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收了钱,找了零,方才插上门板,继续睡觉。
杨落雁转身往三姐家里走。
街道上的妖风,裹挟着苦雨,四处渗透。
吹得她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连带着牙关都跟着哆嗦。
到了三姐家门店门口,吴秀华早候在门口,顺手给她开了门。
杨落雁一进屋,就忍不住浑身一个哆嗦道:“电话刚打通,他就接起来了。”
吴秀华理所当然地道:“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俺幺弟肯定挂怀着呢。弟妹这电话一打,他能安心睡个好觉了。”
杨支书当即起身道:“行了,电话也打完了,这夜也深了,我们就先回了。”
吴秀华起身相送,面现犹豫。
杨支书没看出来,杨落雁却看出来道:“三姐,要不你跟我们一起走,我给你送回家去。”
吴秀华当即道:“不用送回家,给我送到下圩村那个路口就好。”
“那就走吧,一脚油门的事。”杨支书轻飘飘地道。
于是吴秀华连忙把里外里地门窗关好,然后把门锁好,这才撑着雨伞,钻进车里。
一进到车上,就算不懂车的吴秀华,也瞧出这车不一般了。
真不愧是八十万的豪车,够自己挣一辈子的了。
只是车虽然是豪车,但开得却并不豪爽。
杨落雁头回开着奔驰上路,加之又是暴风骤雨的天气,所以车速并不快。
更何况车内三双眼睛,借助车灯照射往外一行行地扫描着。
安全性是绝对无忧的。
开到半路,吴秀华才一拍脑袋,想起来道:“糟糕,忘给老熊打个传呼了。”
杨落雁提醒道:“三姐,你到家也能打。三姐夫去开会,肯定没那么快回来的。”
杨支书更是深有经验地道:“这会起码得开到三更半夜咯。”
不多时,奔驰开到下圩村路口。
吴秀华想要在这里下车,杨落雁却没让,而是一脚油门下了坡,进了村,一直停到三姐家门口。
院子里老太太听到动静,连忙来开门。
瑟瑟发抖的小灰,也跟着一通狂叫,动静不大,但气势不小。
吴秀华下了车,叮嘱弟妹几句,转身就见熊飞燕揉着眼,扑进了她的怀里。
这孩子,真就没睡着。
不像那俩孩子,没心肝,睡得跟死猪似的。
从下圩村离开,杨落雁度过了最初的新手期,奔驰开得是愈发熟练。
像是今晚这趟新手上路的,来回路上都只有她这一辆车。
她只需要确保把车开在路中间,不碰到断树,不陷进水坑,就完事了。
上路难度是低多了。
等到回到自家小楼,有老支书从旁盯着,杨落雁耐住了性子,也就倒了十几把,终于把奔驰倒进了车库。
当爹的,嗓子都喊哑了。
杨落雁却很满意。
毕竟这么大个家伙,都让她挪进来了,而且丝毫没磕没碰的。
这还不满意么?
满意之余,杨落雁叫住往外走的老支书道:“爹,这么晚了,黑灯瞎火的,你就在家将就睡呗,别回了。”
小楼客厅里,俩孩子就睡在沙发上,盖着薄毯。
刘慧在旁边陪着,一会看看外面,一会看看蜡烛。
见到闺女进来,刘慧当即就发现道:“怎么还换了身衣服?”
杨落雁言简意赅地道:“淋湿了,在三姐家换的。”
随即进屋找了身吴远不穿的衣服,拿出来给老支书道:“爹,你换了这身,干爽一些。”
老支书摆摆手:“没事,我就睡在客厅沙发上就行,不用那么讲究。”
杨落雁坚持道:“那也比不换强。这衣服,他反正也不穿了,被我收到柜子底下了,刚才好不容易才翻出来。”
老支书接过来,就冲刘慧道:“你看我干什么,把俩孩子带楼上睡去。”
亚运村宾馆。
吴远挂了媳妇的电话,浑身的神经骤然一松。
刚才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觉着自己并不担心,也不紧张的。
此时此刻才意识到,刚才的紧张,都是无意识的紧张,连自己都骗过了,所以才导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如此一夜睡到大天亮,醒来又是精神饱满。
洗漱之后,穿了身短打,趿拉着酒店的拖鞋,就直接开门去餐厅吃早饭了。
楼道里,正好遇到同时出来的马明朝,一开口就道:“家里下暴雨了。”
马明朝一愣,并没有想太多,只是担心道:“也不知道苗红晚上回家,顺不顺利。”
“挺顺利的,”吴远边走边道:“夜市摊八点多就关了。又刮风又下雨的,把村里的电话线和电线都挂断了。你小娘开车去县里给我打电话,路上正遇到苗红和张艳回家。”
“后来你小娘开车把她俩送到家门口,你跟你哥家几个孩子,正凑在一起壮胆。”
马明朝心里骤然一松,这才反应过来道:“小娘的车技进步很快呀,居然提前派上了用场。”接着忧心忡忡地问:“这是又要发一场大水么?”
吴远一脸乐观地道:“再发一场,也不用怕。现在咱也不靠地里那点粮食!再说了,就算发大水,这季稻子也未必就会颗粒无收的。”
马明朝不由一愣,随即想到了一些事情,脸色也跟着轻松起来。
第597章 纵使胜券稳操,依旧全力以赴
俩人刚走进餐厅,就被不远处的萨拉和胡瑶目光捕获。
萨拉高举着右手,兴奋地冲他招手。
吴远走过去,萨拉欣然道:“今天吴心情不错嘛,不如坐下一吃吧。”
吴远却摇摇头道:“坐在你这边,我会少吃很多的。因为华夏有个成语,叫秀色可餐。”
说完,吴远转身就走了。
留下胡瑶边啐,边耐心地跟萨拉解释着秀色可餐的意思。
与此同时,熊刚在办公室的沙发上醒来,伸了伸懒腰,咔咔作响。
昨晚的紧急会议一直开到凌晨。
散会时,熊刚一看寻呼机的信息,干脆连县里的小院都不回了,就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睡下了。
大老爷们,没那么多讲究。
更何况,在刚刚结束的紧急会议上,刘局足足夸了他半个多钟头。
对此,局里其他领导和科长也是无话可说,只剩洗耳恭听地份。
刘局表面上是夸熊刚,但同时也坐实了自己领导有方的一面。
所以与其说是在夸熊刚,不如说是在借着这事,增强自身的领导力和掌控力。
这事无可厚非。
况且,能在表扬一个人的谈话中,半个钟头都不带重样的。
那本身就是一种实力的体现。
熊刚正襟危坐的,脸上看不到过多的情绪。
虽然他的名字在这个钟头里被频繁提起,但熊刚总觉着,夸的不是他,而是他背后的幺弟吴远。
没有幺弟的提醒,哪会有此时此刻的稳操胜券呢?
而在后面的好几个钟头里,刘局就新一轮的防汛抗洪工作,展开具体的部署安排。
看得出来,计划很详细,部署很周到。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借助于这次的防汛抗洪工作,刘局几乎把全局的人力,全都调动起来。
以至于散会后,熊刚回自己办公室的时候,还见着好几个其他科室的科长,在等着排队去跟刘局汇报工作和思想动态。
收回思绪,窗外的雨还在下。
瞅这架势,科室里的其他科员,肯定要迟到了。
熊刚去食堂吃了顿早饭,回到科室,带上刚来的小张,出门巡视运河河堤去了。
经过昨夜的一场暴雨,运河里的水位涨得很快。
但由于前段时间的疏浚河道,深挖了足有一米多的淤泥出来,所以此刻的水位还没恢复到河运畅通时的正常水平。
小张似乎也听到了局里半夜开会的风声,带着自家科长一通猛夸。
“当初你力排众议,提出将运河水用于灌溉禾苗,随后疏浚河道,简直太英明了。这一季稻子要是能丰收,全县的老百姓都得感谢您!”
熊刚脸上表情没有过多变化,而是瓮声瓮气地道:“是刘局拍的板。”
小张连连点头道:“是是是,刘局的英明,在咱全局,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你一提出这些意见,他立马就采纳,而且力挺你。”
“现在看来,刘局和科长您,都是开展水利工作的大拿,能人!”
熊刚有些听不下去了,扔了根一品梅给小张。
结果小张立马掏出打火机来,给他上了火道:“科长,你知道,这一大早大家伙到了局里,都怎么议论您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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