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礼红也不觉得生气,反而感觉这样不错,没有太多的牵扯,以后也能断得更干净。
外面赵礼辉和叶归冬一边吃鸡蛋,一边也小声提起柳家那边不厚道。
“我看娘之前白给那边送东西了,以后可别再送,要送就往姐姐姐夫这里送。”
赵礼辉说。
“对,”叶归冬很赞成。
赵大根叹了口气,“算了,反正他们以后也是跟着柳向心过日子,你姐姐姐夫他们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成。”
“爹说得对。”
在柳家待到下午,三人便回家了,走之前,叶归冬往陈翠芳手里塞了十块钱,“身上有钱买东西也方便,可别跟我推辞了,娘,您也照顾好自己,我们上班也帮不了什么大忙。”
“你们的心我都明白,”陈翠芳笑道,“天冷了,你们也把自己照顾好,别着凉。”
“行,那我们就走了。”
叶归冬三人回到家后,赵礼辉在院门上面挂了红布。
这是家里有喜事儿的意思。
对门宋大妈看了眼院门口站着的叶归冬,“归冬有好消息了?”
这还没生呢,怎么挂红布了。
“不是我,是姐姐生了个大胖小子,叫钢蛋儿,长得可好了,”叶归冬掩嘴笑道。
宋大妈这人总喜欢败人兴致,听完后直接来了句,“那也是你们姐姐姐夫家的孩子,真要是稀罕,你们也加把劲儿呗,都结婚快三年了吧?咋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缘分没到吧。”
叶归冬笑意不变。
赵礼辉从木梯上下来,“大妈,听说你儿子和你儿媳妇离婚了?哎哟,咋能说离就离啊,这带着两个孩子,以后想再找一个可难咯。”
宋大妈脸色一变,她儿子儿媳妇离婚的时候,一直瞒着外人呢!这小子怎么知道的?
“你胡说什么呢,没有的事儿哈。”
卫婶子推着自行车路过,听到这话却说,“你可别瞒着了,那天他们在路口拉扯的时候我们巷子好几个人都瞧见了,欸,你说你也是,这么大的年纪了,咋还让儿子离婚了呢?”
本来两口子吵架说的是赌气的话,偏偏宋大妈这人护着自己的儿子,直接对儿媳妇说什么没有你,我儿子也能找到更好的,这种话谁听了谁气,所以就真的离婚了。
宋大妈只觉得脸都丢尽了,直接跑回自家院子,然后啪地一下关上了大门。
赵礼辉夫妇对视一眼,忍着笑抬着木梯进了家门,点点甩着尾巴跟在他们身后进屋。
十二月底,成绩出来了。
叶归冬如愿上了自己想要上的那所师范大学,赵大根已经在想着要办几桌酒席了,这当然被叶归冬夫妇拦住。
“也不知道大哥他们怎么样了。”
赵礼生夫妇在知青所第一封录取通知书送来的时候,也有些焦躁。
但他们还算稳住了,依旧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而赵礼红的信也送到了他们手里。
赵礼生和郑玉香也为他们高兴,准备了一些山货寄过去。
腊月十三,赵礼生和郑玉香的通知书同时送过来。
赵礼生报考的是他们市的政法大学,郑玉香报的是同市的医学院。
二人看着两封录取通知书纷纷红了眼,老鳏夫在一旁也抹着眼泪,“考上了就好,考上了你们就可以回家咯。”
是啊,可以回家了。
二人的报名时间都是来年的二月初一,思来想去后,二人给家里写信,想在这陪着老鳏夫过完年再回家。
陈翠芳他们自然没有意见。
他们做长辈的都不在身边,是老鳏夫竭尽所能照看赵礼生夫妇,赵大根他们又不是小气人,连这个要求都不愿意答应。
师范大学的报名时间是正月二十二,比赵礼生他们早几天。
为了上学方便,叶归冬就要做好住学校宿舍的准备了,周五下课回家住,然后周末下午回学校。
想到这个,赵礼辉就有点舍不得,“要不我在你们学校外面租个房子,我过去……”
“打住,”叶归冬严肃道,“你还想不想存钱买房子了?你还想不想让我好好学习交朋友了?礼辉,小小的离别可以让我们的人生更加努力和精彩。”
“唉,道理我都懂,就是舍不得啊。”
赵礼辉在床上抱着被子翻来翻去的。
“现在才腊月,还早呢,”叶归冬扑哧一笑,坐在床边拉住他的手,“倒是我辞工的事儿,我一走,供销社就少一个人,你说这工作给谁好?”
像这种工作走人,一般都是先介绍给自己比较好的朋友或者是亲戚。
“供销社那边怎么说?”
“让我过了年,站好最后一班岗再走。”
赵礼辉摸了摸下巴,“咱们的兄弟姐妹要不就是跟着你一样上大学,要不就是离得远,上下班不方便,朋友嘛,我玩得比较好的也就那么几个同事,他们都有工作,你的朋友……”
叶归冬没啥朋友。
“六婶子家的远贝怎么样?”
叶归冬忽然道。
“咿,这倒是行,她也十七岁了,眼下也没继续念书,家里正为她工作头疼呢,”赵礼辉翻身而起,“就咱们家和六婶子家的关系,我觉得行。”
“那待会儿六婶子过来看电视的时候,我跟她说说。”
杨六婶没想到天上能掉下一个馅饼给自己的女儿。
她回去跟杨远贝一说,杨远贝也愣住了,“这么好的工作给我啊?”
“也就我和你陈伯娘好,不然人家才不会想到你呢,”杨六婶十分得意地叉腰,“这工作好啊,离家近,我每天给你送送饭,多好啊。”
杨远贝激动得满脸通红,“太感谢归冬姐了!她可真好啊!”
“得准备点东西送过去,关系再好也要感谢一下人家,不能白得了工作,”杨六婶越想越觉得应该这样,转身就去准备了。
杨六叔赶忙把人拉住,“这人家还没辞工呢,你再等等,现在就送过去,别人看见了不好。”
“我先准备好,到了日子就好送啊!”
“这话也有道理,行,我也帮忙瞅瞅。”
至于吴婶子那边,她的几个孩子都有工作了,所以赵礼辉夫妇才没想到她。
吴婶子也不会因为这个生气,她反而觉得赵礼辉小两口会做人,什么都想到和他们家关系好的,以后她家要是有点什么事儿需要赵礼辉夫妇帮忙,人家肯定不会拒绝的。
赵礼辉最近春风得意,媳妇儿考上想要上的大学,姐姐姐夫家里添了丁,哥嫂也要回城了,他能不高兴吗?
至于赵礼生夫妇考上大学这件事,赵家并没有声张,等他们回城后,大伙儿也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老大,我想请假去省城考七级证。”
赵礼辉跑去跟老大请假。
老大掀起眼皮看了看他,“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
赵礼辉点头。
“这不是巧了吗?你师傅也要去,这样,你们两个一起去,也有个伴儿,厂里不送你们了哈,自己坐车去。”
“明白!”
赵礼辉和容师傅去省城考证的时候,陈万生带着孙宝珠和孩子们回到孙家。
至于陈母,家里的弟弟妹妹小,担不起事儿,大的呢都在外面安了家,所以她就打算在老家待着,暂时不上来了。
这也意味着,即便孙宝珠后面给孩子断了奶,孩子也得她自己带了。
陈万尚在纺织厂干得很好,已经有领导表示如果孙宝珠实在回不来,就不让他顶工了,直接转正。
孙宝珠哪里愿意啊,可她去上班了,孩子又没人照顾。
向婉茹还特意戳了陈万生的肺管子,“妹夫,这通知书都送了好几轮到咱们巷子各家去了,你没考上吗?”
陈万生确实没考上,他这些年都没有复习过,靠着脑子里那点还能记住的小知识,怎么可能考上呢?
“我们家的事儿,不要你管。”
孙宝珠气道。
孙大江护向婉茹就跟护自己的眼珠子似的,闻言直接上前,抓住孙宝珠的头发,就给了她一个大耳刮子。
孙宝珠捂住脸。
陈万生也愣住了。
“啊啊啊你打我!”
“我打的就是你!”
孙家顿时乱成一团。
叶归冬下班回家就见孙家院门口站了一堆人,大家议论纷纷。
“怎么了?”
她抓住一大嫂问道。
“孙大江和孙宝珠干架,孙大江把人的头都给打破了,这不,孙宝珠躺在院子捂住流血的脑袋也不去医院,而是让孙大江两口子赔一笔钱。”
“赔多少?”
“具体多少没说,反正说的是两年不给房租什么的,孙大江不答应,她就说死在院子里,这不,大伙儿都围着看呢。”
叶归冬嘶了一声,想起赵礼辉评价这一家人的话,一家子颠公颠婆。
“陈万生就没拦着点?”
但凡他拦着人,孙宝珠也不会被打得头都破了。
“说是抱着孩子呢,不敢去拦,怕伤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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