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愤之下,佐藤美和子直接一把扯下了公告栏上的《处分通知书》,以一种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姿态冲到上司办公室,把它拍在了新上任的管理官办公桌上。
黑田兵卫:嘿,找茬是吧?
听完了佐藤美和子关于印章和管辖权的质问,黑田·警视厅搜查一课管理官·警察厅幕后理事管·兵卫陷入无语,堂下何人状告本官?而且你们东京的刺头含量是不是太高了?
警察厅的身份不便向眼前这愣头青女警透露,黑田兵卫只能一边给某个搜查一课祸头子发邮件,一边委婉解释:“这是内部处分,盖警察厅的章可以不入档案,对松田未来的影响能降到最小。”
佐藤美和子压着火气:“既然如此,所谓的处罚也可以不执行吗?”
“不行。”黑田兵卫秒答,开玩笑,作为身兼两处的领导,他已经给松田阵平最优待遇了,落到实处的处罚其实也就连续6个月扣20%工资一项,如果这一项还免去,岂不是等同于放任,放任的态度落在那俩刺头眼里跟鼓励有什么区别,往后他俩还不得上天?
佐藤美和子正要再发难,松田阵平终于赶到,连哄带骗地把佐藤拉出门外,“哐当”一声关上了管理官办公室的大门。
终于走……
“松田警部?”黑田兵卫看着把佐藤推出门,却把自己留在办公室内,此刻又晃荡回了他对面,大马金刀地往椅子上一坐的松田阵平,感觉头又疼了起来:
你们东京人没完了是吧?
“还有事吗?”黑田兵卫赶人,“虽然你的警衔跟目暮警部平级,但他依然是你的领导,有事找他汇报。”
赶紧给我滚。
“别着急嘛管理官,”黑衣黑裤,在室内都不摘墨镜,比他那位卧底同窗更像组织成员的松田阵平一脸无赖样,“抽烟吗?”
“你是嫌20%太少了吗?”黑田兵卫没好气地回道。
松田阵平耸耸肩收起了打火机和香烟,嘀咕他比松本脾气差。
“其实我就是想问问,”松田阵平笑道,“您为什么对我如此手下留情?”
不应该啊,降谷零还在执行卧底任务,本来就有较高的自主权,自己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刑警,黑田兵卫新官上任,本就是正要立威的时候,哪怕看在降谷的份上不拿自己祭天,惩处肯定是少不了的,竟然只是罚款?
有问题。
松田阵平相信自己的直觉。
又一条狼崽子。
黑田兵卫简直要被气笑了,降谷零是板正、严肃下藏着刚柔并济的锋芒,松田阵平则是用慵懒混蛋的表象掩盖内里的细腻敏锐和性烈如火。
都是披着警犬皮的狼崽子。
黑田兵卫心中回想了一遍松本交给自己的秘密资料中关于松田阵平那部分,再想想他在与组织对抗中扮演的角色,倒也不是一点都不能透露。
“你的同窗第一次见我,就猜到我是地方上调上来的。”黑田兵卫没有太把对面等着答案的小刑警当回事,一边说一边在今天搜查一课各系交上来结案书上签字,“他没猜错,我的确是。”
“如果你能猜到我原本在哪个县任职,我就回答你。”
哪个县……黑田兵卫刚到任就忙着给降谷零的骚操作收拾残局,为此还跟fbi干了一架,到现在都还没顾得上跟搜查一课的全体警员开“见面会”,松田阵平自然也还没法外狂徒到调查新上司的过去,自然是不知道的。
东瀛一共43个县,随便蒙一个的话,正确率还不到3%,约等于没有,这话乍一听像是设置一个过高的门槛用以顺滑拒绝,但松田阵平的直觉告诉他,不是这样。
松田阵平细细打量着新上司,大约是能当上管理官的人都要经过血与火的历练,之前的松本管理官左脸有一条从额头贯穿眼睛延伸到下巴的刀疤,现在的黑田管理官右边脸颊上部到额角也有一片烧伤疤,但显然黑田受的伤更重一些,他的眼镜右镜片是纯黑遮挡片,当年受的伤夺走了他右眼的视力。
然而这对于判断他原本的工作地并无帮助,松田阵平不记得哪个县的警署长官因为右眼负伤而上过报纸。
他的口音也听不出地区特点……松田阵平手指一下下敲在膝盖上,如果椿在这里——
松田阵平脑中灵光一现,他胳膊撑着办公桌凑近新上司:“长野是个好地方。”
小神婆说过,长野的风水养人。
诸伏景光的哥哥高明先生就是长野县警,小神婆既然搭上了他这条线,长野县警察本部的刑警长官很可能多多少少了解一些,在有一定的心理准备后,再了解到小神婆同自己的关系,惩罚时手下留情,就说得通了。
“你可以走了。”黑田兵卫下了逐客令。
松田阵平不再耍贱,笑了笑起身把椅子摆好,向外走去,刚摸到门把又听上司在后面喊:“回来。”
他一头雾水地回去,见黑田兵卫唰唰翻阅着批复着3系交上来的结案报告:“回去问你们目暮警官,是不是漏了其他地区的结案报告,这里的全是米花町的。”
哦,他还以为什么事呢。
“没弄错,”松田阵平双手插兜,“过去三天我们3系出警的命案全都发生在米花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