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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晏礼抬起手背探了探他的额头,微烫。
  他拿了一瓶矿泉水拧开,递到江寻唇边喂着他喝了几口,很轻地抚着他额前潮湿的碎发,“小寻,我们得去医院。”
  江寻不满地皱了皱眉,抓着傅晏礼的衣服小声嘟囔:“不想去,只是低烧而已,回去吃点药睡一觉就好了。”
  “听话。”
  “我就是不想去嘛,我不管。”
  傅晏礼无奈但又拿江寻没办法,只好妥协。
  要是明天再不退烧,他就算把江寻绑起来也得去医院。
  幸好,江寻回酒店吃了药,昏昏沉沉的睡了一觉,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就退烧了。
  傅晏礼一晚上都没怎么睡,直到凌晨五点,确认江寻退烧了他才放心休息。
  病好了,江寻又恢复了往日的活力,兴高采烈地拉着傅晏礼往外走,“我们今天去外面玩儿吧,计划我都做好了,先去圣彼得大教堂打卡,再去斗兽场……”
  傅晏礼笑着在江寻脑袋上揉了揉,“都听你的。”
  然而,还没走到房间门口,江寻的脚步突然一顿,因为他感觉到有一股温热的液体正顺着他的鼻腔往外流。
  很熟悉的感觉。
  他急忙抬手捂住了鼻子。
  不过这回傅晏礼就在他身边,就算想隐瞒也隐瞒不了了。
  果不其然,傅晏礼下一秒便看到了江寻指缝间溢出来的鲜血,他神色一凝,连忙掏出手帕捂住江寻的鼻子,拉着人往洗漱间走去。
  过了好几分钟,鼻血也没止住。
  眼看着傅晏礼抿着唇,神色凝重,江寻还有心思笑着说:“没什么事,你别这么紧张嘛,大概是不适应这边的天气,上火了。”
  傅晏礼没说话,心中突然涌现一股难言的不安,导致他脸上的情绪越来越不好。
  他继续帮着江寻止血,直到十来分钟后,才堪堪止住。
  “好了没事了,我们现在能去玩了吧?”
  “傅晏礼,你别绷着张脸了,不过就是流点鼻血而已……”
  江寻喋喋不休地说着话,傅晏礼的脸色却没有丝毫好转。
  他拉着江寻往外走,摁着江寻的肩膀让人坐在沙发上,“小寻,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傅晏礼屈膝半蹲在江寻身前,一双格外深沉锐利的眼眸直视着江寻的眼睛,仿佛所有的一切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
  傅晏礼不是没有感觉到江寻这段时间隐隐的不对劲,但他没有往深处想。
  直到现在,他心中突然出一种难言的不安,这种不安愈演愈烈,像是一种预感。
  江寻不甚在意地笑了下,“我哪有什么事情瞒着你,傅晏礼你别想那么多。”
  傅晏礼沉默了片刻,突然说了句:“让我看看你腿上的淤青好了没。”
  话音刚落,他已经挽起了江寻的裤管。
  白净的小腿上,原来的淤青没有褪去,反而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了几道。
  傅晏礼呼吸微滞,他的脑海里瞬间冒出了一个念头,使他握在江寻脚踝上的手不由收紧,声线紧绷着:“这也是不小心磕的?”
  江寻低着头,沉默了好半晌才小声嘀咕了一句:“你捏疼我了,傅晏礼。”
  结果当然是不能出去玩了。
  傅晏礼一刻也没有停留,带着江寻乘坐最早的航班回了a市,直奔中宇集团旗下的私立医院,抽血做检查。
  因为是加急,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当看到检查报告的时候,医生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傅晏礼的一颗心也随之悬在了嗓子眼里。
  “患者的白细胞异常升高,血小板只有6……结合他身体的这些症状。”医生为难地看了对面的男人一眼,斟酌片刻,这才继续道:“这种情况有可能是白血病,不过具体情况还得做个骨髓穿刺才能确定。”
  听到这个结果,傅晏礼并没有太多的意外,因为早在知道江寻的症状后,他就想到了这个病。
  但不意外,并不代表他就能平静地接受。
  傅晏礼甚至是怔愣了好一会儿,搭在大腿上的手用力地攥着,手背上浮现道道明显的青筋。
  那双一向波澜不惊的眼眸里,此时泛着血红,无声地掠过一丝慌乱不安,几乎令他无法维持冷静。
  几分钟后,傅晏礼拿着检查报告出来,看向坐在走廊长椅前的江寻。
  江寻很安静地坐在那儿,微垂着眼眸,百无聊赖地抠着手指,他的脸色要比平日里苍白,整个人看起来也更乖巧。
  看到傅晏礼出来,他抬手朝他挥了挥,脸上挂着几分笑意,“傅晏礼。”
  傅晏礼嘴角似乎动了动,却没有笑出来,只是沉默地来到江寻面前,屈膝半蹲下来,抬手在他柔软的短发上轻轻摸了摸。
  “宝贝,我们得再做个检查。”
  江寻也没问检查结果是什么,很配合地点了点头。
  骨髓穿刺要比抽血难受许多,傅晏礼的脸色很不好,眉心微拢,浑身蔓延着低气压。
  但他面对江寻时,说话的嗓音却愈发柔和,跟哄孩子似的低声哄着:“不怕,忍一会儿就好了。”
  “我不怕。”江寻抬手放在男人的眉心里,轻轻抚平,“别皱着眉了,不好看。”
  “好。”
  因为打了麻药,再加上医生的技术好,所以江寻在全程都没什么痛感,很顺利地做完了骨髓穿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