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万生的独唱了二等奖,贡献分没进厂前一百,所以没有丰厚的年终奖。
晚结束后,赵礼辉提着厂里发的大包、包东西,和陈翠芳还有叶妈妈高高兴兴地回家了。
今年除夕他们在叶家吃年夜饭。
所以第二天一早,赵礼辉夫妇就起来去叶家帮忙了。
陈翠芳夫妇把家里的事儿处理好后,也带着点点来到叶家,到了叶家后,才知道叶三叔今年要去他老丈人家团年,所以今天就不过来了。
第104章 104
“中秋的时候喊他们一家来吃饭说自己家做好了, 这除夕团年也不来。”
叶爸爸心里不得劲儿,“老娘是去世了,可我们兄弟两家人不是还在吗?咋就不能和和美美地坐在一起吃个饭?”
赵大根没有这样的烦恼,因为他家就他一个娃, 不过现在说这些就是戳亲家公的肺管子了, 所以他干巴巴地安抚道, “明天初一也能叫过来吃饭嘛, 新年第一天坐在一起也和除夕没两样。”
“倒也是, ”叶爸爸长舒一口气,“那我明天再去喊他们过来。”
二人正蹲坐在院子里洗菜。
叶归冬出来在他们中间放了个大瓷盆,回到灶房时就跟叶妈妈还有赵礼辉提起他们刚才说的话, “我看三叔压根不愿意过来,爹又何必强求呢?”
以前奶奶在, 他们都是去叶三叔家吃饭, 每年都被老太太找一身的不自在。
现在奶奶走了,叶三叔没说请他们过去吃饭的话, 叶爸爸喊人过来吃也是借口多不过来。
明眼人都知道人家不愿意,偏偏叶爸爸觉得人家是真有事儿。
“我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正在洗腊肉的叶妈妈叹了口气,把叶三婶将老太太留下的那些钱票分给他们的事说了, “当时她塞得快, 二人话里话外我们不收下就把他们当外人, 所以我们就收下了。”
那些钱、票叶妈妈一点都没动, 全放在另一个柜子里呢。
“从中秋开始,我就觉得你们三叔心里不得劲儿, 现在我能确定了,他确实是不愿意把钱、票分给我们。”
“老太太虽然跟着三叔住, ”赵礼辉开口道,“但每个月你们都给了生活费,她生小病,基本是爸过去送药照顾,生大病……这些年生过大病吗?是不是就上次不准爸妈去市医院照顾那回?”
“就那回,”叶归冬点头,“她身体一向不错,娘,礼辉的意思是,你们对奶奶的孝敬从来不比三叔和三婶少,这钱也是该分给你们的,您别觉得拿了这钱心里不安生。”
从后院扯了一把大葱回来的陈翠芳默默听完后,很是赞成叶归冬的话,她一边把大葱头拧下来,一边附和着她的话。
“归冬这话没错,小病算是你们全捡了,大病这么多年也就那一回,你们也平摊了住院时的费用,就是出院后请人去照看,你们也是出了钱的。”
“对,”赵礼辉点头,“要我说,三婶的做法没错,别扭的是三叔,那就让他别扭去呗,这么大的人了,还要哄他?”
“爹还真能做出来,”叶归冬小声嘀咕道,“奶奶走了后,他对三叔、三婶一家比以前还要亲热呢。”
被他们说了一通的叶妈妈心里好受了些,听到叶归冬的嘀咕后,叶妈妈无奈一笑,“那也是算他为数不多的亲人了。”
“这话不能这么说,”陈翠芳摇头,“几个女儿女婿不是亲人?还有两个小外甥,哦对了,归秋那孩子九月的时候不是传来好消息了吗?明年又要给你们添外孙或者是外孙女了。”
叶妈妈闻言噗嗤一笑,“是这个道理,就看我家那位什么时候想明白了。”
“等在三叔那碰几次灰,就能想明白了。”
赵礼辉轻声安抚道。
他正在炸小鱼,叶归冬帮忙看着灶火。
午饭随便吃了点,重头戏在晚上那顿。
虽然在叶家吃年夜饭,但是在吃饭时给祖先上供时,赵大根还是带了点饭菜回赵家后院烧了香,算是给先辈也吃了年夜饭。
他从容师傅家门口路过时,还被容父瞧见了,“老赵,一天没见你们了,这是在亲家那边吃年夜饭?”
“是呢,”赵大根笑着点头,“我们商量过了,以后换着来,一年轮一回。”
“好啊,”容父背着手走出来,“和和美美的多好。”
“怎么了?”
赵大根疑惑地凑上去。
“就你们对门,”容父小声道,“那小杨的爹娘都病了,想今年带着孩子回娘家过年,被她公婆指着鼻子骂了一顿,闹了一下午呢,最后小杨还是带着孩子走了,她婆婆站在门口骂,走了就别回去呢。”
赵大根咿了一声,“人家父母都病了,回去看看咋了?而且住得也不愿意,班车三站就到了。”
“谁说不是呢,”容父深以为然,住进水井巷后,容父也爱说些小八卦了,“听了一下午骂人的话,我都有些烦躁了。”
“何必因为别家的事闹得自己也不高兴呢?”
赵大根宽慰他两句,想着叶家那边还等着自己回去吃饭呢,所以跟容父说了几句后就往叶家去了。
值了一天班回来的容师傅端着猪肉炖粉条从灶房出来,看见他老爹站在院门口背着手不知道在看什么,于是喊了一声,“爹,药酒拿出来了吗?”
“拿了!我还拿了一瓶粮食酒出来,”容父笑眯眯地背着手回堂屋。
叶归冬和赵礼辉正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什么,叶爸爸和叶妈妈在后院上供,陈翠芳站在堂屋门口往外张望,“这大根咋去了这么久都没回来?”
天地良心,他爹顶多出去十分钟。
赵礼辉看了眼身后墙上的挂钟,叶爸爸他们家的挂钟和赵家的挂钟款式不一样,因为这是叶爸爸去年才买回来的,还会报时呢,“还早呢。”
“再不回来饭菜都凉了,”陈翠芳话音刚落,就见赵大根从院门口揣着手颠颠地跑进来了。
“跑什么?这地上有积雪,摔一跤够你吃一壶了。”
陈翠芳既担心又恼火。
“嘿嘿嘿,”赵大根进了堂屋,有些得意地抬起自己的右脚,示意他们看自己的鞋底,“你特意给我们做的防滑棉鞋,不会摔的。”
陈翠芳本想再说他两句,但见叶爸爸他们回来后,便放过他了。
吃过丰盛的年夜饭后,一行人收拾好碗筷,又跑到赵家看电视。
容师傅两口子听到隔壁的动静后,对视一眼就笑眯眯地过来打搅了。
赵礼辉还看了看外面,容师傅见此解释道,“我爹娘去容丽他们家串门去了。”
“哦哦,”赵礼辉明白了,“师傅喝茶还是喝糖水或者是白开水?”
“白开水就好,”容师傅轻笑。
赵礼辉跑去烧开水了,叶归冬把火炉烧好,先放在堂屋门口散了一会儿味道,然后才提到堂屋里。
赵大根他们正在听容师娘说他们对门那户人家下午发生的事儿。
即便已经从容父那听了一点,但赵大根还是听得津津有味。
叶爸爸叹了口气,“确实有点不近人情了。”
赵礼辉把装满开水的暖壶提过来,然后又回去端茶和白开水。
给容师娘的是一搪瓷杯红糖水。
她除了爱喝酒外,就是红糖水了。
看到容师娘端的是什么后,容师傅眼里闪过几分笑意。
赵礼辉总觉得即便面前有火炉,还是有点凉飕飕的,他左右看了看,堂屋门开了点缝隙,这是为了透气,可火炉的位置也不对着堂屋啊。
“是窗户,”坐在他身旁的叶归冬察觉到他的动作后笑道,“窗户上去年糊的报纸有些破了所以有点漏风。”
赵礼辉听得一脸恍惚,“我们家的房子已经这么破了吗?”
陈翠芳闻言瞪眼,“窗户纸破了而已!我们看了日子的,明天初一糊窗户寓意好,不然我前两天就给糊好了。”
“……我还是用什么东西暂时挡一挡吧,可别在大过年的被吹着凉了。”
赵礼辉说完就去搞了个纸板,把往里面吹冷风的地方给遮住了,他还打开院门往外看了看,“好家伙,今晚的雪下得好大呀。”
容师傅闻言也凑过来,“是挺大,明早又是起来铲雪的命咯。”
赵礼辉闻言嘎嘎笑,“你们家院子大得嘞,等我把我们家的积雪铲完了,就过去帮你们。”
“就等你这句话。”
容师傅大力拍着他的肩膀。
看电视到九点半,容师娘就打哈欠了,她的作息很规律,容师傅起身跟众人告别,和容师娘并肩回去了。
赵礼辉跑去把院门闩上,这雪这么大,一家人要守夜到十二点,叶爸爸他们和去年一样在赵家住下。
睡觉的时候叶归冬趴在赵礼辉的怀里,轻声说起大年初一他们要做的事。
“铲雪,写对联,贴对联,准备好糖粒,孩子们上门拜年一人抓一把……”
说着说着,二人就相拥着睡去了。
第二天早上八点,赵礼辉洗漱好就和赵大根还有叶爸爸一起铲雪。
叶归冬三人则是在灶房里搓汤圆。
黑芝麻红糖馅儿的。
赵礼辉吃了一大碗,然后跑去隔壁帮忙铲雪,完事儿后又去叶家。
等回来的时候,叶归冬已经写好对联,正和陈翠芳一起拿着没什么用的旧报纸糊窗户。
“等啥时候有钱了,也把房子推了重修,”赵礼辉拿着对联准备贴的时候,看着自家不是那么新的大门叹道。
“倒也没有那么破旧,”陈翠芳无奈道,“再过十年咱们家也能住人。”
“再过十年好些人家都可能和师傅他们家一样,全部是砖瓦房了,又或者是楼房。”
赵礼辉反驳。
“咱们这巷子修楼房不好看,还是这样的大平院子好,”陈翠芳也反驳道。
“谁说不好看?”
赵礼辉一边贴对联一边笑,“只要有钱了,房子修再高都能弄得漂漂亮亮的。”
“哟,要修房子了?还是楼房?”
隔壁卫叔也在贴对联,闻言笑眯眯地问道。
“卫叔可别谣传啊,”赵礼辉赶忙解释,“我说的是十年后大伙儿的房子可能都修成了楼房,好看着呢。”
“十年?”
卫婶子闻言从他们家院门口探出一个脑袋,声音嘹亮得很,“就是给你卫叔二十年,都干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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