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被她点过名的那些情报站工作人员即便没社死,心态往往也崩成拼都拼不起来的饼干渣了。
不是谁都能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琴酒能,被证明了叛徒身份的莱伊能,组织里还有不少代号成员能——但也正因如此,他们才是琴酒,是莱伊,是受倚重的成员。他们不会在情报站的格子间里当一只默默无闻的工蚁,或者一把年纪了还混不出头的低级管理人员。
庞大组织的金字塔基座正由这些工蚁组成,库拉索的记忆力再逆天,波本的潜伏刺探能力再强,朗姆也没法依靠屈指可数的几个代号成员收集到全世界,至少是几个国家几十个大城市的海量情报,一个人的精力和时间都是有限的,组织的情报网络需要无数工蚁年复一年的孜孜不倦。
互联网之所以成为互联网,正是因为无数台民用电脑的接入,只有几台超级计算机或者服务器是撑不起一个全球网络的。
而朗姆忽视了格瓦斯能力对于作为基础节点的基层情报人员们的毁灭性打击。
毁灭一个普通人一段时间的工作能力,不需要子弹,也不需要太高深的心理战术,只要把那些令ta困窘、难堪、愤怒的私密事情公诸于众就行了。
裸.照为何能作为经久不衰的勒索把柄已经说明了普通人有多恐惧社死。
偏偏格瓦斯最擅长的就是这个。
只要掌握一点点私密信息,她就能以此为支点,击穿普通人心中最薄弱的部位。
朗姆毕竟在组织中混了几十年,他很快从愤怒的情绪中抽身,精准地找出了此事中不和谐的音符:“波本,格瓦斯给了你什么好处?”
如果说格瓦斯只是搞乱了一个情报站人员的心态,波本的工作堪称无可指摘,但东京几乎所有情报站全军覆没,他却没有及时向自己强调格瓦斯造成的损失严重程度……
就像那次在邮轮上他坐视库拉索被打倒丢下海,这次波本也对格瓦斯放水了。
电话那头他的“得力下属”轻笑了一声:“您为什么会觉得格瓦斯会给我好处?”
“她明明可以威胁我,”波本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像在摆烂,“朗姆先生,我也是个情报员的。”
既然情报站的诸多情报员能被她翻出黑历史,凭什么波本不会?
朗姆几乎被这黑皮小子气笑了。
被格瓦斯用黑历史威胁?所以你就纵容她在年底这一对于情报工作至关重要的节点搞残了东京几乎所有的情报站?!
朗姆捏了捏鼻梁,他已经想通了波本的想法,无非就是仗着他是自己手下得用的下属,一时半会不能废了他;格瓦斯吃了亏,按照之前鸟取那件事的处理结果,boss大概率会默许她拿回一些补偿,自己不露面,库拉索跑了,他就是最能代表情报组势力的干部,不纵容她去祸害那些基层人员,格瓦斯多半会立刻调转枪头对准他……
总而言之,死道友不死贫道。
要不是最近这些年组织搜罗的情报能力出众的干部实在太少,他现在就去把波本吊死在格瓦斯家门口!
他的确暂时离不开波本,波本也清楚这点,再放狠话反而显得外强中干,朗姆直接跳过了警告威胁,进入下一阶段:“波本,格瓦斯要从情报组找回的场子,她已经拿到手里了,既然你已经掺进了这档子事里,就去把善后做好——别让我失望。”
“ok~”波本似乎就等着这句话,“不过我需要一笔经费。”
无论是在高端会所宴请和还是干脆给格瓦斯送几个美男子,想议和总是得花钱的,朗姆虽然心气不顺,倒也没在这种小事上刁难,让他用情报组的经费去做。
降谷零提着礼物敲开椿柚李住所的公寓门时,只看到了一位栗色头发的白种人女孩。
“大小姐说下午茶吃得太饱,怕吃不下晚饭,去附近公园走一走消食。”自称温蒂的助理女孩解释道。
降谷零不明所以:“我约了她见面。”
温蒂眨眨眼,一派天真:“您可以进来等小姐散步回来。”
所以她完全没有打电话通知椿柚李客人来了该回来了的打算——怎么椿柚李的生活助理怎么也跟她一样混蛋!
“不必了,”降谷零叹气,把礼物交到对方手里,“我去公园找她。”
“好的。”
果然也是个小混蛋!
公寓附近的公园依着一座低矮小山丘而建,野趣十足。降谷零在山丘下找了一圈,没看到人,拾阶而上,沿着山丘步道一路走到了观景台,果然逆着夕阳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抓着观景台护栏的黑隼立刻发现了他,低鸣两声向主人示意。
椿柚李没有理会一步步靠近的降谷零,继续吟唱着口中的歌曲:
“如今我眼中,只有一个你,任时光匆匆从身边流逝,染上了你的色彩,仅此一次的生命……”
“《任时光在身边流逝》,高居东瀛有线榜第1名长达半年之久,刷新了这个榜单的历史纪录。”等椿柚李唱完,降谷零已经从脑海中找出了关于这首歌的相关情报——虽然这么说听起来有点卖弄,但从椿柚李喜欢的歌曲入手,总好过谈论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