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这明珠姐儿是不是当早些接回府?”燕国公主耶律欢喜说道:“好好一个女子,说什么出家?这不是胡闹嘛。”
女孩子嫁人成婚,在燕国公主眼中,就跟喝水吃饭一样,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特别是萧明珠这位魏国公府的三姑娘,是庶出的。燕国公主是不远不近的相处着。本来,这位殿下还以为,这庶女是老实本份。
不曾想,这一下子,就是蹦出来一个大麻烦了。
呵呵,若是自己的女儿,燕国公主自然是觉得,管教管教亦无妨。
可庶女的生母李氏,是横在两人中间的一根刺。
对于庶女年年祭祀生母一事,燕国公主是知道的。正因为知道了,燕国公主才会总在中间闹腾的左姨娘,份外不顺眼。
那李氏死了就死了,可燕国公主与驸马的感情,却是受一挫折。
燕国公主很清楚,驸马觉得她是左氏小产一事的真正动手人。李氏,就是一个颗小棋子。这些年来,驸马对庶女的好,未尝不是一些愧疚。
“是应该接回府了。”
“今年,明珠就满整整的十九岁。”魏国公萧温良说道:“再不谈婚姻事,就担搁得太晚了。”
“我看,这婆家的人选,还要殿下费心了。”
“至于明珠那边,待婆家选好,就接她回府备嫁吧。”
一幅嫁妆的事情,燕国公主自然没二话。
这就是风风火火的起了心思,准备给庶女挑一个婆家,然后,嫁出去。让庶女成为别家人,往后,与她再无干系。
这一年,元宵节的前一日,明珠收到了贴子。
贴子的主人,是贤哥小表弟。
明珠想了想,还是收了下来。她也准备赴会。毕竟,开年的春暖时节,她将离开了南京城。往后,与小表弟怕是再难得见上一回了。所以,这般就是当告别吧。
至于魏国公府嘛,呵呵,明珠表示,留书一封足矣。
明珠清楚的知道,她的亲爹和嫡母,一定不会同意她出家当道姑的。
所以,明珠准备先斩后奏了。
元宵节,灯会日。
明珠穿的道袍很素很静雅。
耶律贤见着明珠表姐的装扮时,吓了一跳。
“表姐,你这是……”
“侍奉三清天尊,拜入道教门内。”对于耶律贤的问话,明珠浅浅笑着回道。
“这般突然……”耶律贤觉得难以相信。
明珠抬头,望着漫天星光,又望了身前不远处的马车,笑道:“咱们去赏灯吧。再不走,就担搁时间了。”
有明珠这一话,耶律贤自然是同意了。
二人上了马车,耶律贤的伴当韩谨是驾着马车,驶向了京城内的灯会街。
在车厢里,明珠与贤哥小表弟相对静座。
“表姐出家,姑父姑母知吗?”
明珠自己赏玩了灯下的右手,轻轻叩着指节,笑道:“他们知了,却是不同意。”
“不过,我意已决。”
明珠镇静极了,她道:“嫁人非我愿,一生求太平。”
“太平,太平,心静是太平,礼佛是太平,做善事亦是得太平。”
明珠抬头,望着已经从少年到青年的小表弟,笑得灿烂若春花,道:“我啊,求太平,亦求自在。”
“后宅与女子们相互争锋,那等苟苟且且的生活,我不想要。”
“我的生母李氏,就是如此的死在了后宅的算计之中。其间,有她算计了别人,亦有别人算计了她……”
“那般无趣,那般晦暗,我活了十九载,是真正的活明白了。”
“人生,传承。除了生命的延续,也可以是善念的延续……”
“塞外有许多的苦,我随玉真妙元上人一起出塞,想为更多的人,传播了福音。”在明珠看来,她也是为这个世界的草原人,传播了中原的文明嘛。
“众生普渡,我渡不了众生。”
“却可以为有缘人,做一些善事。行了,自己的善道。”明珠满面笑颜,心态平和着。
“塞外寒苦,表姐,若是一日复一日,你能吃得消吗?”耶律贤表示,这般自己寻了苦头,真不像小时候教导他,要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的表姐啊。
“有玉真妙元上人同行,我向上人学医术,也是求得一门手艺活。”明珠对于当大夫一事,表示挺好的。
见着表姐一门心思,要出家了……
耶律贤千言万语,不知道应该如何劝解?
想这小半年里,耶律贤为自己寻了许多的借口,方是鼓起了勇气。他准备代表了大哥,照顾好表姐。
没曾想,表姐完全不需要他的照顾。
一腔的情与意,都付与了流水。
这时候,耶律贤的脑海中,响起中原的一话。
“襄王有意,神女无情。”
这八字,在耶律贤心头,是那般的清晰明了。
灯会街到了后,韩谨停了马车。
耶律贤和明珠是下了马车,二人在街尾的地方,回首时,正巧就瞧见了。一道银河,遥遥无际。
“真美。”明珠赞了一句道。
“是挺美。”耶律贤附合了一句。
猜灯谜,明珠是不善长的。
倒是耶律贤是猜中了一盏桂花灯,赠给了明珠。
提着一盏桂花灯,二从街尾行至街头。耶律贤提议,道:“不如去宫渠那边,将这盏桂花灯许愿后,付与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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