
“三婶,喝了就有娃娃了,我就又有弟弟妹妹了。”
“对啊,到时候我带着弟弟妹妹到处玩儿,我会保护他们的!”
“我也是!”
“听听,三弟妹你快喝吧,再等下去凉了那味道可会更不好。”
柳大嫂继续劝着。
“礼红,咱们巷子里,和你同一个月嫁过来的姑娘,那可都怀了,就你还没动静,我是真为你和老三着急,”柳母叹气。
“也是真为了你们好,快喝吧,我知道这味道肯定没有肉汤好喝,但这是好东西啊……”
火房门忽然被人从外面大力踹倒在地。
把里面的人都吓了一跳,赵礼红手里的药碗滚落在地,直接碎成了几块。
赵礼辉面无表情地走进来,看向地上洒的“汤药”露出一抹冷笑,“这么好的东西,婶子和大嫂喝不就行了,我姐姐可没这个福气。”
叶归冬也跟着走了进来,她直接把手里的东西塞给赵礼辉,然后拉起惊讶的赵礼红,“姐,爹娘这些日子正想你呢,走,回家去住些时间。”
“你们这是干什么?”
柳母看着叶归冬把赵礼红拉走,她又急又气地站起身。
柳大嫂则是一脸心疼地看向倒在地上的木门,猛拍着大腿在那叫唤,“赵礼辉!你把我们门给踹坏了,你是来拆家的吗!”
“再多说一句,我把地上那堆东西给你们塞嘴里!”
赵礼辉说完又把火堆上面挂着的铜壶给踢翻了,滚烫的热水随着铜壶的落地流得到处都是。
柳母赶紧护着几个孩子,柳大嫂只知道在那惊叫唤。
“跟柳向意说,我们需要一个解释,如果他不来家里解释清楚并且认错,我姐就和他离婚,我赵礼辉说的。”
丢下这几句话,赵礼辉就出去了。
“他疯了吧?!”
柳大嫂浑身发抖道。
柳母牙齿都在打颤,“疯了,真是疯了!离婚就离婚,我老三还能找不到好媳妇儿?就你姐姐,进门一个蛋都没生,我还没找你们赵家算账呢!”
然后她们就听到,一声巨响从隔壁房间传来。
孩子们吓得哭,柳母二人也不敢说话了,等听到外面没动静后,柳母她们才咽了咽口水走出火房。
接着,柳大嫂看着自己房门和火房的门一样躺在地上后,顿时骂骂咧咧起来。
“这狗.日的赵礼辉.......”
“娘,他在那坐着呢。”
她女儿害怕地扯了一下柳大嫂的衣角,柳大嫂顺着女儿的手指看过去,就见赵礼辉双手环臂靠在院门处,正看着他们。
“我记得,你娘家是在一个叫三道沟生产队的地方吧?封建迷信抓这种生子偏方,”赵礼辉点头。
“我会向检举部那边递交举报信的,另外我警告你们,在我姐姐和柳向意没离婚前,你们敢砸他们房间的门,我就敢趁着你们不在家的时候……”
他没说话,只是露出一脸狞笑。
“不砸,我们不砸!”
柳母吓一跳,赶忙道。
赵礼辉满意离开。
叶归冬正挽着赵礼红的手臂,在巷子口等他。
赵礼辉提着东西出来,拦了辆车,跟对方嘀咕了几句话后,赵礼辉冲她们招手。
“咱们过去吧,姐姐。”
叶归冬柔声道。
赵礼红擦了擦眼泪,点头。
坐上车后,赵礼辉笑着跟司机大哥递了一支烟,“劳烦先送我们去你们这边最近的检举部。”
他借了司机大哥的纸和笔,在车上把举报信写好,到了地方后,下车把信交了,回来跟司机大哥说了他们水井巷的位置。
司机大哥挑眉,“有点远,得加一块钱。”
“可以。”
赵礼辉点头。
后座的叶归冬一直紧握着赵礼红的手,赵礼红在车上也没有说话,默默地流着眼泪。
司机大哥瞧见后,在到水井巷时,他没收那多的一块钱,“谁家还没个难处呢。”
“谢了大哥。”
赵礼辉索性把兜里剩下的那半包烟塞给了司机大哥,以表感谢。
这边叶归冬从赵礼辉提着的东西里面,拿出陈翠芳给赵礼红织的围巾,帮她围好后,又把赵礼辉的帽子戴在她头上。
赵礼红忍不住一笑,“要把我脸藏起来啊?”
“那些爱说闲话的,见风就是雨,”叶归冬看着赵礼红哭得有些发红的眼睛笑道。
赵礼红握紧她的手,“谢谢,归冬,你真好。”
“你弟弟福气好吧,”赵礼辉提着东西走在她们身后。
“是啊,真是好福气,”赵礼红使劲儿点头。
“归冬,你们不是去看礼红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还把东西都提回来了,欸,这是礼红吧?”
虽然戴了帽子和围巾,但老年人看着他们长大的,一下就从身形和走路姿态上认出赵礼红了。
赵礼红走路老是同手同脚。
“是,我们在路上碰上了,就回来了。”
赵礼辉解释道。
“哦哦,那还挺巧。”
老人没有多疑。
赵礼红的声音已经平静下来,和平常一样和他们打招呼,很快三人就回到家了。
家里没人,就点点一只狗在家。
在叶归冬掏钥匙开门的时候,点点狂吠不已。
赵礼红惊讶地往门里看,“点点的声音变得和大狗一样了?”
“对啊,狗子也是大狗模样了。”
叶归冬推开院门,点点停住叫声,在他们身旁热情地打转转,也就在赵礼红身边多嗅了一会儿,然后屁颠屁颠地跟着他们进堂屋。
“娘应该去买菜了,”赵礼辉看了看墙上常挂菜篮子的地方空着,“我去菜市场找她。”
“好,”叶归冬应着,接着也没让赵礼红闲着,二人把炉子烧起来。
“这就是你们抽中的电视机啊?瞧着质量和百货大楼卖的一样嘛,”赵礼红摘下帽子和围巾,很快又恢复到以前的活泼模样。
上次陈翠芳去看她的时候,就说了电视机的事。
“是啊,礼辉的手气可好了,你们那边的百货大楼搞抽奖活动没?”
叶归冬笑问。
“搞了,买东西超过十块钱,就可以拿着票去抽奖嘛,”赵礼红点头,“确实让人心动,但很多人都只抽到大米,所以还是去看热闹的人比较多,真出手抽的不多。”
“结果最后一天的时候,一个人买了一百块钱的东西,抽了十次,把前面没人抽到的奖全部抽中了,剩下虽然也是大米,可大奖都在他那,把他乐疯了。”
说起那天的事,赵礼红都忍不住笑出声,“好些人都在后悔,那天应该去抽来试试的。”
“是我,我也后悔。”
叶归冬跟着乐呵。
两人说说笑笑的,不仅把炉子的火生好了,还烧了开水,把家里两个保温壶灌满,另外还泡了四杯茶。
这会儿赵礼辉提着菜篮子,和一进院子就面带怒气的陈翠芳回来了。
她一进堂屋门就指着赵礼红的鼻子骂,“你的性子向来是泼辣骄纵的,人家拿那种臭玩意儿给你喝你就真喝了?平日里的火暴性子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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