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会儿你春桃姨过来,要是送你什么东西,你要和前几次一样,全部拿出来交给我!”
巩雪蕾点头。
“要是你敢私自藏什么,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巩婶子威胁后又道,“她和她继女的关系不好,你就多跟她说说话,告诉她像你这个年纪的姑娘都喜欢什么东西,她高兴了,我也会高兴的。”
“我知道了,娘。”
巩雪蕾再次点头。
不想巩婶子盯着她看了看,然后忽然走到她跟前。
巩雪蕾竭力让自己不要后退,抬起头怯生生地望着她。
巩婶子的视线落在她的胸前。
巩雪蕾背在身后的手紧了紧。
“怎么看都是个没长大的小丫头,”巩婶子有些失望地别过头,“以后多吃点饭。”
听出她言外之意的巩雪蕾低声应着,心里却恨极了对方。
春桃很快就提着东西来了,巩婶子笑盈盈地接过东西,然后递给身后的巩雪蕾,接着挽住春桃的胳膊,“你老给她买东西,多破费啊。”
“她帮了我很多,我才知道这么大的孩子原本想的东西,和我那个时候是不一样的,”春桃抿嘴一笑,尽显风情,巩婶子看得眼睛都直了。
“我还带了点果酒,咱们喝一杯?”
“好啊。”
巩婶子点头。
接到春桃眼色的巩雪蕾小声道,“娘,爹说不能喝酒。”
“你男人管得这么严啊?”
春桃惊呼。
“没有的事儿,”巩婶子立马瞪了巩雪蕾一眼,“喝,我陪你喝,你先坐着,我去炒两盘下酒菜。”
“好。”
等巩婶子去灶房后,巩雪蕾把找到的东西交给春桃,春桃接过手来到鸡圈这边,对着赵家墙头轻轻一抛,早就在那边站着的廖爱国立马把那个小包袱接住。
巩雪蕾定定地看着春桃的动作,赵家?
想到总是对自己温和有礼的赵礼辉,巩雪蕾垂下眼。
他是个好人。
赵礼辉他们到了孙家后,赵礼辉环视了一周,然后跟叶归冬他们说了一声后,走到巩先阳身旁坐下,“巩叔,不介意我坐你身旁吧?”
“当然不介意,”巩先阳露出憨厚的笑,“快坐吧。”
“上次我娘跟婶子因为鸡吵架的事儿,巩叔别放在心上。”
赵礼辉一边拿起碗筷,一边笑道。
“不会,是你婶子不讲道理,我上次就说过她了,那只公鸡最近你们没看见吧?”
菜上齐了,巩先阳也开始吃饭。
“对,看来你们关得很好。”
“关着不行,它太皮了,所以为了不打搅大家,我们还是把它杀来吃了,肉质不错,毕竟养了两年,”巩先阳说。
“原来如此,”赵礼辉夹菜吃。
嗯,今儿孙家的席面办得确实不错,四荤六素,还有两个汤,凑了十二道菜。
“两年的鸡,炖出来的汤一定好喝。”
巩先阳扫了他一眼,“确实很鲜美。”
赵礼辉笑了笑,继续跟他搭话。
二人吃过饭,赵礼辉热络地把人拉到一旁坐着,一边嗑陈万生发过来的花生,一边聊天。
陈万生和孙宝珠也过来帮忙了,二人都是请假,这也是为了缓和两边的关系,毕竟上次陈母闹出来那点事确实不对。
廖国光叮嘱过赵礼辉,要是能想办法拖住巩先阳,就把人拖住。
所以赵礼辉竭尽所能地和对方东拉西扯地聊着。
“你年纪轻轻就是机械厂的三级技术工,前途大好啊,”巩先阳笑看着赵礼辉,“我年轻的时候,但凡有你一分的本事,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是个干杂工的。”
“巩叔太夸奖了。”
赵礼辉觉得嘴巴都快聊起皮了,也不知道廖国光那里怎么样。
春桃带过来的并不是一般的酒,而是烈酒。
巩婶子很少喝酒,不懂酒,酒量也不行。
她很快就喝糊涂了。
春桃说要跟她玩游戏,先把人眼睛蒙住,然后再把人捆在柱子上。
“我们来说秘密好不好?你说一个秘密,我说一个秘密,谁的秘密大,谁就赢了,你要是赢了,我就亲你一口。”
“好……嗝好!”
巩婶子刻意压着的嗓子,现在完全成了中年男人的声音。
巩雪蕾捂住嘴躲在墙角,在听到脚步声后,她扭头一看,只见从院子外进来了二十个多个高壮的男人,这些人走路很轻,巩婶子根本没有察觉到。
其中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和赵家做客那位表叔身形相似的男人,但是他们长得完全不一样。
巩雪蕾多看了对方两眼。
在巩婶子和春桃玩游戏的时候,他们身边只留下廖爱国和三个记录他们谈话的人,其余人在巩家一寸一寸地搜查起来。
“你又输了,你到底行不行啊,就没有更大的秘密了?”
春桃听巩婶子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接到廖国光的示意后,立马道。
“哥、哥哥不让、不让说。”
“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被你哥哥管着,”春桃将手轻轻放在她的脸上轻抚了一下,声音更加柔和,“你说一些大秘密,我就亲你。”
“真的亲我吗?可、可不可以现在嗝就亲我。”
巩婶子呼吸加重。
廖爱国一挥手,巩雪蕾就看到站在他左手边的黑脸男人面无表情地上前,在巩婶子脸上亲了一下。
“我亲了,你可要快点说,男人,就应该遵守诺言。”
“我、我杀过两个人,我和哥哥杀过两个人……”
他们杀人的原因很简单,养母的娘家人觉得养没血缘关系的他们,以后靠不住,所以要给养母重新送两个沾亲带故,家里又养不起的孩子过来。
养父和养母在房间里低声商量,第二天要把他和哥哥送回去。
“……我的力气很大,哥哥敲晕了他们,我、我拧断了他们的脖子嗝……”
“只是拧断了脖子吗?”
春桃忍着寒意,继续柔声问道。
角落里的巩雪蕾已经听麻了。
她知道两个养父不是好人,但是没想到他们杀过人。
“我想、想知道他们的心是什么颜色的,所以哥哥嗝哥哥就说,我们剖开看看就知道了……再亲亲我,春桃、春桃你再亲亲我,我是个男人……”
春桃退开,黑脸男人再次凑过去亲了他一口。
“头儿,这是在他们房间床下找到的,埋在砖下面,”一人抱着铁盒子过来低声道。
廖国光看了眼上面的锁,示意春桃继续问。
“你们只是看了看心?然后呢?”
“然后哥哥嗝.......把心装起来了,我们要和养父养母永远嗝永远在一起嘿嘿嘿……”
“撬开。”
廖国光说。
“春桃?我怎么看不到你?”
巩婶子问。
“因为天黑了。”
春桃平静道。
“那我要睡觉了,你、你陪我一起睡好不好?我、我是个男人,我很行的。”
“好。”
春桃轻声哄着他,一直到他鼾声响起,春桃才远离他。
小锁被撬开,里面是两颗腌制过的心,多年下来,已经干煸得不成样子了。
“埋伏好人,准备收网。”
廖国光用力合上盖子。
叶归冬在院门口站着,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还在干巴巴和巩向阳吹牛的赵礼辉,在看见春桃站在转角处对她点头的时候,叶归冬心里松了口气,进院子来到赵礼辉跟前,“不是说要去我娘那边吗?”
“对哦,巩叔不好意思,我们先走了。”
赵礼辉丢掉花生壳,看都没看巩先阳一眼,和叶归冬走了。
赵大根他们到孙家隔壁邻居家闲聊去了。
巩先阳有些遗憾地看了眼赵礼辉的背影,好久没跟人聊过这么久的天了,他坐了一会儿后,觉得挺没意思的,于是也起身回家了。
回家的路上,他脑子里想起弟弟说过的话,这种日子真是过够了,是啊,真的过够了。
可他们要活着,就得继续这么过下去。
院门半掩着,巩先阳刚准备推开院门,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他立马后退准备跑,结果被一把木仓抵住了后脑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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