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把收拾好的猪肝还有大肠送到六婶家回来没多久,陈万生就来了。
“陈同志?”
赵礼辉疑惑,“你还没回老家呢?”
“今天下午回去,”陈万生后面还跟着一人,瞧着和陈万生有几分相似,不过看着年纪比陈万辰小一点。
并且他还背着一个大竹篓,竹篓上面还用东西盖住了。
“这是?”
赵礼辉看了对方几眼,陈家老三?
“这是我家老三,陈万礼,他从老家带了点东西上来,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陈万生是真没想到,老三会背着家里宰好的鸡、鸭上城里来,说是爹娘让他找门路卖掉,好让家里这个年过得更好一点。
更没想到的是,他问老二回家后为什么没给自己拍电报,结果被老三告知,老二压根没回去!
陈万生气得不行,可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把鸡、鸭卖掉,然后回家吃年夜饭,至于老二,前两天没回家,今天总得回去。
到底怎么回事,他们见面就知道了。
“哦哦,弟弟长得真俊啊,”赵礼辉礼貌社交,“进来吧,爹!娘!陈同志来了。”
他把院门关上,原文中写男主父母在老家偷摸养了不少鸡鸭,而且都养得不错,没乱喂东西。
但是如果送到国营收购店去,那里出的收购价就有点不划算了。
所以才让老三陈万礼背着处理好的鸡、鸭进城。
哦对了,陈万生他们几兄妹的名字连起来是:生、辰、礼、尚(上)、友(有)宝、贝。
得亏最小的两个是妹妹。
原文中男主因为在机械厂混得好,不管是跟同事还是领导的关系都非常不错,所以很快就在私下销好这些东西。
但现在他在厂里混得不是那么好,所以最好的选择就是把给领导送的鸡鸭扣掉,再一家一家地问谁需要。
到底是一个巷子住着的人,所以更加安全,不会被举报倒卖的事。
听到赵礼辉声音的陈翠芳他们从灶房出来。
陈万礼是个沉默寡言的小年轻,他把竹篓放在,掀开上面盖住的东西。
“叔,婶子,你们看,”陈万生知道自家老三的性子,等他来介绍那是不可能的,于是很主动地接过这个活。
“全是我爹娘年初的时候抓来养的,今天一大早就宰好,让我弟弟背进城了。”
陈翠芳是买菜的老手了,她提起一只鸡看了看,“毛处理得很干净,肉质看起来也不错,怎么卖?”
赵礼辉和赵大根就在一旁看着,没有出声,虽然不想照顾陈万生的生意,可好东西上门来了,他也不会拒绝。
年关买鸡、鸭、猪、鱼肉那可是费老大劲儿了,天不见亮就去排队,还要自己带回家宰,而且还不一定能买到。
“年底现在菜市场各个肉类代销点,鸡是两毛一斤,鸭是一毛八分一斤,我能给的最低价鸡一毛八分,鸭一毛六分。”
听到他这么说的陈万礼心里打着鼓,国营收购店给的收购价鸡是一毛一斤,鸭八分,自己卖肯定能卖个好价钱,就是看买方怎么想了。
但是他没想到城里能出的价钱,居然这么高,不管是菜市场代销点的价格还是刚才他大哥说的。
比爹娘在家商量出来的价钱多了好几分呢!
陈翠芳听了价钱后点头,按照最近那些倒卖鸡鸭鱼的价钱来说,陈万生给的价钱是中等的。
“鸡一毛二,鸭一毛,”陈翠芳抬起头,“能行的话,我要六只鸡,六只鸭。”
“婶子,这价压得太低了,”陈万生摇头,表示让不到这个价钱,“这样,我和礼辉以前也在一个部门上班,现在呢又在一个厂里工作,鸡一毛五,鸭一毛三,您觉得怎么样?”
陈翠芳也跟着摇头,“你如果提前几天来,这个价我没二话,可今儿都除夕了,家里其实早就买好过年要用的食材。”
这话倒是没错,毕竟陈万生兄弟其实最先敲的不是赵礼辉他们家门,而是从安家开始顺着过来的,但也只卖了一只鸡。
因为大多数的人家都把该准备的买好了。
“鸡一毛四,鸭一毛二,真不能再让了婶子,你们看,这肉质多好,”陈万生提起一只鸭子,“而且都是处理干净的,你们也不用宰杀,多方便。”
陈万礼在一旁紧张点头,“今天凌晨三点,我爹娘就起来收拾鸡、鸭了。”
“行吧,”陈翠芳见真的讲不下去后,便点了头,让赵大根回屋子里拿钱,“但这个价我就买不到这么多了哈。”
“婶子您想买多少?”
“三只鸡,三只鸭,你们带秤了吗?”
“带了的,”陈万礼麻利地从竹篓侧边取下被盖住的秤砣。
这会儿赵礼辉不用陈翠芳多说,便过去挑选比较肥的鸡鸭了。
最后称算出来一共六块二毛八分,陈万生把那八分钱抹掉了。
“谢谢,”陈万生兄弟被赵礼辉送到院门口时,他忽然道了声谢。
“我也没帮什么忙,”赵礼辉其实挺不爽的,但这鸡鸭的质量的确不错啊!
“你们买就是帮了我们大忙了,”陈万生说完又跟他道,“如果我二弟万辰过来找你,你就说我回老家了。”
这意思是陈万辰没乖乖听话回家啊,赵礼辉一点都不意外。
“好的。”
等陈万生他们走后,赵礼辉和赵大根对陈翠芳竖起大拇指,对其讲价的行为表示了赞叹。
“两毛讲到一毛四,一毛八讲到一毛二,厉害!”
“就是!”
陈翠芳双手叉腰,“都是小事,来,礼辉你把鸡、鸭都清洗一遍,大根你再去买点盐回来,把现在买的这些做成盐鸭和熏鸡。”
二人应着,继续干活。
赵大根来到叶归冬这边的供销社买盐,得知他们买了三只鸡和三只鸭,一共花了多少钱后,叶归冬也对陈翠芳夸了又夸。
等赵大根提着盐走了后,林姐拍了拍大腿,“早知道最后一天价钱能砍到这么低,我就不那么早买了。”
“也是往些年物资不够,所以大家都怕过年买不到好东西,提前几天就把该买的都买了,我娘也是。”
叶归冬摊手。
“我记得你婆婆前天不就买了几只鸡鸭了吗?怎么还买这么多。”
林姐疑惑。
“这个价钱开年后都不一定能买到,”叶归冬笑。
“也是,”林姐点头,“明年我晚点买。”
“也别什么都不买,”叶归冬提醒。
“懂。”
范宏一大早就出门了。
他先到工作的地方请了假,他这活儿,一年到头都在干,没有放假的说法,一个月可以请假一次,如果再请就是直接扣除当天工资。
范宏是个很勤劳的汉子,他一年到头也请不了几天假。
“除夕请假,回去陪媳妇儿?”
给他批假的人笑问。
“算是吧,”范宏的心情挺复杂的,他直接回家,昨晚他媳妇儿就说了,今早要去送点东西,所以对方并不在家。
范宏直接躲在他们家楼间中放杂物的夹层中,这里能看到他们家除了后院所有地方,侧头从小孔看过去,就是他们夫妻的房间。
很快他媳妇儿就回来了。
范宏一直趴在夹层里,看着他媳妇儿一个人收拾家,一个人做午饭吃,他开始怀疑那张纸条的真实性。
可眼前又闪过他媳妇儿背上的齿印。
两种矛盾的思想不断在他脑子里冲击着,范宏一会儿反思自己是不是太不相信自己的媳妇儿了,一会儿又坚信自己不会错,给他消息的人也是好心。
就这样到了下午三点,他听到一声鸟叫。
范宏还纳闷这么冷的天怎么还有鸟儿的时候,他媳妇儿站起身,把堂屋门打开。
然后范宏就看到,他们巷子名声不怎么好的杜建军,笑嘻嘻地从他们挨着鸡圈位置的狗洞钻了进来。
而他的妻子满脸笑意地上前,温柔地给对方擦拭着脸上的脏东西,“死鬼,都说了今天不用来。”
“每年除夕他都不在家,”杜建军嗤笑,“你怕什么?再说了,我可不想在家听我那个大嫂叽叽喳喳的,还是来你这舒服。”
“讨厌……”
二人亲亲热热地进了范宏他们的房间,看着杜建军熟练地拉开抽屉,把身上的烟和火柴放进去,范宏心中的怒火已经到了极点。
他拿起身旁一米多的铁棍,轻手轻脚地从木梯下去。
因为笃定范宏不会在家,所以二人连房门都没关,范宏提着铁棍进去后没多久,里面便传来两声惨叫声。
除夕嘛,大多数人都在家,刘耀祖带着妹妹出去买过年的新衣服,这才提着东西从范家旁边路过,就听到里面的惨叫声。
“你先回家,我去看看,”刘耀祖把手里的东西塞给妹妹,然后推了推她,见妹妹乖乖往前走后。
刘耀祖才跟着探出脑袋不知道啥情况的几个邻居,翻墙进了范宏家的院子。
他们都以为家里进了贼,担心范宏媳妇儿一个人在家出事,毕竟范宏单日上大班的事,这条巷子就没有不知道的。
结果刚翻进去,就看到范宏拖着一个浑身□□的男人到院子里,然后踩住对方的大腿,对着男人两腿间挥起手中的铁棍。
“啊啊啊啊啊!”
男人的惨叫声,让在场的男性纷纷两腿收拢。
“耀祖,”范宏把铁棍丢在一旁,看都不看疼得昏过去的杜建军,“帮我把杜建华叫过来。”
大伙儿这才得知,脸朝侧边对着堂屋的人是杜建军!
刘耀祖撒腿就跑向杜家。
脑子里闪过昨天赵礼辉来找自己,打听杜建军的事,原来小赵是为范宏打听的!
杜建华夫妇得知杜建军被范宏断了第三条腿后,急匆匆地跟着他来到范家。
此时范宏身旁跪着他媳妇儿,比起□□的杜建军,他媳妇儿的衣服在房里哆嗦地穿上了,只是盘扣系错了,披头散发不说,双颊又红又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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